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誰敵誰友,心學大佬
陳彬從銀山書院出來就直奔羽林左衛。
「召眾將議事!」
少頃諸將魚貫進了大堂,就見陳彬板著臉端坐著,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了些喜氣兒。
「指揮使可是有喜事?」
有心腹笑著問道。
「今日蔣慶之在銀山書院自承身份,乃是墨家巨子。」
陳彬說完等著眾將歡喜,可半晌卻見這群人在麵麵相覷。
顯然沒搔到位。
「一群不學無術的蠢貨!」陳彬這才想起這群手下的粗鄙,「那墨家乃是儒家死敵,你等先前沒見到那些人喊打喊殺,乃至於有人衝到蔣慶之身前準備動手……」
「若是群毆,蔣慶之那點人不夠看啊!」有將領說道。
「可惜那孫重樓往前一站,那廝竟然怕了。」陳彬有些惋惜,先前若是真動手,銀山書院一方數百人圍毆蔣慶之等人,陳彬等人悄然打個太平拳……
「那些人不就喜歡吹嗎?」有人笑道:「碰到硬茬子便軟了。」
「指揮使。」有人突然一拍腦門,。「如此蔣慶之自顧不暇,那咱們……」
「安生些。」陳彬難掩喜意,「太平了,都特娘的給老子收斂些,莫要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那該慶賀一番吧?」
「今日我請客,不醉不歸!」
……
「沒想到那位盧靖妃竟然如此果決,倒也是個女中豪傑。」蔣慶之把玩著玉如意,不小心差點跌落。
「夫君,這東西宮中有記載,若是弄壞了還得上疏請罪呢!」李恬拿著的是另一隻玉如意,宮中出品的東西確實是精致,讓她有些愛不釋手。
蔣慶之隨手把玉如意丟在案幾上,起身道:「最近出門小心些。對了,丈人那邊叮囑一番,讓他在太常寺留心。」
「夫君可後悔了嗎」李恬問道。
蔣慶之搖頭,「這一日遲早會來。早來有早來的好處。」
他也想過把這事兒往後推,可太子去了,道爺看著道心不穩,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自己戴上了墨家巨子的頭銜。
書房裡,蔣慶之盤腿而坐,單手托腮悠悠的道:「鼎爺,我這算不算忽悠了全世界?」
墨家早已消亡,興許有零星技藝在民間傳承,但作為一門學說,墨家已經壽終正寢了。
墨家已死,有事燒紙。
今日他卻借屍還魂,打出了墨家的大旗。
「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個問題。」
他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便去見周公了。
大腦中的那個空間看著空蕩蕩的,大鼎的銅綠依舊在閃著光,那些光不斷散向四周,周圍的空間被這光芒潤澤著,看似越來越厚實……
空間的有些邊緣有些薄弱,隨著光芒的潤澤,漸漸被修補完善。
光芒不停的向四周散布,空間邊緣厚實的地方仿佛有些不耐煩,在嘗試著向周圍擴張……
蔣慶之渾然不覺這一切,為了今日的論戰,他這陣子堪稱是廢寢忘食。半夜想起一個論點,猛地從半睡半醒中醒來,便起床記錄靈感。
侍女本想請蔣慶之去吃飯,卻聽到了輕微的鼾聲,孫重樓也不許她進去,便去請示李恬。
李恬到了書房外,孫重樓低聲道:「夫人,少爺睡了。」
李恬側耳聽聽鼾聲,低聲道:「都彆吵他。廚房那邊溫著飯菜,夫君何時醒來何時吃飯。」
孫重樓咧嘴一笑,「老爺若是見到夫人這般好,定然會歡喜。」
李恬莞爾,想了想蔣慶之口中的公公。
——爹憨實,寡言少語,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
一個憨實的形象就這麽在腦海中成型了。
可夫君為何這般狡黠呢?李恬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蔣慶之在酣睡,而外界卻炸鍋了。
「蔣慶之乃是墨家巨子?」
「是啊!今日銀山書院數百人都聽到了。」
「我滴神!墨家竟從棺木中爬出來了?」
有人在彈冠相慶,有人憂心忡忡,有人為之叫好,有人為之惱怒……
……
「所有這一切,不過是利益使然罷了。」
夏言最近有把伯府當家的意思,吃了午飯後,霸占了蔣慶之的外書房,和徐渭等人商議後續事兒。
徐渭說道:「後續對方定然會大打出手,明槍暗箭一起上。伯爺這裡是關鍵,護衛這一塊……」
「我先前已經和莫展說過了。」胡宗憲從容的道:「以前我等在暗,他們在明。如今卻反過來了,他們在暗,咱們在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過既然要做大事,當不惜此身。」
「不隻是不惜此身,要以牙還牙!」徐渭打開摺扇扇了幾下,「誰敢出手便撇斷誰的手,誰敢下毒手便弄死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徐渭和胡宗憲相對一笑,都覺得蔣慶之這話精辟。
睚眥必報是必須的,否則會引來無儘的煩惱。
「兩個小子,彆小看了對手。」夏言喝著茶水,悠悠的道:「他們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