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委屈巴巴又驚慌失措的可憐模樣,宋知禮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
羽千臨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傻子,他就是看自己受傷走不了路才會抱他的,這多正常啊。
宋知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覺得一定是自己太多疑了。
他思想不正常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遷怒無辜之人。
平複了一下心情,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沒事了,師尊抱我走吧。”
羽千臨楞楞地點了點頭,“好……好……”
哎,多麼單純的一個傻子,他竟然把人家想的那麼不堪。
都怪那個月青舟,沒事跟他開什麼黃腔。
搞得他現在都不能正視任何一個人男人對他的接觸了。
宋知禮住的房間就在羽千臨的旁邊。
但因為後者更近,所以對方就先帶著他去正殿了。
看著自己快要腫成豬腿的腳腕,宋知禮不由得嘖了一聲。
難怪會那麼疼。
這個初錦寧打起人來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一腳踹翻他就不說了,他還要把人往牆上踹。
一來二去,這腳腕就好死不死的被扭到了。
此時羽千臨已經提著個藥箱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看到對方那條腫成不像的腳腕,他的心裡竟然會生出一股難受的感覺來。
“傷……傷的這麼嚴重!”
宋知禮的雙腿搭在床邊,人卻早已躺了下去。
“不嚴重,小傷,過幾日就好了。”
羽千臨不禁在心底冷笑一聲。
這麼能忍,看你一會兒喊不喊疼。
待到上藥時,宋知禮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
“你能不能輕點?”
羽千臨一臉傻像地回道:“你方才還說不……不疼的。”
宋知禮被對方這句話給噎了一下。
也對,也隻有傻子才會說什麼信什麼。
對待傻子就不應該把他當成正常人去相處。
索性他也不繼續裝硬漢了,而是直接擺爛道:“方才是方才,我現在疼了,你下手輕點。”
“哦……聽徒弟的。”
自從宋知禮服軟後,對方的力道果然輕了很多。
上完藥,羽千臨很貼心地扶著他的腿一並放在了床上。
“你想吃……吃什麼,我……我去給你做。”
宋知禮道:“我沒什麼忌口,你隨便做吧。”
“那……那你等我!”
話落,羽千臨就風一般地飄了出去。
宋知禮躺在床上,片刻後微微歎了一口氣。
今天是他穿越的第三天,現實中的自己也已經死了三天了。
也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得知自己的死訊後會是什麼心情。
十五年前哥哥去世,而如今他也死了。
爸爸媽媽得多難過啊。
那個害死他的人究竟是誰……
—(主人,需要歪歪幫你療傷嗎?)
(不用,都已經被人知道了,還療什麼療。)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究竟是怎麼死的?我一沒過馬路,二沒碰電線杆,三沒踩井蓋,我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主人,歪歪隻能回答你關於這個世界的問題,你生前的事,歪歪是搜尋不到的。)
……
羽千臨做飯的速度非常快,沒過多久,他便端著一托盤菜飄了回來。
“徒弟,開……開飯啦!”
聞到飯香味,宋知禮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
“好香!”
宋知禮此刻是真的餓了,二話不說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放下筷子看向坐在床邊的黑衣男子。
“你吃了嗎?”
羽千臨道:“我吃……吃過了,這些都……都是你的!”
這人吃飯明明那麼粗魯,但鼓起的雙頰卻又那麼誘人遐想。
也難怪月青舟會把他安排到自己的身邊來。
像宋知禮這般絕色的美人,的確很難不讓人沉迷。
宋知禮吃完後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
“師尊,先借你的床睡個午覺。”
羽千臨道:“你隨……隨便睡,那我先……出去了。”
宋知禮反手揪了被子過來。
話說羽千臨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會有香味?
此刻他躺在這張床上,鼻息之間也都縈繞著那股奇異的香。
不過聞著這淡淡的香味,他很快便沉睡了過去。
偏殿。
“尊主,好消息,魔尊答應與我們合作了。”
北玉將一塊兒白玉令牌交給了麵前之人。
“有了這個玉令,尊主便可隨意出入魔界了。”
羽千臨將玉令收了起來,他問道:“魔尊什麼條件?”
北玉回道:“魔尊隻說等尊主親自去找他的時候再提條件。”
“知道了,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尊主儘管吩咐。”
“找南玉過來,給本尊時刻盯著宋知禮的一舉一動。”
“是,尊主!”
尊主果然有分寸,懂得提防人就好。
……
宋知禮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腳腕處傳來的疼痛一直綿延到了夢裡。
在夢裡,他看到了哥哥。
哥哥就站到他的旁邊,冷眼俯視著自己。
“一點小傷而已,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麼這麼矯情,不許哭了,趕緊站起來!”
宋知禮半跪在地上,兩隻小手捂著自己的小腿肚,就那樣抬頭仰望著眼前這個比他大三歲的小男孩兒。
他的眼裡蓄滿了淚水,但又一副不敢掉下來的樣子,嘴唇壓的扁扁的。
“哥哥,流血了,疼……”
小男孩兒皺了皺眉,最後一臉無奈,隻好蹲下來將人背了起來。
“就知道哭,哭了傷就能好?”
宋知禮抹了抹眼淚,委屈巴巴地趴在小男孩兒的肩頭,說出口的聲音極小:“不能……”
哭了雖然不能改變傷口,但卻能叫哥哥心疼。
然而畫麵突然一轉,眼前就隻剩下了血淋淋的一幕,和他呼之欲出的心跳聲。
羽千臨過去的時候,宋知禮的額頭上已經滲滿了細汗。
見他神色痛苦,羽千臨還以為對方生病了。
他正準備抬手去探探對方的脈搏,隻是手剛伸過去,宋知禮就一把反扣住了他的手。
“哥哥!”
對方眉頭緊皺,他抓著這隻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哥哥,你彆走……”
宋知禮說的小心翼翼,聲音更是哽咽的不像話。
這句囈語一說出口,那些蓄意已久的眼淚便直接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他的睫毛本就卷翹,此刻忽然被淚意打濕,在他蒼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傷感之色,仿佛也在極力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羽千臨坐到了床邊,任由對方就這麼握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