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周清的訴求，雲家這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絕真神君親自出手，將他和敖玄薇送到了黑山另外一麵的邊緣地帶。

並不是當初周清他們去登仙殿的那個位置，而是其他地方。

兩人從這裡再次踏入天墟，雲家沒有人跟隨，關於這條安全路徑的事情，周清他們已經清楚了。

隻要彆亂跑，那麼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一路前行，大約走了百裡左右，途中很安全，沒有遇到什麼災禍。

“若是從天墟淨土那邊進入天墟後，也能像現在一樣平靜就好了。”

“哈，真有這麼好的事情，那天墟早就被搬空了。”

兩個方向進入天墟後的差距真的很明顯，簡直就像是不同的世界。

然後地勢越來越高，入目處，儘是黃土，沒有一絲生機，最後一座歪扭的山峰出現在兩人眼前。

兩人走上山巔，在這裡有一塊傾斜的廣場，廣場由石板鋪成，但這些石板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

在廣場中央位置，有一座高高的九層石台，石台也殘缺了，少了三分之一，缺口出還有著黑色的糊痕，仿佛被雷劈過一樣。

另外那三分之二的石台雖然還在矗立，但也裂痕密布，岌岌可危，上麵都長出了青苔。

在石台旁邊，有一塊石碑矗立，石碑四分五裂，勉強還維持著形體。

不過雖然碑上有裂痕，但不影響看清上麵的字。

觀天台！

也正是因為有這塊碑的存在，雲家那邊才知道這九層石台是什麼，周清現在才能找來。

“觀天台都成這個樣子了，不知道那塊令牌還有沒有用……”

