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花藥宮的事情後,陳三石返回無疆殿,停止傀儡,親自處理了些政務,然後把小竹子喚了過來。
“啟稟陛下。”
東方景行事無巨細地彙報道:“煉丹、畫符、陣法各項道途,都已經挑選人員培養,名單在這裡,請陛下過目。”
“朱遲遲。”
陳三石看到朱仝的次女,現如今在天墉城中修行傀儡術,趙康、馮庸等部分人後人也都在天墉城中。
隻是更大部分人沒有那麼幸運,要麼不具備靈根,要麼武道資質不佳,隻能在普通軍中任職。
打理完天墉城,陳三石才返回後宮。
此時,是天武十二年的五月,也是皇貴妃懷孕的第十個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分娩也就在最近。
陳三石不想錯過孩子出生,索性就在宮中逗留幾日。
約莫五日後。
他正在寢殿內雕琢傀儡,念夏突然之間匆匆趕來:“陛下,貴妃娘娘要生了。”
“哦?快帶我去。”
陳三石立即放下手中活計,跟隨女官來到永和宮,見到皇後也在這裡等候。
“臣妾參見陛下。”
“免禮。”
陳三石詢問情況過後,便安靜等待。
半柱香之後,殿門打開,負責接生的宮女一邊行禮,一邊欣喜地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貴妃娘娘為我大漢添了位公主。”
“好啊。”
陳三石跨過門檻,和皇後一起進去探望床榻上的皇貴妃,接著抱起公主,順手探查資質。
“竟然有靈根。”
他有些沒料到,孫璃本身無靈根,自己以前也是劣等靈根,生出來的孩子居然身具靈根。
“你的兩個姐姐,一個叫雲溪一個叫雲環,以後,你就叫雲眉吧。”
陳三石為之取名。
他把孩子放回床榻,又幫著照看兩日,等到瑣碎事務差不多都解決,就再次辭彆家人,徑直趕往天水洲。
……
“巡邏修士的數量,又增加許多。”
陳三石行走在北陽道的荒郊野嶺,時不時就能看到鎮魔司和升雲宗的人結伴巡邏,天上地下,逢人就要詳細盤問。
但凡是外來的散修,或者是身份不明之人,全部都要帶回去核查。
幸好,陳三石假扮作故去的莫竹老頭兒,算是貨真價實的本地人,基本沒有遭到為難。
鬨出如此大的陣仗,無非是因為兩件事情。
其一,便是不久之前,九幽禁地內的情況。
陳三石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
當初他走之後,靈寂洞、升雲宗所有進入禁地當中探查的弟子,全部暴死其中,無一生還!
足足百餘人!
其中不乏有築基後期修士!
竟然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甚至就連大澤主峰結丹修士都遭到驚動。
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陳三石卻再清楚不過。
女瞎子一個人,把百餘人屠戮殆儘!
陳三石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初見女瞎子時帶來的危險感,隻是後來遭遇萬法皆禁,對方又是個法修,導致他對女瞎子的印象有些弱化。
連他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當真是無奇不有。
而且……
薑汐月從清虛宗趕來北陽道,想必不單單是為尋寶,白家的事情,或許也要參與。
也就是說,陳三石接下來很有可能再見到女瞎子。
其二,則是魔修的活動愈發猖獗。
凡俗當中大量人口失蹤,尤其是以童男童女居多。
北陽道是升雲宗的地盤,因此升雲宗和鎮魔司,都在不斷加派人手,前來搜查七殺宗弟子蹤跡。
“看來,落霞山之後,他們的傳教還在繼續,隻是不知道,到底有什麼預謀。”
不知不覺間,陳三石便回到黃昏穀內。
他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辦。
在九幽禁地內,那些埋伏白家老祖的人說過,他們是故意把人放走,因此推測金精泥胎很可能提前被人動過手腳。
這個消息,他提前派手下向黃昏穀傳達過,但沒有得到回複,有必要再親自說一下。
“蕭道友好大的手筆。”
白家家主白良弼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嘖嘖道:“上百餘名宗門子弟說殺就殺,真不怕被那些人抓到以後千刀萬剮。”
“此事與我無關,在下就算是加上東勝神洲的人,現如今也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陳三石沒有告知,人就是他們請來幫忙的清虛宗弟子殺的。
他轉移話題道:“金精泥胎的事情,不知道白道友準備做何處置?”
