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藝:禦馬】
【進度:】
“好千尋。”
陳三石輕輕撫摸著馬鬃,後者則是索要獎勵,外加上還要洗澡。
最後幾輪廝殺下來。
他和白鵠馬渾身都是血。
“你真是越來越矯情了。”
陳三石感慨。
千尋對於吃的要求越來越高,生活環境也是如此。
當然。
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況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千尋的作用是任何武者都比不上的,能滿足還是要儘量滿足。
主寵兩個來到虎牢關後的片葉河一帶。
片葉河算是閘南河的分支,不算寬廣無法走大船,但是周圍的牧草極為繁茂,適合用來放馬。
虎牢關中缺糧。
回頭可以讓千尋領著三千匹戰馬來放牧,隻是這個位置,南徐的斥候能夠看得到,當然,有時候給敵人看到自己的動向,反而是件好事。
陳三石在心中記下任何有用的信息,然後就在河水裡洗了個澡,順便給千尋刷了毛發。
等他們回到關內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天明。
“大人!”
夏琮守了一夜,慌忙上來迎接:“你昨日是去何處了?”
“是啊大人。”
其餘人也跟著湊過來,幾乎圍成一圈。
昨日。
他們見將軍消失,還以為出事兒,然後就派斥候出去打探。
結果發現……
南徐的人在收屍!
還有不少受驚失去控製的馬匹,在荒野上到處狂奔。
軍營大寨前,戒備森嚴不說,還列著盾牌陣法。
看起來,就像是遭遇過一次襲營。
可明明……
將軍是一個人去的!
“打獵。”
麵對眾人的詢問,陳三石淡淡答道。
聞言,房青雲總算是明白師弟隻身一人出去做什麼了。
他微微搖頭,頗有些感慨。
自己先前還沒明白,一個人能用出什麼策略。
可有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謀略,或者說,超乎想象的戰鬥力,才是真正無法破解的陽謀。
他這個師弟……
實在是有些可怕。
一張弓箭,玩出法術殺人的感覺。
“師弟這麼一鬨,七日之內,敵軍必定不敢再來進犯。”
房青雲開口道:“但是按照師弟目前的打法,應該是不打算給他們這麼久的休養生息,調整士氣的時間,應該是準備進一步打擊他們的先頭部隊吧?”
他很清楚。
此次過後,南徐大軍就要調遣玄象境界的大將來前軍坐鎮,如果想要進一步打擊敵軍的話,最好的辦法是在卡在這個節點之前。
“師兄說的沒錯。”
陳三石說道:“五日之後,我們主動進攻。”
“……”
沙文龍聽得有些發愣:“主動進攻?”
“將軍。”
路書華說道:“根據斥候傳回來的消息,南徐大營堅守不出,戒備也格外森嚴,貿然接近,隻怕……”
“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陳三石說道:“這幾日,你們先去找來二十套將軍甲胄,其中一半要慶國的甲胄。”
“將軍甲胄?”路書華請教道,“弄這麼多高級甲胄有何用?”
“好辦。”
鄧豐說道:“我令人去把附近八府的慶國降將的甲胄都拿來。”
“嗯。”
陳三石另外吩咐道:“除此之外,從今日起,每日卯時派出兩千人去片葉河牧馬,申時而歸,長期如此,且不必隱藏蹤跡。”
“牧馬?虎牢關內糧草不足,這個我知道。”
沙文龍困惑道:“可是去牧馬,用不著兩千人吧,城內總共就隻有三千餘人。”
陳三石沒有理睬,下達完命令以後,吃了些肉食補充體力,然後帶上足夠的糧食,又騎著千尋出城,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荒野當中。
他繞著大圈在外圍觀察,很快就判斷清楚自己最遠走到什麼位置不會陷入包圍,倒是沒辦法再靠近大營,但也不影響在外圍繼續打獵。
“咻咻咻——”
南徐軍營。
但凡是出來巡邏的小隊,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去。
短短兩天,又有兩百餘人死在箭下。
搞到最後,就連出來巡邏的小隊,手裡都拿著厚重的盾牌,一聽到風水草動立馬就豎起盾牌躲在後麵,有些人要是躲得不嚴實,就落得個殘疾的下場。
這麼一晃,就是五日過去。
名義上的十萬大軍,除了安營紮寨之外,竟然再也沒有其它任何有實際意義上的行動,甚至就連巡邏放哨的範圍都越來越小,不敢超過大營二十裡。
“奇恥大辱!”
