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爺乏了,翻身接著睡。
徐老爺臨出門前,聽見老父親在身後說道:“徐家的兒郎再沒點脾氣,外人都忘了咱們徐家也是帶兵打過仗的了。老祖宗的話說的沒錯,外甥肖舅,肖的好哇!我看肅哥這事辦的合適。”
忍了一個月,總得有個破局之人。
這種事,徐家長輩做不合適,徐肅剛好。
打小在京師混出來的諢名,他做點什麼外人不稀奇。
徐肅頂著渾身傷去安伯府門前躺著,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他想要乾的事,還沒有乾不成的!
拖他兄弟謝予珩的福,撿條命回來。
可不是回來看自家人受氣的!
安伯府的話事人姍姍來遲,開門看見他徐肅,忍不住破口大罵:
“徐肅!你不要在府前撒潑,欺人太甚!”
哎呦嗬。
徐肅笑了,心想我還沒開口,你們居然先發製人倒打一耙?
安伯府,深宅內苑。
徐令儀恍恍惚惚從夢中醒來,聽見外麵吵吵鬨鬨。
“春杏?”
“春杏!”
一道身影急忙來到床前,“夫人,是肅少爺來了!”
徐令儀一臉詫異,因為驚訝想要說話,一下子連咳了好幾聲,差點把肺子咳出來。
“肅哥?你快去看看!”
春杏聽話,出去了一會又氣喘籲籲跑回來,“夫人,肅少爺他受傷了!”
徐令儀以為親弟在安伯府吃了虧,著急起身,“快!扶我出去!”
“夫人你身子……”
“彆囉嗦!我吃虧不要緊,我弟弟不能!”徐令儀神色黯沉。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二門處,隻見一副擔架上躺著她那眉眼俊朗的兄弟徐肅。
“姐,跟我回府!我有辦法給你治病。”
燈火下,徐令儀望著親人,唇角顫了顫,眼淚唰一下流了下來。
*
“阿嚏!阿——嚏!”
行至山丘上,遠遠地已見前方遠處有燈火亮起,謝豫川忽然連打數道噴嚏!
一隻手帕遞過來。
謝豫川抬眸,“二姐。”
謝禎打量他身上,“家神給的神貼沒用嗎?彆涼到。”
謝豫川頷首,見她穿的少,不禁蹙了下眉,“鶴之,給二姐拿件披褂。”
“二姐,給!”謝武英眼明手快。
謝禎擺手拒絕了,“我不冷,你要不給前麵人吧。”
謝武英聽話送過去了。
謝禎掌心裡有張暖貼,本來是放在身上的,後來手涼就折疊握在掌心取暖。
流放的隊伍穿過一片山丘密林,前麵就是高家村了!
夜裡跋山涉水苦不堪言,好在勝利就在不遠處,萎靡不振的流犯,個個打起精神,期盼著快點進村休息,實在是走不動了!
走到山丘邊,遠眺前方,星星點點光亮在山腳下閃爍。
“這麼晚了居然還有村人沒睡。”
謝豫川側頭看見謝文傑,淡聲道:“可能是後麵先走的商隊。”
身後張翰林扶著老母親拄著拐杖,跟上來,也站在謝豫川身旁朝前方看了看。
夜晚昏暗看不清楚,不過張達義四周環顧之後,輕嘖了兩聲,“這就是高家村了?”
謝豫川聽他話中有話,不禁看過來。
張達義抬手指著前麵,“這方地勢看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哪裡奇怪。我在京中多年竟不知道這邊還有個高家村。”
旁邊謝武英笑道:“張大人日日在翰林院上衙辦公,不常外出巡遊吧?”
張翰林笑道:“熟讀聖人之書,出仕後變鮮少體察民情了,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