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時之弦，空之音

再一次醒來，赫希婭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這裡是她家中的臥室，準確的說是12歲前居住的那個家，和如今的並不一樣。

床頭的個人終端響動，她拿起來將鬨鐘關閉，看到如今的時間。[第三紀元 1248年9月2日，上午7點30分14秒]

這是四年前嗎，她坐起身，看著自己手邊的被子丶床鋪，還牆壁上那可愛風格的貼紙，滿是懷念。

踩著乾淨的地板，走出房間，外麵的客廳裡，父親正準備去上班，母親則在給她和姐姐準備早餐。

「赫希婭今天起來的真早。」父親對她張了張眉毛，試圖逗笑女兒，可惜沒有效果，隻好揮手告彆，出門上班去了。

母親將熱好的牛奶放在桌上，然後取出剛出爐的麵包，切成片放在盤子裡。

「赫希婭去叫下姐姐，她不是說今天要返校嗎？」

「啊，嗯……」赫希婭點了點頭，但腳步沒有移開，一直看著眼前這位嫻靜溫柔的女人。

「怎麽了，赫希婭一直盯著媽媽。」

「沒什麽，我去叫姐姐了。」赫希婭小步跑開，在經過洗漱間時突然停下腳步，走了進去。

「果然呢。」看著鏡子中已經16歲的自己，赫希婭一陣傷感。

果然是夢呢，那個時候的自己不可能有16歲的模樣的，而家人也沒發現奇怪。

她離開洗漱間，敲響姐姐的房門，在期待和緊張中終於聽到那熟悉無比的聲音，「進來吧。」

黑發而紫眸的少女早已起床，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天空上有著些許流雲飄過，青嫩的盆栽放在窗台上，細小的葉子在微風中搖晃。

「赫希婭來了。」她轉過頭，看著走進門的少女，兩人的容貌驚人的相似，隻不過黑發紫眸的少女發育更好一點，畢竟這個時間點，她已經滿18歲了。

「赫希婭長大後，果然變好看了呢。」

當聽到這句後，少女不禁停下了腳步。

「姐姐？」

「嗯，我在。」

「你看到的我大概是多少歲？」赫希婭試探的問。

「大概16-17歲？和我當時差不多吧，怎麽了？」忒彌希婭歪歪頭，黑色的發絲從肩頭滑落。

「可是，姐姐比我大6歲呢……」赫希婭聲音低落了下來。

「是的，但我的年齡會永遠停在18歲，這個你應該知道了吧。」對麵那位少女將耳側的頭發撫起，從容的說著。

「為什麽呢，姐姐。」

「為什麽，這個很難解釋啊……」忒彌希婭站起身來，她走近赫希婭身旁，將其手心牽起。

「赫希婭學習過古代曆史嗎，就是第三紀元的往事。」

「大致知道一些。」兩人一起坐在床上，肩挨著肩，背靠著背。

「第三紀元時，曾有個人類國家，他們的王子娶了森精靈族的女王提泰妮婭，從而讓森精靈並入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

「這是蒼翠帝國的傳說吧。」赫希婭回憶。

「是的，但這僅僅是曆史的表麵，作為聯姻的見證人，一位魔女給予了王室一件寶物作為祝福和庇佑，那是喝下其中液體後就能誕生雙胞胎的聖杯。」

「利用這件寶物，蒼翠帝國的每代皇帝都是雙生子，他們心意相通，彼此信任，有如不可分割的半身，這樣的雙生子，相互提醒，相互彌補缺點，相互依賴，將兩塊各有缺點的碎片，拚接成完美無瑕的圓。」

「姐姐……」

「其實我們也本該是那樣的雙子……」忒彌希婭的聲音中滿是感慨。

「但命運開了個玩笑，結果就是我們拚不起來了。」

「不過不用擔心哦，赫希婭，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那辦法是？」赫希婭隱隱不安，因為她已經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了。

「辦法就是——我們會再度融為一體。」忒彌希婭轉過身，將赫希婭從身後輕抱住，然後將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這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赫希婭心頭浮起，她似乎能感受到身側之人的心跳，血液流動，心中情感，甚至腦海中隱約的想法。