樊嘉孝在軍營當中大發雷霆,氣得一把將麵前桌子掀翻:“我十萬大軍,真就因為他一個人止步不前嗎?!”
“十四爺,我們真的沒辦法啊!”
“現在的情況,是露頭就死!”
“最主要的還是他那匹馬!”
“實在是追不上!”
“……”
“彭將軍還要多久能到?”
“距離太遠,怎麼也要七八日以後!”
“那就先找我八哥!”
樊嘉孝說道:“讓他先把他的青驄馬借給我,再調來一批便於騎兵攜帶的厚鐵圓盾,另外問清楚李恭,讓他說實話,虎牢關到底有多少人,萊州局勢究竟如何,我們也好判斷出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千萬不要有任何隱瞞!”
……
永樂府。
“一群酒囊飯袋!”
唐王李恭接到密信。
他們在南徐大軍裡麵,也收買的有幾個中層軍官,能夠得到前線的消息。
“王爺。”
劉煥榮被嚇了一跳:“何至於動如此大怒?”
“伱自己看!”
李恭重重地把密信拍在副將胸前,控製著怒火罵道:“先頭三萬部隊,足足五天時間一步都沒有前進!”
“這……”
劉煥榮瀏覽著上麵的內容:“陳三石一人一弓,把先鋒部隊射破膽了?他們還說,現在派出去巡邏的兵卒,要加錢,否則的話沒人願意去,這也太荒謬了些。”
“轟隆隆——”
投石車的巨響傳來。
意味著新一輪的攻城戰開始。
李恭一邊拿起兵器,一邊吩咐道:“去信!告訴他們,永樂府形勢一片大好,城外盛軍疲憊不堪,這個時候要是能打進來,必定能夠一舉擊潰盛軍,不要害怕傷亡,不要隻顧著保存實力,更不要不信任我們!
“我李恭以信譽保證,用全家性命發毒誓,虎牢關真的隻有三千人,玄象境大將隻有一個初期的沙文龍,再沒有第二個人!
“隻要打,就能贏!”
……
荒野。
一片偏僻無人之地。
陳三石藏在亂石堆當中修煉槍法。
人體內,十二條主經脈和奇經八脈,再加上千條小經脈。
通脈功法小成,便是要打通二十條小經脈作為基礎,開啟的小經脈越多,周天運轉就越複雜,淬煉出來的勁力就更加精純。
之前開脈,主要是提升持久力。
而通次要經脈,目的是為更強大的力量。
沒有任何瓶頸。
陳三石輕而易舉地打通二十條經脈,然後直接來到百條,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師父讓自己修煉不同那麼多不同兵器不同功法的作用。
每一種功法,都會多打通一條小經脈!
正如當初孫師姐所描述的那樣,高境界武者,基本上不會去修煉彆的功法,因為效率太低,每一種功法帶來的提升的確有,但實在太小。
即便是武聖,修煉任何功法也是需要時間的,人力有窮儘,功法是無窮儘的,很多人其實不是不想練,而是根本來不及練。
除非……
真的有人能夠再短時間內練成成百上千種功法,積少成多,形成可怕的差距。
而他,恰巧可以!
等到突破結束時,陳三石已經足足開百脈。
第一部功法,打通的小經脈數量是最多的。
天資差的武者,在這個境界往往是最低標準二十條,天才則是五十條,他起步就是百條,最關鍵的是……還能繼續提升下去。
目前開百條,是因為沒時間,隻練了幾十種功法而已。
並且直覺告訴他,經脈開通的多少,關乎到武聖之上的境界,不單單是跟同境界的人比拚勁力。
“轟!”
摒棄腦海中的一切雜念,陳三石一槍刺出,真龍勁翻湧奔騰,麵前的亂石堆轟然爆開,仿佛這一槍紮爛了一座巍峨山嶽。
【功法:鎮國龍槍.通脈】
【進度:0/2000】
通脈境界,小成!
由於準備充分,此次陳三石突破十分輕鬆,他看著時間差不多後,就返回虎牢關內。
二十餘騎兵,其中有十名都穿著慶國通脈以上將領才能穿的甲胄。
“全體聽令!”
