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不例外。
隻見他雙拳轟出,七殺破軍雙星齊動,一者擊向辛金白虎,欲破敵方攻勢,一者擊向乙木青龍,殺向對手要害。
卻不想……
“轟!”
白虎插翅,飛火流星,一劍貫穿破軍煞氣,轟然擊向天魔神甲。
“砰!!!”
隻聽鏗鏘一聲,火光四濺,血染長空,陳天劫踉蹌而退,一手按壓在胸前,但還是止不住鮮血噴湧。
痛痛痛,無邊劇痛,一團劍氣,一團銳利無比的劍氣,在心臟肺腑之中炸開,穿得心肺千瘡百孔,好似已經爛成肉糜,就連那防禦絕倫的天魔神甲,都被點點金光自內突出,爆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如此這般,數步之後,陳天劫一腳踏住虛空,鮮血紛落而下,在這烏沉漆黑的天魔神甲之上,雖不觸目但依舊驚心。
陳天劫牙關緊咬,一手按住胸膛肺腑,但仍有大量鮮血自指縫之間洶洶湧出,定睛望去,手掌之下,一個幽深洞口,沒入天魔神甲,隱見金光刺目。
正是那辛金一劍的結果。
雖是神意尊者,血肉有神,肺腑有意,能夠自我恢複,甚至滴血重生。
但……
肺腑之中,劍氣肆虐,無窮無儘一般,勢要將肺腑絞碎。
既是劍法之威,亦是神通之力!
辛金劍氣,打入心肺,縱是神意尊者,也難恢複傷勢。
傷重至此,再看對手……
“昂!”
青龍怒嘯,昂首一噴,又是一道神光噴出,卻不再是銳利逼人的辛金劍氣,而是一道渾渾沉沉的黃土輝光。
黃光之中,亦有奇象,似玄武踏浪,又似麒麟奔騰,化作一方渾黃印璽,猶若隕星襲地一般翻將而來。
癸水凝己土,玄武麒麟印!
如此一擊之下……
“啊!!!”
隻見陳天劫狂嘯一聲,不顧心肺劇痛,不顧鮮血噴湧,雙拳擎天而出,天劫殺破狼現世,戰神圖錄,浮雕石碑之中,赫見三顆猩紅妖星轟動天宇。
生死危關,豁命一搏,陳天劫奮儘殺破狼與大魔神之力,隱有越境入劫的趨勢。
這一擊,是他此生最強的一擊!
百年光陰,他並沒有虛度,雖未踏入天地劫境,但也將天劫魔神煉至極限,不弱於當年李橫江的霸王無亟破金剛體,在神意一境中是絕對頂巔的存在。
但奈何……對方已超出了這個界限,超出了五階神意這個界限!
百年積累,雖因材料之故,未有仙靈現世,但也產得海量法器。
如今在此的,便是一台無仙靈中樞,萬萬器級的偽仙靈機甲!
無仙靈為中樞,本難禦使萬萬法器,但憑“靈寶機甲”“天工神將”等特性之力,以人為樞,也可驅動,發揮幾近仙靈之威。
雖說五階神意,位格可比下品仙靈,但此仙靈非彼仙靈,天工造化,靈寶機甲,乃是如陣法一般能可越限的存在,甚至更勝陣道之法。
所以,他早已不在這個界限,不在這個範疇。
一者巔峰,一者越限。
最終結果……
“轟!!!”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十方皆崩。
毀滅性的勁流狂濤之中,一方印璽,勢如隕星,翻將而下,以無匹之力粉碎妖星,破滅魔神,將陳天劫連人代甲,轟然擊入大地之中。
“老祖!!!”
陳不敗與陳白虎驚呼一聲,就欲上前,卻被洶洶波流當麵衝飛,鐵心堡一乾人等更是彆論,布袋一般,四方飛去,被衝得七零八落。
如此這般,不知多久。
戰場之中,大地之上,隻餘一個巨坑,猶若天淵深沉。
一擊,塵埃落定!
勝生敗死,因果了結,戰場之中再無什麼龍虎之影,劍器印璽,更不見猩紅妖星,暗紅魔神,隻有一座深淵,一片瘡痍。
……
天域城,大戰落幕,亂局終消。
學宮修士,各院弟子,正在打掃戰場,收拾殘局,動作有條不紊,似已嫻熟非常。
確實嫻熟,畢竟四十五域征戰在前,這方麵的經驗積累早已圓滿。
很快,這天域城,還有整片天域疆土,都將納入學宮治下。
各院弟子收拾殘局,一乾化神尊者,還有新投而來的步紅拂三人則聚在一處,靜靜等候。
沒等多久,便見一道神光破空,瞬息落入場中,現出一人身影。
“祖皇!”
“道主!”
“陛下!”
眾人見此,急忙上前,俯首行禮。
動作雖然一致,但稱呼卻各不相同,一時耐人尋味。
但這並非關要,許陽垂下目光,望向眾人:“如何?”
“回稟祖皇!”
蘇少卿上前彙報戰果:“黑道四宗人馬,十二位神意武者,生擒七人,斬殺四人,但有一人強行突圍,依祖皇之言窮寇莫追,此外各院弟子損傷……”
雖著重於戰損,但仍不難看出,這是一場大勝。
損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畢竟神武傳承的底蘊擺在那裡,萬道學宮雖發展迅速,但短短百年也隻能做到後來居上,無法拉開絕對性的差距。
如此大戰起來,自然難免死傷。
不止這一次,此前各域征戰,平定十方的過程中,死傷同樣無法避免,不說滿地哀鴻滿城血,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各種犧牲不在少數。
但這並未影響萬道學宮的發展,相反,還加速了萬道學宮對各方各麵的熔煉!
就如之前說的,法體建製之後,就是一個大大的熔爐,無論何人都是柴薪,落入其中隻能燃燒,貢獻力量,產出價值,驅動整體的前進與發展。
雖然聽來很殘酷,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這樣的殘酷。
許陽轉過目光,看向一旁小心侍立的步紅拂三人:“傷勢如何?”
“道主放心,我等無礙!”
聽此一問,步紅拂三人心中都是一喜,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反而垂低了頭顱。
方才大戰,他們三人並未劃水,反而奮力相拚,甚至舍命攔下了幾名魔門尊者,為此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步紅拂,美豔動人的容顏都化作了蒼白顏色。
許陽看在眼中,平靜說道:“功過相抵,此前不記,但僅此一回,學宮治下,法度有製,功是功,過是過,不再有相抵之說,日後莫越雷池,知否?”
“我等知曉,必不敢忘!”
雖是訓導之言,但步紅拂三人卻無半點介懷,反而一陣欣喜,連聲答應。
見此,許陽也不再多言,轉眼望向天域西北:“十年之後,再討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