(赫希婭真是可愛呢)

少女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去，想看看這個時候忒彌希婭的模樣。

黑色的長發飄動，黛紫的眼眸中星沙流轉，一種妖異魅力散發，攝人心魄。

「融為一體是指什麽？」赫希婭彆過眼去，不敢看那雙眼眸。

「就是我們相互彌補缺點，赫希婭也想變得強大一些吧，姐姐能讓你變得堅強起來，克服自己膽小和內向的缺點。」忒彌希婭牽著赫希婭的手說著，聲音如此溫柔。

「是這樣啊……」

「因為我們的分開，所以導致各自都不完美，所以重新融為一體才是最好的，而且有了我的幫助後，赫希婭也能快速成長起來，姐姐以前可是全校第一哦，還是翡翠裙排名第一的學校。」

「嗯……」赫希婭低下了頭，確實，相比姐姐，她還是太弱小了。

「沒事的，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孤單了。」忒彌希婭俯下身，將赫希婭抱住。

之後她將額頭輕輕抵在赫希婭頭上，而無數記憶也從對方腦海傳來，那是忒彌希婭的一生，成長中的經曆，天才的讚譽，無數人的羨慕，高階超凡能力的修習，與人勾心鬥角的經驗，冷靜而理智的心智，等等。

隻要將這些接受，赫希婭就能快速強大起來，而且兩人心意想通，她知道姐姐沒有惡意，這也是為了她好。

但是，不知為何，赫希婭心底還是隱隱有些抗拒……

明明這樣做是最好的結果，但內心某個角落還是很難受，明明是應該高興的時刻，能和姐姐重新團聚，以後也不再孤單。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赫希婭推開忒彌希婭，在對方不解的眼光中後退幾步。

「赫希婭？」

「姐姐。」赫希婭倔強的抬起頭。

「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沒和伱說。」

「什麽話，是因為我以前對你沒有太多關注，冷落你了嗎？」

「呃，也不是。」赫希婭擺擺頭。

「姐姐很厲害，很優秀，就算你去高中了，媽媽和爸爸也談論最多的也是姐姐。」赫希婭看著一旁的地麵。

「我比不過姐姐，總是很膽小，也有些笨拙，每次家裡來親戚，也喜歡躲著。」

「我以前很羨慕姐姐的性格，也很討厭自己的軟弱。」

「在進入初中時，老師讓我們挑選超凡序列來修習，最好專精一類。」

「測試的時候，我最適合的方向是自然序列，這點和姐姐一樣，媽媽也想讓我選擇自然序列。」

「但那次我撒謊了，我沒有選擇自然序列，而是選擇了冷門的凋零序列。」

「你知道為什麽嗎，姐姐。」

「我很害怕和你對比，怕彆人問起我如今超凡序列的修習怎樣了，他們肯定會說忒彌希婭初中時就怎麽怎麽了。「

「我是膽小鬼，自卑又軟弱，隻能逃避這樣的事，所以專門選擇了人最少的凋零序列，這樣即便有人問，我也可以說，因為序列不同，修習難度和方式不一樣，所以不能和你當年一樣快。」

「是不是聽起來很可笑，為了這種無聊的自尊。」

「但姐姐一定不懂吧，但這是我僅有的維持自我的方式。」

「我不想再被彆人拿來對比了……」聲音中帶著哽咽。

「姐姐走後，媽媽很快也因為傷心過度而病逝，再後來爸爸也離開了。」

「我一個人住在家裡，晚上經常做噩夢，有時甚至隻有開燈才能睡著覺，因為我怕黑，也怕看到怪異的東西。」

「為了抵禦這種害怕，我專門去圖書館找到了幽暗造訪這個冷門的超凡職介，它幾乎沒有戰鬥力，也無法讓我找份好工作，甚至參加什麽競賽之類的。」

「不過呢，它唯一有個用處就是能讓修習者獲得幽視的能力，即能看到死去的幽靈，未散儘的意識碎片等等。」

「看不見的東西總讓人害怕，但當能看見的時候，也就有了安全感，自那以後我才能安心睡著覺。」

「所以啊，姐姐。」赫希婭抬起頭來。

「為了避開你，我已經竭儘全力了。」

「現在你突然和我說，要讓我們重新融為一體，我做不到。」

「可是，我們隻有相互彌補，才能變得更加強大，現在你已經瀕死了吧，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可能就……」忒彌希婭看著眼前不聽話的妹妹。