陳三石下令道:“隨我直衝南徐賊寇大營,記住,你們沒有一個是通脈以下的,二十個人,全是通脈之上,我們有三萬大軍!”
“這一招叫虛張聲勢。”
夏琮領悟道:“但是大人,不會露餡嗎?畢竟境界的高低,隻要一打起來是裝不出來的。”
“是啊……”
路書華等人麵麵相覷,都是有些心虛:“我們最高的才是化勁。”
“那也要打起來才能露餡。”
陳三石說道:“而且,我要的就是他們起疑心,起了疑心,他們才會中計!師兄,剩下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給你了。”
“師弟,再等三個時辰。”
房青雲仰麵看著天空,然而清亮的聲音徐徐道:“今日黃昏時分你再動手,效果起碼拔高兩籌以上,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好,聽師兄的。”
陳三石答應道:“接下來這一場,我隻負責引蛇出洞,後麵一係列的安排,恐怕都要交給師兄來做,畢竟我不可能兼顧首尾兩端。”
好端端一個鳳雛,怎麼可能讓其一直閒著。
況且打仗,絕非是一人之事,想要贏,就更不能想著搶風頭搶功勞,隻有身邊所有人的作用發揮到極致,才有可能出奇製勝。
更彆說……
房青雲一介殘疾之人,至今都是青龍營的主將,甚至副將還是玄象境界大成,如果沒有真本事,怎麼可能服眾。
這種需要用到奇謀詭道的手段,交給他實在是再合適不過,哪裡用得著自己處處操心。
聽著兩人的對話,眾人則是滿臉疑惑。
他們怎麼感覺一切的安排。
隻有房青雲一個人能明白且幫上忙。
剩下的所有人,都像是傻子一樣,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隻能做到指哪打哪。
“我呢?”
鄧豐有些按捺不住:“陳帥,我不用跟著過去?”
“差點忘了。”
陳三石補充道:“勞煩鄧將軍脫下慶國將軍甲,換一身我大盛的甲胄,手裡的兵器也換一把不同的,”
“這是要我假扮做其他人?”
鄧豐心中有些不痛快,覺得自己本來就是降將,還要一直藏著掖著,給人一種見不得人,丟臉的感覺,實在是憋屈,他也想立功,而且比任何人都想。
當然,他不會有任何不悅:“我領命便是!”
“鄧將軍稍安勿躁。”
陳三石告知道:“一直把你藏著,是有更大的用處,將軍一人可抵三員大將。”
“是啊鄧將軍。”
房青雲開口道:“而且我也需要用人,少了你,則計不可成。”
交代完畢。
陳三石領著二十名部下匆匆離去。
中軍大帳內。
隻剩下房青雲,沙文龍、鄧豐三人。
“房將軍儘管吩咐。”
鄧豐抱拳道:“鄧某人彆的不說,武聖之下我皆可斬殺而殺之,武聖之上,也能過上幾招,有什麼需要硬骨頭,儘管交給我便是!”
“房將軍……”
沙文龍跟青衫儒生說話時,語氣明顯客氣起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陳參將在南徐大營的喊話。”
房青雲悠悠道:“你們可還記得,他說虎牢關內有多少守軍?”
“三萬。”
沙文龍吐槽道:“直接吹噓出十倍的兵力,這種程度的虛張聲勢,隻怕是沒有多大的意義吧?”
“虛張聲勢?不。”
房青雲一改往日的和煦,看著沙盤的眼神驟然變得肅殺,手中落在地形上的玉笛,好似一柄鋒利寶劍:“師弟說三萬,那我這個當師兄的,就給他變出三萬人來。
“傳我軍令!
“今日申時,三萬大軍傾巢而出,直擊南徐大營!”
……
銀鬆崖。
南徐營寨。
“好馬!”
樊嘉孝坐在青驄馬上,隻覺得兩邊景色迅速倒退,整個人好像是在淩空飛行一樣。
此馬。
是南徐僅有的三匹異獸馬之一,其最大的特點就是爆發力,能夠日行兩千餘裡不說,爆發起來的速度,就算比起玄象境界武者也不遑多讓。
除此之外,還有人手一麵的厚鐵盾牌。
那陳三石就算是再厲害!
也終究不過是通脈武者!
