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宋知禮的身體猛然僵住。
他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於是又再次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羽千臨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將人一把鬆開,然後轉過了身子。
“我就是你師尊,對不起阿禮,這段時間是我騙了你,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師尊的身份不能保護你,但彆的身份可以做到。”
宋知禮的手指微微發著抖,其實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久越親密,他並不是感覺不到對方與師尊的相似之處。
隻不過如今聽對方親口承認,他還是感到異常震驚。
畢竟這兩個人的性格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他真的很難想象到對方一個正常人究竟是怎麼把一個傻子演的出神入化的。
“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這麼了解我,應該知道我不會怪你的。”
“就是因為了解你的為人,所以我才不敢說……看你傷心,比我自己受過的那些疼痛還要難受。”
淚水猛然砸落,宋知禮吸了一下鼻子,心裡此刻像被什麼東西絞著一樣疼。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傷心,可是師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而不是選擇瞞著他,自己一個人默默付出,最後還要遭到他的嫌棄。
宋知禮上前從後抱住了對方,他哽咽著聲音說道:“小羽哥哥,對不起……”
羽千臨轉身將對方擁在了懷裡,他捏著對方的臉頰啞聲道:“不許哭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瞞你這麼久的。”
宋知禮委屈道:“我說對不起是我忘記了我們曾經的回憶,你一直記得我,而我到現在都想不起來那些事情。”
“傻瓜,想那些做什麼,隻要我記著不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這樣對你不公平。”
羽千臨低頭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說公平就是公平,阿禮還想知道什麼,今日我全都告訴你。”
“我問什麼你都說嗎?”
“自然。”
宋知禮想了想說道:“如今你的身份我知道了,結合你之前給出我的一些信息,我也能大致串聯起來。”
“第一個問題,月青舟不是害你失去修為變成了傻子,那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剛開始的確是傻了,隻不過我的身體恢複的太快,不到一年我就恢複了正常,那時為了掩人耳目,我不得已才一直扮演著一個傻子的角色。”
“你還真傻過一年啊?”
“嗯呢,不然哪裡來的經驗?”
聽著對方將過往的回憶說的這麼風輕雲淡,宋知禮就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他忍不住抬起頭在對方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看你是真的傻。”
“傻就傻吧,反正阿禮一直都當我是傻子去哄。”
“……第二個問題,你的四師兄師蚺曾經對你做過什麼?”
提到這個人,羽千臨瞬間便沒了好臉色。
“小時候整個羽化山上,除了師尊,唯有四師兄當我是正常人一樣對待,他雖然沒有對我多好,但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眼神總是很溫柔。”
宋知禮不禁問道:“所以你小的時候喜歡過他?”
羽千臨被他的這句話給逗笑了,他伸手掐了一把對方的腰笑道:“就知道冤枉人。”
“我那時候還不懂情愛,他對我又沒有多好,隻能說是我在他的眼裡看不到厭惡罷了。”
“當我曉得情愛的時候,那個調皮的你便出現了,你陪了我整整一年,讓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情,是你讓我體會到了活著的樂趣。”
“你處處心疼我關心我,什麼事都為我考慮,你自己明明還小的一點,連我厲害都沒有,卻整日說著要保護我的話。”
宋知禮道:“所以你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我了?”
“對啊,從小時候一直喜歡到現在。”
某人瞬間就被這句話給說紅了臉,“咳……那個,話題有點偏了,你繼續剛才的問題。”
“不著急。”
“嗯?”
不等他有所反應,羽千臨便捏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美人在懷,也不能怪他忍不住。
宋知禮被他吻得有些喘不上氣來,這人真是的,說正事都不忘使壞!
等到一吻結束後,宋知禮才終於有機會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羽千臨意猶未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很是乖巧地說道:“能,方才沒控製住自己而已。”
他又將對方的一隻手抓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臉頰邊。
“若是待會兒我又沒控製住,阿禮直接扇我巴掌就好。”
宋知禮抽回自己的手,他冷哼一聲道:“行啊,你就等著被我打成豬頭吧。”
“阿禮這麼狠心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師尊……”
“你咋不說你一個師尊還總是欺負徒弟呢,你都欺負我多少回了。”
“之前都是我的錯,好了,我繼續方才的話題,阿禮不生氣了。”
羽千臨這廝認完錯後依舊死性不改地摁著人又親了幾口。
“四師兄拿我當正常人對待,我自然也就對他多一分好感,因為有他,才讓我覺得這個世界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厭惡我。”
“自從師尊仙逝後,他才漸漸撕下偽裝露出了真麵目,他不止一次來仙頂居想要摘下我的麵具,甚至想要猥褻我。”
“他多次不能得逞,故而心裡就開始記恨上了我,後來他趁我不注意對我下藥,讓我的臉一夜之間毀了容。”
說到這裡,羽千臨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
那一夜,是他在羽化山上第一次感受到疼痛的折磨。
那時他疼到真的想要一度求死。
“那個藥不僅讓我爛了臉,還讓我在短時間內靈力散儘。”
“師蚺作為我的師兄不方便親自動手,於是他便叫了幾個羽化山之外的人來整我,這一半的三道刀疤就是因此所致。”
雖然此刻什麼都看不到,但宋知禮又不是沒見過。
他顫抖著手撫摸上對方的右側臉頰,眼中的淚水再一次破防。
他想都不敢想,那樣的過程到底得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