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徐渭的春天
一場考試下來,蔣慶之親自閱卷,最終錄取了五十人。
那位寧正竟然位列前十,倒是讓蔣慶之有些意外。
「伯爺。」
孫不同帶來了個壞消息,「有人彈劾王以旂。」
「為何?」
「說是在他手中丟失了重要文書。」
「動作好快。」
這才過了一日……蔣慶之吩咐道:「去問問老王。」
王以旂此刻正焦頭爛額的在值房裡翻找。
「尚書,伯府那邊來人了。」
孫不同進來,見值房裡亂糟糟的,「王尚書,伯爺讓小人來問此事……」
「兵部針對俺答部可能的南下謀劃了一番,從兵力配屬,到糧草轉運都很是詳細。若是被俺答部拿到手……」王以旂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孫不同知曉此等事的厲害,倒吸一口涼氣,「莫不是被偷了?」
王以旂默然良久,「且容我仔細想想。」
王以旂需要時間來回想,嘉靖帝接到消息後,當即令錦衣衛介入。
「王尚書,此事還請配合。」朱浩一進兵部就徑直找到了王以旂開。
「本官知無不言。」王以旂說道。
……
「此事先擱著。」夏言聞訊後,給蔣慶之分析道:「任誰都知曉王以旂不可能通敵,唯一的可能便是遺失或是被盜。」
眾人正圍著吃火鍋,徐渭喝了一口宮廷玉液酒,「此事發作的時機不對,咱們這裡剛讓馬原灰頭土臉,翌日便出了此事。弄不好便是那些人的手段。若是王以旂下台……對我墨家便是一個沉重打擊。」
王以旂是墨家當下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官員,一旦他倒台,對剛成功邁出第一步的墨家打擊之重,難以言喻。
「且那是兵部。」胡宗憲說道:「掌控兵部對伯爺至關緊要。」
蔣慶之擅用兵,兵部尚書是自己人,對蔣慶之的未來發展同樣至關重要。
「這一手有意思。」蔣慶之夾了一片牛肚,「讓錦衣衛那邊先查,咱們這邊暗中著手。」
若是被盜,王以旂便是失職,調離兵部尚書職位是必然。
蔣慶之把這事兒丟下,舉杯道:「明日開課,為了墨學!」
眾人舉杯。
「乾!」
蔣慶之喝的微醺回到了後院,躺在炕上發呆。
「夫君想什麽呢?」李恬對炕這個東西很感興趣,甚至還琢磨過能否在上麵熱飯菜,當時把蔣慶之笑的差點斷氣。
「王以旂丟失了重要文書,此事有些棘手。」蔣慶之閉上眼睛,「若是內盜,兵部那麽多官吏如何能找出那人?」
這事兒難度太大了。
蔣慶之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心中頗為焦慮。
老王不能垮台,這是底線。
但若此事不能查個水落石出,道爺也護不住王以旂。
李恬正在做針線,聞言隨口道:「家中的帳簿我都放在臥室中,這周圍少說兩三個人看著,除非都是一夥兒的,否則帳簿被盜,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是啊!
王以旂的值房乃是兵部重地,少說……
蔣慶之突然身體一震。
他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一個問題。
蔣慶之霍然起身,嚇了李恬一跳,「夫君你……」
吧唧!
蔣慶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她的臉頰一口,「果然是我的賢妻。」
「呀!」李恬捂臉,蔣慶之急匆匆出去了。
他去到前院,把徐渭和胡宗憲叫來。
「咱們都在琢磨是王以旂身邊的誰做的此事,錦衣衛也是如此……」
蔣慶之點燃藥煙,徐渭說道:「兵部那邊並未拿人,可見王以旂身邊的官吏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據聞錦衣衛那邊也頗為撓頭。」胡宗憲說道:「陸炳與王以旂有些齟齬,可此刻卻巴不得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否則陛下那邊雷霆震怒,他少不得要吃苦頭。」
……
「指揮使,王以旂身邊的官吏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朱浩說道:「下官準備明日把查問的範圍擴大。」
陸炳說道:「此事頗為棘手,要儘快。」
「是。」朱浩告退。
陸炳蹙眉坐在那裡,輕聲道:「會是誰呢?」
……
「文書上午還在,隨後王以旂有事外出。午後王以旂去尋卻發現遺失,中間就間隔了一個多時辰。在這一個多時辰中,有機會進出值房的有三人。不過那三人都有人證明當時不在場。」
王以旂來到伯府已經很晚了,急匆匆把事兒說了,便要回家。
先前錦衣衛去了他家中抄檢,王以旂擔心妻兒受罪。
「此事莫急。」
蔣慶之叫住他,問道:「那三人平日裡如何?」
王以旂說道:「那三人乃是我用了數年的老人,最是貼心。」
「老王,人心隔肚皮。」蔣慶之說道。
「可他們當時都不在場。」王以旂說道。
「我有個疑問。」蔣慶之看著王以旂,「那三人不在場的人證是誰?可是他們三人?」
王以旂一怔,「正是。」
「也就是說,這三人是互相作證彼此不在場?」
「是。」
王以旂不解,「伯爺之意……」
蔣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