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釣魚執法和小火慢燉
喜多川佑介已經掛斷了電話,坐在他身邊幾乎不開口說話的星川輝明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幾個小朋友人也不在,柯南沒有忍耐自己吐槽的欲望。
「居然是高木警官先猜中,真令人意外。」想到高木涉平日辦案的時候肌肉接大腦,沒事不思考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感到詫異,「難道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比起聰明不聰明,我覺得,他起碼是把力氣花在刀刃上了。」唐澤給出自己覺得中肯的評價。
智商不高,夠用就行,倒不如說腦袋不夠靈光卻能為了對方長腦子,這件事本身就能成為加分項了。
你和服部平次智商不低,也沒見你們兩個脫離單身啊?
沒聽明白他這句隱晦的回擊,柯南轉而吐槽下一點:「那幾個家夥還真的能把鹿野修二藏的錢找到,也一樣令人意外。」
少年偵探團的幾個人,能力如何不提,破壞力確實是足夠強的。
也不知道鹿野修二的餐廳現在得是什麽樣子了。
「那三個小孩很多地方不討喜,但在冒險和尋寶方麵的執著不容小覷。」唐澤委婉地挑了個點,誇讚一句。
隻能說,如果偵探一旦開始搜查,基本是搜證犬狀態,偶爾會比較像阿拉斯加哈士奇什麽的,那少年偵探團的三個人根本屬於推土機。
對現場造成的損毀暫且不提,順劈傷害非常驚人。
你真的放他們出去尋寶,找一個殺人犯屬於起步價,上不封頂。
隨便數一數他們出去玩耍冒險的戰績吧,唐澤會希望柯南連跟小朋友出去逛街都最好上報,是有原因的。
柯南觀察了一會兒屏幕上陷入激動中的警察們,勉強點點頭。
好吧,雖然主要的關鍵線索是高木涉先想出來的,但怪盜團後續給出的提議確實行之有效。
哪怕18年前佐藤正義警視的案件鹿野修二不肯吐口,起碼意圖傷人,而且是襲警的罪名,他也逃不掉了。
他想著,視線挪到了另一塊屏幕上,看著叫聲越發淒厲的男人,表情慢慢變得不忍。
對比之下,這邊就處理得相當過分了。
「……諾亞方舟,已經能模擬出這種程度的感官刺激了嗎?我覺得過去在『繭』裡體驗到的火災不是這個樣子的。」
太慘了,畫麵中的縱火犯叫得實在是太慘了。
可能是諾亞方舟賦予的火焰傷害是一種精神攻擊,而不是真的物理燒灼,慘叫得完全破音,簡直要從嗓子裡咳出血的縱火犯,還沒機會失去意識。
「諾亞是會進步的。怪盜團帶走他,當然要協助他的成長。」唐澤眼都不眨地拋出一句謊言。
「所以,諾亞已經學會模擬人的神經反饋了嗎?」柯南不由震驚。
如果真的是人的神經或者腦細胞什麽的連結在遊戲當中,當疼痛等負麵感受超過一個限度,在他的理解裡,肉體就該保護性地切斷與精神的聯係,很難穩定連接下去。
但如今看看這個縱火犯的下場,柯南感到不妙。
難道說怪盜團看上諾亞方舟,是想要結合認知訶學,讓諾亞方舟真正意義上連結到人的「靈魂」嗎?那他們怕是可以創造出組織手裡的諾亞方舟更可怕的怪物。
「諾亞方舟的全息遊戲本來就是基於認知訶學研究設備誕生的產物。」唐澤委婉地如此表達,到底沒有直接戳穿諾亞遊戲的本質。
現在正在縱火犯身上焚燒的,正是諾亞從日向幸的殿堂學來的一手精神傷害火焰,視覺效果相對樸素,但精神上的折磨是實打實的。
這其實不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運用諾亞的殿堂了。
出於對火焰發明人的尊重,這種火焰被唐澤主要用在了各路縱火犯身上,比如森穀帝二的陰影,同樣有幸體驗過那麽幾十分鐘。
諾亞掌握火焰的能力同樣隨之提升了,已經逐漸能夠控製燒的速度,燒的效果以及作用時間。
他們現在喜歡講究一個小火慢燉,醃製入味,保管讓這些喜歡玩火的家夥充分體驗到火焰的美妙。
「諾亞從哪裡收集到的火焰焚燒的感受?」腦回路還停留在科幻故事上的柯南感到了匪夷所思,「這個縱火犯現在的感受,是反覆體驗被火焰燒傷的疼痛嗎?」