“原來前些日子來送信的人,也是蕭道友所派。”
白良弼沉吟片刻:“看來父親在禁地內的遭遇,蕭道友有所見聞,多謝道友好言提醒,但金精泥胎並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陳三石略微疑惑。
“道友有所不知。”
白良弼說道:“金精泥胎乃是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靈物,其內部純粹無比,留下任何手腳,都絕對是隱藏不住的。
“而且金精泥胎有著自己的思想意識,且生性憨厚不會撒謊,我們仔仔細細地盤問過他,那些人除去用誘餌把他騙出來以後,沒有做過其它手腳。
“吃下的誘餌,也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家父……”
他苦笑著了聲,沒有再多說。
“這樣麼。”
陳三石頷首。
莫非是他猜測有誤?
當時那些人確實說過,他們是故意放走白兮風的。
問題出在其它地方?
不過言儘於此,他也算是仁至義儘。
“蕭道友無需多慮,我們接下來會當心的,而且……”
白良弼頓了下:“清虛宗已經派人前來黃昏穀,預計今晚就能到。我已經在觀湖樓設宴,到時候道友可以一起來見見,然後再好好想想,是否跟我們一起離開這片是非之地,還請不要拒絕。”
“好吧。”
陳三石沒有駁對方的麵子,點頭答應下來。
他從儲物袋當中取出禁地所得的鳳鸞石獸,開口說道:“對了,在下這裡有一株靈植,想煩請白道友幫忙用神木靈液催熟。”
“這本就是答應過道友的事情,自然沒有問題。”
白良弼收下靈植,打量一番後說道:“道友的這株鳳鸞石獸的年份,大概在八百年左右,想要催熟到千年,最快的速度也要將近四年左右。”
“將近四年。”
陳三石在心中盤算,封印鬆動的時機,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隻要在此之前掌握傳送陣即可,倒也算來得及。
話說回來,將八百年的靈植催熟到千年,隻需要四年,也就是催熟一年,就抵得上常態下生長五十年。
即便是不同的靈植,可能催熟的難度不同,這也是極其誇張的速度,意味著百年左右的藥材,在神木靈液足夠的情況下,上可以大量供應。
“如此,多謝白道友。”
陳三石又寒暄幾句後,就告辭前往煉丹坊,準備煉製一批自己近期需要使用的丹藥。
百源聖武丹,是專門針對真力中期武者丹藥,售價昂貴不說,而且外麵很少有賣。
而他要煉製的,是“千源聖武丹”,是從鎮守使洞府內得來的上古丹方當中找到的。
效果要比“百源聖武丹”好上一半,隻是其中需要的“紫金砂液”極度珍貴,屬於有靈石都買不到的稀罕物。
恰好,禁地內有,而且收獲不少。
取出所有需要的材料後,陳三石默念靜心咒,然後打開火脈,開爐煉丹。
上古丹方,之所以失傳,並非隻有一種原因,而是種種因素累加導致。
所需要的材料稀奇不說,煉製的難度也是被倍增。
陳三石雙手銜接著法印,以神識感知著丹爐內大道變化,隻覺得好似有千重機關般複雜,幾乎無法操控。
一連失敗數次,浪費足足四份材料,饒是他如今身家闊綽,也覺得心疼不已。
直到第五次,陳三石才終於勉強掌握煉製方法。
“嗡——”
火焰熄滅,法印散去。
煉丹爐自動打開,一顆湛藍色的丹藥從中出現,懸浮在半空中,猶如一顆星辰。
【技藝:煉丹(二階)】
【進度:556/1000】
“成了。”
陳三石沒有耽誤時間,立即返回居住的洞府,打開聚靈陣法,準備開始修煉。
一階靈脈,就算是有聚靈陣法,也頂多不過偽二階,但他現在不論武道還是仙途,都是貨真價實的二階修士,已經開始感覺到有些匱乏。
倘若能夠順利解決掉大澤主峰的麻煩,自己也該換個地方修煉才行。
收起思緒,陳三石吞下丹藥,就感到一陣濃鬱的靈氣好似魚兒般順著口腔進入腹部,然後直接溢散,融入到四肢百骸當中,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體內的經脈和景神。
伴隨著長槍的揮舞,在他丹田上方,逐漸亮起玄青色、明黃色和白玉色三種靈光。
三色祥光不斷交融,直至徹底合二為一。
【功法:龍經(真力中期)】
【進度:437/500】
左陽神,名扶流起,字道圭,長二寸三分,青黃白衣!