「我知道的。」赫希婭咬咬嘴唇。

「我知道獲得姐姐的一切就能強大起來，但那樣的我還是我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姐姐的驕傲和自信我以前學不會，現在也不想學了。」

「就讓我做一輩子的膽小鬼好了，永遠被人說是孤獨內向的孩子好了，我知道這是我的缺點，但現在的我也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你怎麽變得這麽執拗，還鑽這種牛角尖，少看點那些剖析心理的書籍吧，我以前也學過，但這類東西思考過多隻會讓自己變得躊躇猶豫，人生本就該大方自然一些。」忒彌希婭再次伸出手。

「不，不，不。」赫希婭一邊後退，一邊搖頭。

「我們不一樣的，忒彌希婭。」她第一次直呼姐姐的名字。

「你可以天生就懂很多事情，自然的適應生活各種挑戰，但我不是，我是很笨的孩子，也害怕被傷害，嘗試什麽都得小心翼翼，我隻能通過書籍，各種知識來武裝自己，我找尋前人的智慧，不斷分析其中的緣由，隻有知道發生的原理和過程，我才能安心下來。」

「但你這樣活著也太累太辛苦了。」忒彌希婭疼惜的看著她。

「或許吧，我一個人在書桌前寫日記時，會感到淡淡的開心。」

「因為我記下了這一天的收獲，感受，體會等等，我會嘗試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些點點滴滴滋養著我。」

「現在你卻告訴我，隻要我接受了你的一切，這些都不再是問題，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麽，是不是感覺很可笑，我所有的淚水丶努力，堅持，都變得毫無意義，都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那我算什麽東西？」

「我記憶，我的人格，我的一切，都是由這些點點滴滴構成的，現在你卻將他們完全否定了，其實你一直都沒真正承認過我，哪怕我們相互融合，新生的人格也不會由我主導，也許對於你來說這意味著強大，但對於我而言，卻意味著直接去死。」

「我知道姐姐是一片好心，或許你對我們兩人的未來也抱有更大的期望，但是……」

「對不起哦，姐姐，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最後，赫希婭的聲音終於堅定起來。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忒彌希婭看著她。

「真是不聽話的妹妹呢。」

「對不起。」赫希婭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著她即將離開，忒彌希婭的眼神幾經變換，複雜無比。

「無論你是怎麽想也好，但我也有我的意誌，赫希婭，我們姐妹兩人注定隻有一人能掌握色彩級歌姬的天賦。」

「如果你一定要拒絕，那我也隻能用姐姐的權利來教育你了。」

安靜的客廳和房屋開始扭曲，赫希婭訝然的看著周圍一切，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

她轉過身，看向一步步走來的忒彌希婭，這個時候的忒彌希婭已將超凡能力運轉。

她長發飛舞，紫眸中星沙流轉，當其抬手時，一根根藤蔓破牆而出，有如萬蛇一般，纏向赫希婭，將其捆綁的嚴嚴實實，無法動彈，隨後忒彌希婭一步步走近，再次抱住赫希婭的額頭，親吻了下去，無數的記憶和情感再次傳遞而出，兩人的靈魂開始顫鳴，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有如兩塊無瑕的藍紫水晶，在無儘的黑暗中冉冉升起，然後慢慢融化，相互交纏。

