從中學起,李輕鷂就是個很“獨”的人。這個獨,不是說孤僻或者自私,相反,她和同學們的關係都不錯,還有三兩知交好友。但她確確實實喜歡獨處,獨來獨往。在求學階段,她像海綿一樣吸收各類知識和觀念,但她並不以通俗的目光和標準,來衡量得失與訴求。

所有人都瘋狂學習的高三,她可能為了看特彆喜歡的歌手演唱會,麵不改色去老師那裡請假,說家裡房子漏水父母都出差哥哥遠在天邊她要承擔起家庭責任去搶救。由於她一貫表現優秀,老師毫不猶豫地準假,還差點派幾個男生去幫忙被她婉拒。

她也會迷上物理的某個專題,如癡如醉把市麵上所有習題集都買了統統做一遍。後來一次月考物理壓軸大題全年級隻有她和年級第一的男生做出來。而隻有她寫了三種解法,被物理老師笑罵為怪才。

她就是喜歡一個人呆著,一個人思考,一個人做題。她的成績一直處於年級前三十,但是波動很大,時而上浮到前五,時而跌到二十多名。她也不在意,麵對老師的批評理直氣壯:“全年級一共1200人,我的目標是前50,就能上211,每次都超額完成任務,老師,放輕鬆點,不是每個人都能上清華北大,我又不是駱懷錚。”

駱懷錚就是那位年級第一,已經保送清華。

老師被她氣得差點吐血。

所以,在緊張的高中生涯裡,李輕鷂是全班公認的另類,她夠努力,但是不會太拚命,一切全憑興趣狀態。狀態好,她會一天刷20張卷子;狀態不好,她直接抱病“奄奄一息”回家看小說。同學們親切地稱駱懷錚為“獨孤求敗”,稱她為“任我行”。

她第一次高考誌願填數學專業,也不是因為多喜歡,而是想象了一下將來的生活,安靜地做題做研究,不用應付太多閒雜人事,假若學曆讀高點以後當個初高中數學老師也挺好。

李輕鷂的爸爸是個老刑警,母親是個自己開診所的中醫。對於李輕鷂的這些想法,父母舉雙手雙腳讚成,他們覺得孩子的想法很好啊,她已經這麼優秀了,乾嘛還要要求她更多呢?

總之,李輕鷂是個有著“小世界”的女孩,她堅定地呆在裡麵,用舒服的方式活著,她離周遭人的世界很近,但又隔著一段距離。

所以,在她考上湘城大學,上了大半個學期,依然每晚失眠,體重減少10斤後,她做出退學重考警校的決定。父母隻是流了一晚上的眼淚,然後給她報了複讀班。

不過李輕鷂懷疑她爸其實在偷偷高興,因為從小他就想讓她當警察,後來雖然有李謹誠繼承家業,但這麼聰明敏銳的女兒沒考慮過當警察,她爸其實還挺惋惜的。隻是沒想到,父親的夙願,後來以這種形式實現了。

以李輕鷂的性子,無論高中大學,都沒有加入過任何社團,在警校雖然強調團隊意識,但她還未對哪個團隊,產生過真正的歸屬感。《烏合之眾》這本書她讀過三遍,使得她更加警醒地在團隊中保持獨立清醒的自我意識。

……

陳浦迅速布置了任務:所有人兩兩分組,調查劉懷信過去半個月的行動軌跡,收集監控。陳浦點了一個刑警跟著他,又把李輕鷂分到周揚新組,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散會了,眾人魚貫而出。李輕鷂正收拾本子,周揚新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說:“全省220!你是怎麼考出來的!”

旁邊的閆勇搖頭說:“這可真是鳳凰落在了雞窩裡!二隊不配啊不配!”

李輕鷂噗嗤一笑,說:“亂講,能來二隊我很榮幸的,現在更覺得自己來對了,人人都有真本事。”

一句話就說得他倆眉開眼笑。周揚新甩了甩手裡的比亞迪車鑰匙,說:“5分鐘後下樓,咱們路上再交流交流。”

李輕鷂:“沒問題!多跟你學習!”

等李輕鷂再回頭,陳浦早就走了。

李輕鷂剛說的那幾句話,的確有幾分真心。今天這個會開下來,她真的覺得二隊氛圍不錯,每個人都有獨立觀點,不論資排輩,不講人情麵子。這樣的工作模式,反而是簡單的。

她知道並不是每個部門或者團隊都是這樣的,甚至可以說,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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