下部八景神洞開其七!
隻差最後一尊景神,就能做突破到真力後期!
“這上古丹方煉製出來的丹藥,效果真是立竿見影,若是能早些得到,我的突破速度恐怕能提前很久。
“難怪修士們拚死拚活也要進入各個秘境探險,得到的好處,真是不同尋常。”
陳三石有些感慨。
隻可惜丹方裡麵記載的,大部分都是二階丹藥,隻有少數幾顆三階丹藥。
但仔細想想,這也正常。
當初九幽禁地發生大戰,看樣子羅霄宗應該損失不小,白玉京的修士肯定會搜羅一番,也就隻有低階丹方,可能對於古修士們來說無關痛癢,幸免於難。
除去這些之外。
陳三石最大的收獲,就是從羅霄宗鎮守使手裡,得到的“滅靈大陣”和“封靈大陣”的煉製方法了。
“滅靈大陣”和“封靈大陣”一字之差,但效果卻天差地彆。
前者,是直截了當地摧毀靈脈,隻留下極少量的靈氣,封存在靈珠當中。
師父孫象宗,使用的便是此種大陣
南嶺鎮的祖脈封存之後,靈珠當中隻有一階上品的靈氣濃鬱程度。
後者,則是能夠更大限度的保留祖脈靈氣,但同時,煉製的難度也是雲泥之彆。
兩者煉製,都需要至關重要的寶物——靈珠。
便是天墉城現如今的那顆。
按照羅霄宗的那名銀牌鎮守使所說,這些靈珠是他們宗主所煉製的“陣眼”,蘊含著無上道韻。
隻要拿到靈珠,圍繞著其本源力量鐫刻陣法,就能夠達到摧毀、封存靈脈的目的。
滅靈大陣相對簡單,隻要有足夠的材料,再加上三階的陣法和符籙造詣,就能夠煉製出來。
而封靈大陣,就要困難得多。
不光需要四階及其以上陣法造詣、符籙造詣、甚至煉器造詣,還要再加上強大的神識,以及珍貴材料,才有可能煉製出來。
由封靈大陣煉製出來的成品靈珠,往往能達成高階靈脈。
“四階,對應的修士是元嬰境界。”
陳三石隻覺得有些遙遠。
就連三階陣法造詣,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都還是個難題。
【技藝:陣法(一階)】
【進度:485/500】
單純的熟練度,倒是不用多久就能夠突破到二階,都後續的陣法傳承,他卻是一點兒都沒有。
而且根據陳三石煉丹的經驗,想要快速提升熟練度,最好需要不斷煉製不同的陣法。
如果反複錘煉一套陣法,熟練度就會增長得很緩慢。
“看來,還要想辦法,再搞一套陣法傳承才行。”
陳三石反複觀看著煉製之法,沒想到自己修煉多種技藝,竟然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將來若是想要煉製封靈大陣,陣法、符籙乃至傀儡術,都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想著,他拿出從莫竹老頭那裡得到的符籙傳承——《真符典籍》。
看起來,是一塊有些斑駁的玉簡。
陳三石將其握在掌心當中,注入神識之後,隻覺得腳下一空,等到再睜開眼時,已然來到另一個空間。
四周漆黑如墨,好似無儘深淵。
在他的麵前,則是懸浮著一道道散發著金光的巨大符籙,成千上萬的符籙靜靜懸浮,看起來好像一麵麵旗幟。
隻此一眼,陳三石就明白,這套傳承,絕對不止莫竹所說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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