不！我拒絕！

黑暗中一道亮光升起，隨後水晶破碎。

————

現實中，喬隆在升降井的積水中潛遊，他儘力在這渾濁的幽深積水中尋找那位少女的身影。

『艸，這升降井底部是多久沒清理了，居然積水二十多米深，這裡都快往70層以下了吧。』

雖說不把那個女孩教訓一段很遺憾，但如果對方就因為自己失誤死在這裡，卻是更大的愧疚和心障。

'我TM居然在救人，這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不管心裡怎麽想，喬隆還是繼續向下潛，終於他在水底看到了那個失去意識的女孩，細小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很是蒼白。

『應該還能救活。』喬隆遊了過去。

然而，就當他要接觸那個女孩的身體時，一陣劇烈的光芒自她身上亮起，隨後猛的炸開，整個地下升降井都為無數閃光的水晶映亮。

這些水晶碎片攜帶著大量水花向著升降井上空一路膨脹丶飛散，無數水花在半空中凝結，附著在升降井內壁上。

等到劇烈的閃光過後，整個升降井內部成為了水晶閃耀的洞窟，無數藍色和紫色的六棱水晶簇生長在地底牆壁丶鋼架丶護欄上，這些閃耀魔力光輝的水晶將整個地下映亮，有如奇幻而瑰麗的水晶世界。

