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近一看,發現乃是一座寺廟的山門,年久失修的門樓已經倒塌,隻剩下一麵殘破的石碑還佇立著,飽受風雨侵蝕的碑麵上,是三個暗紅大字——蘭若寺!
至此,再抬頭向上,順著那青石階梯望去,便見一座古刹,置身於無邊的黑暗之中,稀疏清冷的月光下,隱隱照出一圈破敗腐朽的表麵輪廓,也不知被荒棄了多久。
“這……”
“蘭若寺?”
寧采臣走上前去,提著燈籠照了照,看著石碑上的寺名,感覺有些奇怪:“蘭若者,阿蘭若,寺廟也,哪裡會有寺廟以蘭若為名的?”
“如此,豈不等於人名為人,城名為城嗎?”
“怪哉,怪哉!”
寧采臣搖了搖頭,回過身來:“李兄,你怎麼看?”
許陽一笑,神色不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寺名蘭若,也不算怪。”
“說的也是。”
寧采臣點了點頭,也沒有太過糾結,隻將燈籠提起,向前方照亮而去。。
“這寺……好像已經荒棄了?”
寧采臣雙眉緊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回頭向許陽說道:“既然是一座荒寺,那想必內中已無僧人,你我也不需要通報了,直接進去就是,不知內中是否還能居住。”
許陽一笑:“看看便知。”
說罷,主動邁步,向前而去。
“李兄等我!”
寧采臣急忙跟上。
兩人上前,向那古刹走去,稀疏清冷的月光照下,沿途可見廢棄的石燈與破敗的佛像,還有兩尊做怒目之相的金剛,原本威嚴懾人的麵龐,在這陰森黑暗的環境下變得分外猙獰恐怖,滿透著警告的意味。
然而,兩人卻是絲毫無懼,許陽不說,連寧采臣都不感到害怕。
畢竟他是一個書生,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道理,聖賢書中講了不知多少,他銘記在心,自不會去談那鬼神之說,隻當這是幾尊雕像罷了。
兩人踩著青石階,踏過山門,走入寺中。
結果剛過寺門,便見前方大殿,竟然燈火明亮,隱隱還有人言話語之聲傳來。
“這……竟還有人?”
寧采臣一陣詫異,望向許陽。
許陽神色不變,也不多言,穩步向前而去。
兩人來到門前,便見大殿之中,一派燈火明亮,已是點上了不少燭台。
中央還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又坐著幾波人,有的錦衣華服,有的青衫樸素,竟是幾名富家公子與青年書生,還有三名風情各異的女子。
“這麼多人?”
見此,寧采臣也是一怔。
“咦?”
“又來一位兄台?”
大殿之中,一乾人等,也注意到了他,當即有人抬手:“兄台可是要投宿?”
“這……”
寧采臣有些不安,望了一眼身邊的許陽,見他沒有什麼表示,方才上前接人話語:“在下寧采臣,見過諸位兄台,還有三位小姐。”
說罷,拱手各施一禮。
這般彬彬有禮的模樣,頓時博得了不少好感。
當即有一人上前,一把搭住他的手腕:“原來是寧兄,今夜真是妙事連連,快坐快坐。”
說罷,便拉他到篝火旁邊坐下,向周邊之人介紹起來。
“在下姓馮,廣陵人士!”
“這位是楚公子!”
“楚兄家居江寧,乃是貴胄!”
“這位是高兄,鬆江人士。”
“這位是謝兄,家住杭州。”
“還有這位,乃是朱兄。”
介紹過幾名公子書生之後,那馮生又轉向一旁,望著那三名風情各異的女子,眼中閃過幾許癡迷之色,隨即介紹說道:“這位是聶姑娘,出身名門,乃是大家閨秀,還有這兩位,是聶姑娘的姐妹,青姑娘與蝶姑娘。”
聽著馮生一番介紹,寧采臣心中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隻能回禮說道:“原來是馮兄,楚兄,高兄,謝兄,朱兄,寧采臣見過諸位兄台,還有……”
說罷,瞥了一眼那三名女子,隻見中央那名少女二八年華,氣質絕倫,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遠勝左右兩名豔麗侍女,當真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然而,他並非好色之徒,仍是一派肅容端正:“見過三位姑娘!”
“公子叫我小倩就好。”
那少女一笑,言語動人,明明沒有嫵媚之態,但仍是勾魂奪魄,令幾名氣血方剛的青年男子一陣失神。
寧采臣見此,卻是眉頭緊皺,感覺他們好像遺漏了什麼。
遺漏了什麼?
寧采臣想了一會兒,隨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頭望去,招呼說道:“李兄,快來!”
“李兄?”
眾人聽此,都是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寧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