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劉婷妹很聰明,是我們村,不,是全縣最聰明的孩子。腦子沒摔壞之前,年年考年級第一。那閨女長得又那麼漂亮,要是當年真被她讀出來,以後得多不得了啊!可惜了,唉!”
“您說她出事摔壞腦袋,是什麼事?”
村支書摸出一支煙,夏勇澤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好煙和打火機,說:“抽我的。”
李輕鷂心想:這不挺機靈的,謠傳分明不懂我搭檔的好,他就是憨了點,人卻是很有心的。陳浦平時都懶得帶煙。
村支書笑了:“謝謝!我收下了,這可是市裡警察同誌打的煙。小夥子,你也一起抽!”
夏勇澤下意識就看了眼李輕鷂,李輕鷂微笑:“你陪書記抽。”
男人一塊抽煙,關係就拉近了。村支書的話匣子打得更開:“劉強順和馬伊蘭那兩口子,就是婷妹的爸媽,從小就偏愛兒子多一點。這在我們農村,也是常見的事。可那兩口子,做得太過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家就算重男輕女,明麵上也不會做得那麼明顯。可她們呢,不僅好吃懶做,家裡條件一直是村裡墊底。還特彆偏心兒子,什麼臟活累活都是婷妹的,隻把兒子當個寶。婷妹六、七歲就開始燒飯,做家務,特彆勤快懂事。她弟弟劉宇坤就淘神多了,從小讀不得書,到處鬼混,就是嘴巴會哄,哄得兩口子還是最喜歡他。
婷妹初中畢業時,那兩口子還想讓她留家裡,不讀了,過幾年嫁出去,要一筆很高的彩禮。你說蠢不蠢?還當是二十年前呢?當時縣裡中學校長把教育局領導都請來,我也陪著去了。領導一生氣,那兩口子才不敢了。後來縣裡又給婷妹免了三年學費,我也勸說孩子讀出來也是父母享福,他們才把孩子送去繼續讀高中。
婷妹剛上高三那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她放寒假回家住。聽說是那兩口子讓她上屋頂掃雪,不小心摔了下來。等我們其他人趕到時,婷妹都昏過去了,流了好多血。我趕緊讓人開車送縣醫院。你說那兩口子是不是造孽!家裡三個不乾活不讀書的人,弟弟還是個大小夥子,非得使喚閨女,讓她大冷天上屋頂掃雪!雖然是意外,可也讓人痛心啊!
縣醫院一看,說治不了,要轉市裡。送到市裡,過了幾天,人終於救回來,醒了,可是也傻了。醫生說智商跟五、六歲小孩差不多。市裡治不了,說送BJ協和可能可以碰碰運氣。但是希望也不大,腦子裡有什麼淤血,如果開顱搞不好治不好腦袋,還會把命丟了。沒辦法,又把人接回縣裡醫院住了半個月,回家了。
從那以後,我們馬尾村的金鳳凰沒了。誰說起這事,心裡不難受得慌?有人罵說都是那兩口子造的孽。可那畢竟是婷妹的父母,也不是有心的。隻是大家擔心,以後婷妹在父母和弟弟手裡,怎麼討生活啊。
後來婷妹在家裡呆了一年多,一直被關著,很少出門。我去看望過幾次,她瘦了很多,呆呆的,也不太講話,其他看起來還好。我也聽彆人說,家裡人有時候會打她。我隻能警告她爸媽幾句,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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