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看,那巨大的光柱(感謝『雨落江南北地飄雪』成為本書盟主)
「多謝了。」
城西的某個豪宅外,沐舒福身。
大門外,送她出來的貴婦笑吟吟的道:「雲南沐氏威震一方,三娘子身份更是尊貴無比,沒事彆在家中憋著,多出來走走,看看。京城呐!就是個熱鬨之地。」
「告辭。」
沐舒上了馬車。
向謹隨即上來,二人相對坐下。
「李家這是搪塞。」向謹冷笑,「當年李氏的老祖宗在咱們沐氏的老祖宗麵前奴顏婢膝,多年後,卻得意起來了。」
「她說都沒錯,沐氏雖說在雲南是土皇帝,可雲南在京城人的眼中乃是半蠻荒之地,誰看得起沐氏?」
沐舒揉揉眼下,疲憊的道:「她讓我沒事多出去走走,便是婉拒,讓我另尋彆人相助。」
向謹歎道:「京城貴婦說話總得要轉幾個彎,各等暗示。雲南那些貴婦若是來了,怕是會找不到北。隻是……」
向謹心疼的道:「辛苦三娘子了。」
「我隻是不想看著祖宗辛苦打下的基業被那個畜生給毀了。」沐舒眸色微冷。
她口中的畜生,便是此刻代替年幼黔國公沐融管理雲南的堂兄沐朝弼。
「三娘子……」向謹壓低了聲音,「前任黔國公去了之時,當今黔國公不過四歲。當時就有風聲放出來,說四歲的奶娃如何統領雲南?難道讓他一邊吃奶,一邊接見官員?」
「這是沐朝弼的手段。」沐舒冷笑,「他野心勃勃,一直想越過沐融襲爵,可京城這邊卻按照規矩辦事,倒是讓他失望了。」
「他在京城有些關係。」向謹說道:「咱們也得小心。」
「他有關係又如何?不是正朔,終究見不得人。」沐舒坐的筆直,白玉般的臉上多了凜然之意。
「沐朝弼那邊上次送來了不少金銀……」
「他想讓我回去,或是在京城就此安頓下來,絕口不提雲南之事。」沐舒說道:「心中無鬼,他怕什麽?」
咿律律!
外麵拉車的馬突然長嘶,與此同時,馬車猛地顛簸起來。
「不好!」車夫驚惶喊道。
馬車突然停住,猛地往前傾斜。車裡的二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麵滑去。
「三娘子!」向謹張開雙臂,抱住了沐舒,脊背撞在車廂上,發出一聲悶響。
「三娘子小心!」
車外有人驚呼。
接著是兵器格鬥的聲音。
噗!
一把長刀從車外插進來,一撩,車簾被攪碎。
「保護三娘子!」
隨行的兩個護衛拚死衝過來,來人反身,連續幾刀逼退了他們。
然後,回身衝著馬車裡獰笑,「莫怪我!」
沐舒被向謹護著,一雙明眸冷靜的看著刺客。
「沐朝弼!」沐舒深吸一口氣,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向那個畜生低頭。
長刀反射著陽光,刺痛了沐舒的眼睛。
她閉上眼。
等待死亡降臨。
「鐺!」
兵器格擋的聲音傳來。
接著,有人歎息,「這都快晚飯了,還在玩這個,有意思嗎?石頭!弄死他!」
外麵,長刀破空。
聲音淩厲。
接著兵器格擋。
慘嚎聲接踵而至。
「少爺,死了。」
一個少年有些遺憾的道:「不經殺呢!少爺,啥時候咱們能去塞外殺人?」
「這世間的對頭總是殺不完的。」
這聲音逐漸靠近。
死裡逃生的沐舒睜開眼睛,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她看到車外多了一個人。
蒼白的臉,黝黑深邃的眸,含笑看著自己。
「沐姑娘,久違了。」
從刺殺到被救,短促的令人覺得自己在做夢。
沐舒在蔣慶之的注視下,輕聲道:「多謝伯爺相救。」
車裡不好福身,她便學了男子拱手。
一個少女學男子拱手,那味兒頗為有趣。
蔣慶之嗬嗬一笑,「我正好在街上轉轉,碰巧了。」
他看了向謹和沐舒一眼,見沒有受傷,便回身,「石頭,咱們回去!」
向謹這才長出一口氣,放鬆了下來,覺得脊背那裡疼痛難忍。她強忍著說道:「三娘子,機會……」
藉此接近蔣慶之啊!
沐舒卻搖頭,「我雖想讓那個畜生倒台,可若是用了那等卑鄙的手段,和那畜生可有區彆?再有,長威伯救了我們,藉此接近他……人要臉,樹要皮。那我成什麽人了?」
向謹見沐舒的臉上多了些凜然之意,想著這位三娘子從小主意就正,從不被外人影響。不過,畢竟歲數不小了,此刻遠離雲南,遠離父母,總有諸多不便。
「老爺上次來信,提及了三娘子的親事……」向謹說道。
信中提及了家中在京城的幾個關係,已經請托他們在京城為沐舒相看人家。
「三娘子長得如此出眾,那些男人見了……」向謹捂嘴竊笑,「就有些失魂落魄。」
這陣子頻繁有人邀請沐舒去家中做客,或是參加什麽文會,什麽手帕會,其實都是一個目的,相親。
「那些男人……」向謹見沐舒發怔,便問道:「三娘子可有看中的?」
沐舒想到那些殷勤的男人,搖搖頭。
「哎!好男人,難找哦!」向謹唏噓。
不知怎地,沐舒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個微笑的少年。
蒼白的臉,黝黑深邃的眸……
車夫和護衛過來請罪,沐舒乾脆棄車。她下車後,舉目四眺,看到前方蔣慶之主仆二人正在四處遊逛。
「這附近權貴不少。」護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