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天魔,天仙

「指揮使,咱們在長威伯府附近的眼線損失了幾個。」

大清早朱浩就帶來了個壞消息。

「可是布置不妥?」陸炳問道。

「下官令他們扮作是乞丐,剛開始還頗為順遂,不過後來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朱浩有些茫然。「下官令人去查,可那些乞丐一問三不知。」

「再派人去,換個法子。」

「是。」

「等等。」陸炳叫住告退的朱浩,想了想,「兵部那兩個侍郎,你以為誰的嫌疑最大?」

朱浩說道:「右侍郎蘭壽剛直不阿,左侍郎吳華嫉賢妒能,是個小人。」

「盯著蘭壽,嚴查吳華!」

「是。」

陸炳看著他出去,喃喃道:「要快!」

麾下見他和平時一般,可卻不知陸炳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錦衣衛人多勢眾,而且是專業乾這事兒的。

蔣慶之近乎於單槍匹馬,是個外行。

可兵部貪墨一案中,人多勢眾的專業戶竟然落於下風,這讓陸炳如何能接受?

他隨即去了西苑,準備陪嘉靖帝修道,順帶讓自己有些浮躁的心靜下來。

剛進西苑,就聽前方有人說:「喲!陸指揮使來了。」

來人是東廠提督芮景賢,陸炳拱手。

「先前咱稟告陛下兵部之事,陛下誇讚了長威伯。錦衣衛人多勢眾……可咱怎地覺著就如同是一群豕,沒頭沒腦的四處亂撞。嗬嗬嗬。」

芮景賢笑的很是尖利。

陸炳默然。

晚些,煙霧繚繞中,陸炳盤膝坐在蒲團上。

嘉靖帝坐在上首,神色平靜的仿佛是一尊神像。

陸炳一直在按照道爺以前教導的法子去靜坐……不用心思,就這麽坐著。不去琢磨各種雜念……

「雜念便是天魔,你越是關注它,它便越猖狂。你視而不見,它自然消亡……」

嘉靖帝的聲音悠遠,仿佛從天外傳來。

陸炳想不關注那些雜念,可越是如此想,就越忍不住跟隨那些雜念,漸漸的陷了進去……

——若是我輸了,陛下會如何看?

——陛下定然覺得我無能,不能勝任錦衣衛指揮使之職。

——若是丟官去職,我如何麵對妻兒?

——往日那些對我畢恭畢敬的人,定然會冷嘲熱諷,在背後咒罵我,幸災樂禍……

——我會淪為過街老鼠,再無人問津。

——我不能輸!

陸炳的臉扭曲著,眉心緊皺。

他覺得心煩意亂,胸口悶熱的難受,就睜開眼睛。

嘉靖帝正平靜的看著他,「你的心亂了,莫要擾了朕的修行,自去吧!」

「是。」

陸炳告退。

殿內,嘉靖帝說道:「朕本想點醒陸炳,可他卻執迷不悟。慶之那瓜娃子卻有閒暇來朕的西苑偷盜花木,兩相對比,陸炳落了下乘。」

叮!

玉磬聲清脆。

嘉靖帝閉上眼,呼吸漸漸悠長。

陸炳出了西苑,外麵等候的手下稟告,「有兄弟發現吳華與人相約,看著鬼鬼祟祟的。」

「在何處?」陸炳精神大振。

「在一家酒樓。」

「盯著,莫要輕舉妄動。對了,蔣慶之在何處?」陸炳問道。

「那廝……好像在青樓。」

特麽的!

都什麽時候了,這廝竟然還有心思去青樓?

……

「我說老朱,你國公府女人不少了,怎地,這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白雲樓外,蔣慶之看著前麵的人群歎道:「那麽多人,回去吧!」

「白雲樓老鴇去年就放話,說自己養了十年的頭牌今日出閣,慶之,白雲樓上一次出頭牌還是二十年前呐!記得那一日也是人山人海,哥哥我跟著那些人混了進去,你猜怎麽著?」

「難道那頭牌是男扮女裝?」

蔣慶之故意惡心他。

朱希忠搖頭,眼中有悵然之色,「仙氣飄飄啊!慶之。可惜那時哥哥年少,沒搶過他們。」

他精神一振,「今日定然不可錯過。」

國公府和伯府的人在前麵開道,二人施施然進了大堂。

「每人十貫錢!」

老鴇甩著手絹喊道:「不是奴貪財,這人太多,不弄個門檻,這大堂坐不下。」

艸!

蔣慶之怒了。「十貫錢,她怎麽不去搶?」

「慶之,哥哥為你出了。」老紈絝擺擺手,自然有隨從去付錢。

「十貫錢,值當生氣?」朱希忠斜睨著他。

「這不是錢的事兒!」蔣慶之正色道:「她這是割韭菜。」

「割韭菜?」

「沒錯,我特麽最厭惡做韭菜。」

朱希忠剛想追問,卻遇到了老熟人,大夥兒聚在一起聊騷,沒多久打得火熱。

這些都是權貴,有人笑道,「成國公怎地也來了?」

「怎地,不能來?」老紈絝斜睨著此人。

「嗬嗬!上次白雲樓頭牌出閣,出錢最多的那位還得作畫,今年怕是也少不得這等雅事,就你……」

媽的!

作畫?

朱希忠心中犯嘀咕,但輸人不輸陣,他嘴硬的道:「老子這二十載苦修,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嗬嗬!」眾人一陣哄笑。

朱希忠回去,氣咻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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