眾多水晶簇擁的高空中，一紫一藍的兩個身影淩空而立，她們容貌相似，漆黑的長發飛舞，僅僅是眼眸的顏色不一樣。

「忒彌希婭……」藍瞳的少女看著眼前的身影。

「我也是沒辦法哦，赫希婭，誰讓你不聽話呢。」

說完，她向右伸出手，無數魔力光點彙聚，一把紫紅的水晶劍浮現，然後握在手中。

……

在喬隆沿著藍紫色的水晶簇向上攀登時，一道金色的流光閃過，他不禁抬頭凝望，隻見那紫色的少女已經持劍將藍色的少女整個洞穿。

紫紅的劍刃插在胸口，其中血紅的紋絡沿著傷口蔓延，有如詛咒一般讓赫希婭無法動彈，然後從空中墜落下去。

喬隆看著掉下的身影，一躍而出，準備將其接住，但空中那紫色的少女再次揮手，三根紫色的水晶從高空貫射而下，直接將喬隆的肩膀和手腕射穿，釘在牆壁上。

「彆用你的臟手碰我妹妹，真是惡心。」

再次從高空墜下，赫希婭落在地底的水晶世界中，她躺在正中的位置，無數水晶簇自她身下向外延伸，有如尖刺和利劍，將其拱衛。

天空中，忒彌希婭再次移動，其背後延展伸出水晶般的棱形羽翼，其色彩透明泛紫，格外美麗，隨後其如流星一般直衝而下，在空中劃過搖曳的紫色痕跡。

地麵上，赫希婭再次睜開眼，她艱難抬起手，對準空中直撲而來的忒彌希婭，眼眸中光華流轉，身側的水晶簇發出咯咯的冰裂聲，有如竹子一般破土而出，節節攀升，刺向天空。

層層疊疊的水晶炫光奪目，而其中的尖刺也危險無比，阻攔著從天而降的忒彌希婭。

鮮紅的劍刃翻舞，橫掃，不斷劈碎和斬開藍色的水晶簇，忒彌希婭層層突進，快速接近底部，直至將最後一層藍色冰晶劈開。

無數碎屑落下，而內部卻空無一物。

忒彌希婭看到這樣的場景眼瞳一縮，然後快速閃開，而僅在半秒後，她剛才的位置就為天空貫射而下的水晶尖刺貫穿。

高空中，赫希婭同樣背後展開水晶般的羽翅，其顏色蒼藍，而她手中也握著一把翠綠的水晶魔劍。

「你學的很快嘛，赫希婭。」忒彌希婭看著天空中的藍瞳少女，知道那是根據自己知識凝結的超凡職介。

兩人雖然沒有完全融合，但也交換了部分記憶。

赫希婭擺擺頭，不作回答，然後直撲而下，藍色的羽翼在空中扇動搖曳，留下美麗的弧線。

「那就看誰更強了。」忒彌希婭低吟一聲，隨後蹬起，飛翔而上，直衝那降下的蒼藍晨星。

一藍一紫兩道身影在這地底的水晶洞窟中不斷交錯，然後又分離，鮮紅和翠綠的魔劍一次次撞擊，迸出細小的碎屑。

流光溢彩，兩人從高空不斷交戰至地麵，又再次飛起，有如雙星一般不斷纏繞交錯，相互撞擊，直到一道劇烈的閃光爆開，將兩人分離。

赫希婭和忒彌希婭在空中對視，此時雙方的情況都不好，身上都有著各種傷口，些許血跡從傷口溢出，將衣裙染色。

對於這些傷口，兩人卻都不在意，隨著傷痕處閃過藍色和紫色的水晶光輝，其又慢慢愈合，恢複如初。

就像赫希婭從忒彌希婭那學會戰鬥一樣，忒彌希婭也從赫希婭這裡學會了舔舐傷口的方法。

勇敢的人學會戰鬥，膽小的人學會治愈，兩人有著各自不同的道路。

「或許我要誇獎你了，我可愛的妹妹。」忒彌希婭緩緩升起，手中血紅的水晶魔劍也慢慢消散。

「不過，我的一切你究竟又學會了多少呢，僅憑這些可是無法反抗我的哦，嗬嗬嗬，哈哈哈——」

她的身影不斷上升，背後的水晶翅羽也變得越發妖異，有如拉長的紫黑蝴蝶翅膀一般，其中的花紋危險而美麗。

紫黑的禮服長裙浮現，覆蓋於忒彌希婭身上，隨後兩朵黑色的玫瑰於她寬大的黑蓮衣袖中生長而出。

漆黑的玫瑰綻放，層層花瓣不斷盛開，而漆黑的水晶劍刃也自花蕊中慢慢延伸生長，一瞬亮光閃過，紫黑的菱形寶石凝結於忒彌希婭胸口，其中光華流轉，點點魔力光沙自虛空中聚集，然後彙入其中。

自然序列5·妖紫玫瑰（評價：傳說凝珠級）

「放心吧赫希婭，不會很疼的，很快就結束了。」她背後的紫黑蝶翼一振，身形瞬間消失在半空中。

「這是！」

赫希婭在空中有如折射的湛藍射線，快速移動躲閃，但依然躲不開那突然閃現的紫黑身影，忒彌希婭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然後一劍刺出，漆黑的水晶劍刃自赫希婭胸口穿出，帶起飛濺的鮮血。

劍刃轉動，劇烈的疼痛讓赫希婭幾乎意識空白，而後漆黑的劍刃抽出，帶起大片的鮮血，在空中飛灑。

藍色的水晶翅羽慢慢消散，赫希婭看著頭頂那為光暈籠罩的身影，慢慢墜落下去，對方的身形也越來越小，身側的呼呼風聲也越來越大。

嘭！

劇烈的震動從背後傳來，讓赫希婭咳出血水，身體失去力量，癱軟在水晶森林中。

慢慢的，那紫黑的蝶翼扇動，帶著其中美麗妖異的身影降下。

忒彌希婭一步步來到赫希婭身前，看著已經說不出話的赫希婭，將劍對準她的脖頸。

劍刃沒有直接刺下去，她還在等，等赫希婭認輸丶向自己低頭的那一刻。

時間一秒一秒度過，赫希婭的嘴角不斷咳血，但依然倔強的彆過臉，不去看身前那熟悉一致的麵容。

見她如此不聽訓誡，忒彌希婭微微搖頭，然後一劍刺下。

滋——

劍刃上滑落血跡，但並沒有刺入脖頸中，赫希婭用手握住了它，白皙的手指為黏稠的血液染濕，指骨卡住劍刃，發出輕微的聲響。

忒彌希婭揮動劍刃，將赫希婭的手腕甩開，然後再次指向她。

「你真是不聽勸啊，以為這副樣子我就會心軟是嗎？」

「如果掉眼淚姐姐會心軟，那我也不介意哭一場。」

「可你不會的，就像你知道我不會再掉眼淚一樣。」赫希婭在劍刃的指向中，掙紮扶著一旁的大水晶柱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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