周清說著，大步向前，拿出觀天令。

觀天台附近並沒有陣法存在，周清隻好進行嘗試，把觀天令和各個地方接觸。

石碑，觀天台……

當他持觀天令，踏上觀天台第六層後，異變陡生。

第六層觀天台，忽地發光，將他籠罩。

而敖玄薇明明是和他在一起的，但卻被這道光芒給避開了，沒有把她也包容在內。

因為在周清手上，那塊觀天令正和這道光芒相呼應。

很明顯，觀天台的變化，是針對持觀天令者，沒有令牌也就不能參與進來。

觀天令，周清他們隻得到了一塊。

見到這一幕，敖玄薇也沒有什麼想法，她退開幾步，守在周清旁邊。

那些從觀天台上擴散出的光芒最終全都進入了觀天令內，然後觀天令猛地炸開，化作流光。

這一道道流光圍繞著觀天台飛舞，又全部進入周清體內。

他的眼睛亮起，那顏色，正是剛才觀天令流光的色彩。

周清福至心靈，坐在觀天台上，望向天地。

在觀天令流光的作用下，他眼中的天地出現了變化。

本來空空蕩蕩，一望無際的天地中，卻出現了一道道痕跡。

有紅色的如火焰一般在燃燒的痕跡，也有藍色的猶如流水一般的痕跡，還有……

而這天墟世界中，最多的痕跡就是紅，不是火紅，而是血紅。

猶如鮮血斑駁的痕跡，充斥著天上地下，像鎖鏈，又像是樹根，從此至彼，到處都是。

各種痕跡被周清所窺探，組成了天地的另外一個模樣，真實的天地模樣他已經看不見了。

或者說，此時他看見的，才是真實天地。

觀天！

周清目不轉睛的看著各種痕跡，每時每刻，都有許多感悟從心中升起。

看見火焰般的痕跡，他就對火焰更了解了幾分。

看見了如劍般的長虹，他又對劍道多了幾分感悟。

看見血色的鎖鏈，他感受到了一種天譴般的窒息感。

他的眼睛在持續發光，而這樣的代價，就是觀天令所化的流光在不停的消耗著。

觀天令流光，“擦亮”了周清的眼睛，為他掃清了迷霧，讓他看見了天地的另外模樣。

而在觀天過程中，周清最直觀的變化便是，他覺得自己對各種功法秘術，各種道術武功的感悟在提升。

火、星辰、劍、殺戮……

各個方麵，各種領域，都有源源不斷的感悟出現，最終化作了他的資糧。

這種感覺非常美妙，周清覺得自己仿佛窺見了天地本源，在某種特殊的領域中徜徉。

尤其是這個月，他身具【萬物親和】，天地也與他更親近，在他看見這些痕跡後，諸多痕跡也對他沒有設防，任由他揣摩感悟。

而在一旁的敖玄薇看來，卻覺得有些古怪。

她看見周清睜著發光的眸子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

看什麼呢這是？

但很可惜，周清能看見的東西，她無法看見。

同時，在對諸多痕跡的感悟下，周清漸漸忘我了……

三天後。

周清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時間，敖玄薇也在旁邊守了他三天。

幸好這裡算是安全區域，沒有多少危險，如果是在天墟另外一邊，估計早出意外了。

持續了三日，觀天台流光也終於耗儘，周清的眸子變得暗淡。

那充斥天地的各種痕跡，也漸漸消失。

不，不應該說是消失，它們客觀上仍然存在，隻是周清看不見它們了。

那些痕跡就在那裡，在每個人的身邊，它們充斥著天地，乃至組成了天地，但又與生靈隔絕。

見周清恢複正常，敖玄薇輕聲詢問。

“怎麼樣？”

周清下意識點頭，“我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

“你一直在看什麼？”

挺聽了這個問題，周清轉頭看了敖玄薇一眼。

“看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麼。”

“天地？本源？道？法？”

那些痕跡，像是世間萬物的解釋，是一切的構成。

它們是什麼，周清並不清楚，這本就不是正常情況下他現在能看見的東西。

周清也給不了敖玄薇真正的答案。

或許是天地本身，也或許是萬物本源，還可能是所謂的道之痕跡。

觀天台，雲家並不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周清現在知道了，但卻也不清楚觀天台的真相。

“本源？道？”

敖玄薇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周清會說這些東西。

這太玄奧，難以揣測。

“我也說不清楚，隻是猜測。”

周清把自己之前的體驗和敖玄薇說了一下，最後說道：

“在我觀看那些痕跡時，我有很多收獲，有很多感悟……”

周清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

“但你要讓我現在說，我究竟從那些痕跡中感悟到了什麼，我也說不上來，那些東西，我得到了，卻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無論怎麼說，都不準確，不能真的解釋。”

“……”

這是瘋了？

周清神色仍是淡然，有種波瀾不驚的感覺，仿佛看淡了所有。

敖玄薇覺得他這狀態有點不對勁，怎麼像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的感覺？

“你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天了。”

“三天了嗎？”

敖玄薇走了過來，把周清拉起，問道：

“所以你到底在觀天台得到了什麼收獲？”

敖玄薇不想再問周清之前的感覺，她怕越問周清越瘋。

“最明顯的收獲便是，我在道法武功上有了很大的進步。”

周清說道：“像我們在萬道殿得到的那些傳承，我現在已經全部修成了。”

“而我以前早已練成的道法武功，在這次觀天之後也有了長足的進步，造詣更上一層樓。”

“至於其他的收獲，我感覺我心中似乎沉澱了一些東西，具體是什麼……”

“那麼厲害？”

敖玄薇打斷了周清。

周清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這反應也太誇張，太假了。”

敖玄薇笑了笑，“我這不是怕你繼續沉醉那些痕跡的感悟嘛。”

“不會的。”

在前麵三天裡，周清的確沉醉其中，忘我，忘事。

但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那麼那種感覺，也就漸漸淡去，隻是他現在還有點受餘韻影響。

看了一眼觀天台，周清說道：

“我們走吧。”

“好。”

兩人邁步下山，周清也終於完全脫離了痕跡餘韻，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