甚至幾個月前在明州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化勁武者,就算他再天才,如今就算是撐死也不可能超過通脈精通,就算再逆天一些,已經小成。
他也是大成的通脈武者,而且是先天武體,根基紮實無比,在同境界之中幾乎沒有對手,更彆說麵對低境界武者。
如今有青驄馬加上厚盾牌,就能夠完美解決對方憑借戰馬神速和詭異弓箭的遊騎戰術。
更彆說,他手裡的盾牌還是純玄鐵打造!
軍中大多數號稱玄鐵的製式兵器,其實都是合金,摻雜了一部分的玄鐵而已,畢竟玄鐵極為珍貴,誰也做不到大批量生產。
但高級將領的除外。
樊嘉孝手中的盾牌就是純玄鐵打造,能夠灌輸勁力,防禦力十分驚人,就算是玄象境界的大將來,也要砍上幾刀。
隻要能夠近身,姓陳的靈活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至少,能給對方一個威懾!
否則的話,每天跑過來射死十幾騎然後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對於軍心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如今甚至已經發展到,夜裡沒人敢出來尿尿的程度!
就連出恭,都要三五結伴,一個人方便,另外幾個人舉著盾牌。
這……
太他娘的憋屈了!
縱觀古往今來,誰的部隊,被一個人嚇成這副鳥樣子?!
而且不久之前,唐王李恭來信。
這次,他擔保虎牢關裡真的隻有三千人,玄象境界大將也隻有一個,也就是說,姓陳的先前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就是因為手裡沒有兵馬,所以不得不冒險隻身前來,通過此種手段來延緩他們的推進速度。
英雄!
的確是英雄!
但終究是弄虛作假的紙老虎,一戳就破。
“報——”
“怎麼,姓陳的又來了?”
樊嘉孝看著對方的眼神,就明白答案,他冷冷道:“如今營寨周圍布下諸多盾伏兵,他還敢一個人來送死?!”
“這次不是一個人。”
斥候說道:“他領著二十餘騎,而且全都穿著精製將軍甲,號稱是二十個通脈將軍,也不靠近營寨,就在外麵殺咱們得伏兵,一個時辰下來……已、已經死了兩百多號弟兄了!”
“二十個通脈將軍?天大的笑話!”
樊嘉孝罵道:“我十萬大軍,總共也才不過三十幾名通脈,休說他三千人,就算是真有三萬人,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個通脈,除非他是把主力全部調到虎牢關來,這個姓陳的,虛張聲勢的有點過頭了。”
“其中……”
斥候說道:“有一半的人都穿著慶國的甲胄。”
“慶國甲胄?”
除非永樂府完蛋,否則哪有這麼多慶國通脈降將?
而且降將一般隻會零散分開來用,從來沒有聽說過誰這麼大的膽子,把才投降不久的降將聚在一起用,還出來遊擊,怎麼可能?
“假的!”
樊嘉孝篤定,然後問道:“他們現在在麼位置?”
部下立即取來輿圖,圈出二十餘騎所在。
“不要聲張!”
樊嘉孝決斷道:“也不要讓通知這個方位的弟兄撤退,讓他們再殺兩波,假裝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步步誘敵深入!
“其餘人聽令!
“張參將,我命你率領前軍左部三千人,從西北方向繞路,直接鎖死他們的後路,高參將、劉參將,你二人再叫三名參將,然後左、右兩部各自挑選兩千人從左右兩翼夾擊,前部再出四千人加一名參將,跟我從正麵追擊,所有化勁以上的將領給我拿著盾牌頂在最前麵!其餘兩萬人依舊是堅守軍營大寨!一旦有任何情況,再擇機出營接應!”
南徐武聖不多
但這些年養精蓄銳,中層戰將還是不少的,能夠做到每三千人一個通脈參將,跟八大營的通脈數量比起來一點不少。
一萬人,外加上足足六名通脈,前軍通脈幾乎出動大半。
就不信還圍殺不死二十人!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有幾個真實的通脈!
“十四爺。”
張參將猶豫道:“會不會有埋伏?”
“埋伏?”
樊嘉孝冷笑道:“你以為對付區區二十騎,我為什麼要調一萬人!就是要等著他們的埋伏!在三千人守城的情況下,最多也不過調出一千人來打埋伏,畢竟總要留人在城內接應以防出現意外。
“區區一千人,就算有埋伏,再加上沙文龍也在,我們一萬人又能吃多大的虧?更彆說大營裡麵還有兩萬餘人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