「比那更疼一點。」真的被燒過的星川輝心有餘悸,難得開口回答,「差不多是眼睜睜看自己被火焰燒成骨架,但不會失去意識的感覺吧。」
活生生感受自己被烤熟是什麽樣的滋味?柯南想像了一下,微微打了個哆嗦。
「你們連他的名字都沒問,這樣燒能將他改心嗎?」感覺多少該勸他們彆這麽極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柯南,稍微勸了一句。
「他叫什麽都不重要,沒打算讓他改心。反社會人格的瘋子,該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唐澤直言不諱地說,「他不是說很喜歡火焰,自詡火焰的孩子麽?回到母親的懷抱,應該很開心吧。」
他說話的時候,可能是火焰又烤到了什麽關鍵部位,畫麵裡的男人本就高亢的尖叫聲又升高了一個八度,尖利的哭喊在SUV的空間裡回蕩,聽得柯南腦袋嗡嗡的。
他不忍地挪開視線,想了想,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算了,這群人完全不像會采納他意見的意思,把我行我素貫徹到了骨子裡。
反正是在遊戲裡,怎麽燒也不會真的傷到人,慢慢烤就慢慢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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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在文火慢煮的時候,逮捕現場的佐藤美和子把手銬重重扣在了鹿野修二的手腕上,緊緊攥著他乾瘦的手臂,再也忍耐不住,眼睛裡帶上了淚花。
「在查到你曾經出國三年之後,我就知道,你今天根本不是來悼念我父親的。」她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一句話,「你是來看看我們有沒有發現你的。」
高木靈光一現之間給出的答案,她先是不敢相信,然而順著他給出的人名,越琢磨,她越是感到了合理。
搶匪隻在監控視頻中短暫出鏡了十幾秒,她爸是如何確定對方身份的,這在過去是個謎。
但如果對方是父親在中學時期熟悉的棒球隊隊友,那麽對方的奔跑姿勢,使用武器時的手臂習慣,父親一定不會錯辨。
這也就解釋了他直到彌留之際,都不願意向他人留下犯人身份的隻言片語的原因,他一定是不忍心舉報逮捕老友,想要給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搶劫途中致人死亡是重案,但若是悉數返還搶走的現金,認罪態度積極,主動投案自首的話,減刑的概率是很大的。
大錯已經鑄成,無法回頭,但他還是想要聽一聽朋友怎麽說。
結果,他等來的不是自白和悔罪,而是更大的傷害,甚至因此失去了生命……
「我爸爸他不是在叫伱的名字,他一直在說的,是要你『去自首』。他哪怕上了救護車,明明有機會直接舉報你,還是選擇了信任你,一直沒有說出來。」將鹿野修二狠狠壓跪在地,佐藤美和子後麵的話幾乎是喊出聲的,「你對得起他嗎?」
低垂頭顱一言不發,似乎認栽了的鹿野修二,聽到她的聲音,勉強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傍晚的夕陽穿過街頭巷尾的電線杆,將她的剪影清晰映在了他的視網膜上,明亮的背景模糊了她的神情。
就像是,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在車燈照耀中的驚鴻一瞥。
始終沒給出任何回答,準備沉默對抗的鹿野修二肩上的力氣一鬆,啞著聲音回答:「我沒有準備殺了他的。」
「你說誰,我父親嗎?」在呐喊出聲後,情緒總算得到了宣泄的佐藤美和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