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麵色蒼白,衣襟染血鮮紅,服下丹藥之後,才見幾分回緩。
傷勢方才穩定,法力方才恢複,男子便咬牙撐起身軀,欲要喚回本命法劍。
然而……
“哢!哢!哢!”
山腹之中,一陣掙動,猶若狂龍受縛,顯得狂怒無能。
那口飛劍,寶光被破,又受巨力一擊,穿入山體深處,沒在鐵石之中,男子如今身受重創,法力不濟,自是難以將之喚回。
這讓他更是氣急,不顧身體,強催法力。
他是洞天傳人,仙宗子弟,入世斬魔至今,從未受過挫敗,難免心高氣傲。
如今,被人空拳破劍,心境可想而知,若是不能找回,將來必定鬱結,甚至留下陰影魔障。
“師兄,不可!”
話雖如此,但女子還是出手,強行壓住了他的動作。
心魔障礙,固然可怕,但也不及眼前這尊凶神恐怖。
此人戰體,恐怖如斯,金丹不出根本無人能擋。
他們二人雖有合璧之法,雙劍可比金丹,但那也要雙劍合璧才行。
就男子現在的狀態,怎麼跟她雙劍合璧?
強行施為,縱然成功,也要元氣大傷,根基大損。
為葉家,為伏龍山,做到這等地步?
太不值得了!
兩人強行按捺,目送敵手遠去,此仇暗記心中。
對此目光,許陽毫不理會,步踏青階而上,瞬息便至山頂。
隨後便見……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猶若鐘呂震耳。
定睛看去,竟是一名老僧,身披金紅袈裟,立於山門之前。
山門山門,有大山門,也有小山門。
這老僧立於門樓之下,似也要如那劍宗二人一般當關。
“這……”
“還來?”
“有完沒完?”
“車輪戰有意思?”
“你們是真的不要臉啊!”
直播間內,眾人見此,更是誹議不斷。
“貧僧枯榮,見過閣下!”
老僧雙手合十,做一佛禮,姿態放得極低:“此事確實葉家過錯在先,但已折二條性命,也算恕去罪愆,冤家宜解不宜結,貧僧懇請閣下慈悲動念,放葉家人一條生路,老衲以性命擔保,日後無論葉家還是伏龍山,都不會再與閣下,還有那位乾施主為難,如何?”
“謔!”
“說得好聽!”
“你哪位啊?”
對此言語,直播間內,眾人毫不買賬,隻有一乾修士沉默。
“枯榮僧!”
“金丹大修!”
“枯榮山碩果僅存的金丹!”
“當年枯榮山福地崩解,幾大化神與元嬰儘數劫滅,這枯榮僧也遭波及重創,幸得伏龍山援手,邀他入福地修養,否則今日彆說金丹,性命恐都不在。”
“如此,他為葉家出頭,也是理所當然。”
看著擋在山門之前的枯榮僧,眾人心中暗議,更是期待起來。
金丹大修,已是凡俗之中的最高戰力。
至於元嬰,元嬰已有劫數,就各大洞天福地的作為,元嬰若敢入世,必有因果清算,招來天劫雷罰。
作為金丹修士,當世頂尖戰力,這枯榮僧自有一定話語之權。
即便如此,麵對眼前之人,他也不敢怠慢,姿態放得極低,一心想要說和。
可惜……
“一招!”
武者看他,這般言語:“我有一招,名曰亢龍歸海,你若受而不死,此事便罷。”
“亢龍歸海?”
聽此言語,枯榮僧頓陷沉默。
武者見此,則是一笑:“伱可知何為亢龍?”
“……”
枯榮僧一陣沉默,隨即說道:“乾卦六爻,亢龍有悔,盛極而衰,動而有悔,是以勢不取儘,力不用竭,留有轉圜餘地,方可飛龍在天。”
“不錯!”
許陽點了點頭,又是一問:“那又何為歸海?”
“……”
枯榮僧一陣沉默,最終搖頭:“貧僧不知。”
許陽一笑:“亢龍者,極盛也,盛極而衰,必落穹蒼。”
“因而,降龍有悔,強而不儘,方可蓄勢再起,無儘無窮!”
“然而……”
許陽搖了搖頭,笑看老僧:“本心堅守,寧折不彎,寧死不回,縱然血濺玄黃,龍魂歸海,也在所不惜,這便是亢龍歸海,你知否?”
“……”
枯榮僧聽此,又是一陣沉默。
許陽也不理會,繼續問道:“你可要試?”
“……”
枯榮僧沉聲不語,許久才到:“阿彌陀佛,就如施主所言,本心堅守,貧僧受人之托,便該忠人之事,這無悔之招,便鬥膽請教了。”
“好!”
許陽聽此,也不多言,直接定調說道:“記住了,此招無回,有死無生!”
說罷,便將罡元一運。
“轟!!!”
罡元一運,氣勢磅礴,衣衫炸裂開來,顯出武者雄壯體魄,如龍之身,鬼神之軀。
“來!!!”
“阿彌陀佛!”
蓄勢未完,便又聽一聲佛號,枯榮僧雙手合十:“世上豈有救一人而殺一人之理,這般惡鬥死鬥,結果如何都非人願,何況此事紛亂,著實難清,貧僧告辭了!”
說罷,又做一禮,轉身而去,匆匆遠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