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涼風刮過,花園的樹葉搖曳起舞,花朵迎風招展,除了那片偌大的花園,這個精神病院校似乎再沒吸引人的東西了。
草坪上的綠植,被裙擺掃過,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在園內響起。
夏晴弓著腰,一邊張望著腦袋,看見醫院內的燈差不多熄了,小聲說:“應該沒有人了吧?”
沒等來佟秋的回答,一隻手驀地搭在了夏晴的肩膀。
“啊……”
“唔——”
那個“啊”字還沒發出來,佟秋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小聲點,被發現了怎麼辦?”
“誰啊?”夏晴霍地轉過頭,隨即就對上了那張她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認出的臉。
白泱:“是我。”
夏晴:“……”
大無語事件。
夏晴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嗔怪道:“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要不要這麼嚇人!跟鬼似的。”
白泱微笑著看她,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她的下半身沒入黑暗,壓低放慢聲線說:
“你怎麼知道我是鬼?”
夏晴驚愕地睜大眼睛,嘴巴張成了o型,像個木頭人一樣定在那裡。
轉念一想,白泱不是在醫院裡,怎麼突然出現在這?
不會真撞鬼了吧!!!
看著兩人的舉動,佟秋哭笑不得。
“泱泱,你就彆嚇唬夏晴了。”
聽到佟秋這句話,再看到白泱笑逐顏開的樣子,夏晴頓開茅塞。
自己被耍了。
“白泱!”
看著白泱正中下懷的笑容,不知咋滴,火山噴發的夏晴將原本要罵白泱的話又儘數吞回肚子,像被潑了桶冷水霎時清醒。
太奇怪了。
竟然能在白泱臉上看到這種發自內心的笑?
夏晴早就見慣了白泱陰險狡詐的笑,這種真摯實誠的笑還有些讓人無法反應過來。
不過那笑並沒維持多久,白泱恢複侃然正色,掏出紙筆,準備講述行動路線。
“白泱,你不是應該在病房嗎?”夏晴不解地問。
白泱若無其事地回答:“被趕出來了。”
夏晴:“……”
她還能說什麼呢?
白泱拿著羽毛筆,在紙上畫著簡略的示意圖,說:“醫院一共分為四層,每層的布局其實差不多,而我們要去的是第三層。”
說著,白泱在大方框裡畫出一個小方框,筆尖點著方框內,“這一塊地方是重病監護室。”
接著,她又依次劃出其他的方框。
“後麵那一排是病房,對應病房號從305至425,樓道隻有一個,兩側都有房間。大概每隔十個病房的樓道處有一處通往下層樓的階梯,而處於最左邊的房間屬於醫生和護士的房間。”白泱在最邊角劃了一個點,“當然還有院長的。”
醫院的一些燈雖亮著,四周卻是出奇的安靜,仿佛一根銀針掉下的聲音都清晰無比。
醫院的花園裡,三人圍坐一團,淺光映襯在她們頭頂,安靜而祥和。
“這裡沒有電梯,我們到時隻能從一樓的過道出發,從他們的作息和值班時間看,每層大概會有兩到三個看守,每輪兩小時換一次班。”
“不算棘手,到時借用道具就行了。四個樓層的布局一樣,想要潛入進去不是難事。”
白泱在最裡邊的方框打上一個圈,接著道:“院長的房間在最裡層,那幾個看守必須全解決,而且要不動聲色,不能驚呆醫院的人。”
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摸清了整個醫院的布局,夏晴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白泱是有瞬移能力嗎!
佟秋皺了皺眉,疑惑道:“泱泱,你是怎麼確定院長就住在醫院的?既然是院長,那必定身份尊貴,屬於整個精神病院校的統領者,不應該有單獨的住所嗎?”
這句話其實沒有問出的必要,但佟秋還是要確保才能心安。
這畢竟是競選賽的a級副本,以淘汰為主,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團滅,還是不能莽撞。
“對呀。”夏晴附和,發出相同的疑惑,“堂堂院長為什麼要屈尊和病人擠在一起?”
然而白泱接下來的話卻讓兩人啞口無言。
“我在醫院待了一天,作為病人走動自然知道院長的位置。既然都問出這個問題了,怎麼不問問我是如何摸清整個醫院的布局呢?”
白泱麵帶微笑,“你們這是在質疑我嗎?還是單純地,不願意相信我。”
夏晴和佟秋瞬間沉默,她們本身並不是這個意思。
幾秒過去,夏晴撓撓頭說:“我們就是單純地好奇,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她不明白白泱為什麼會這樣理解,問出這句話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見白泱一言不發,氣氛有些凝重,佟秋迅速站出來,解釋道:“泱泱,我們不是有意去懷疑你。隻是你待在醫院的那一天,可能不大清楚我們發生了什麼。”
見佟秋不再作聲,夏晴小心地瞥了白泱一眼,觀察對方的舉動。
但白泱神情漠然,淺藍色的眼眸半闔著,根本看不透。
最終,夏晴接下佟秋的話,“這件事我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想著既然你已經知道怎麼破解副本,那件事似乎就不重要了。”
白泱終於開口了,“什麼事?”
夏晴和佟秋相視一眼。
“白泱,你還記得我們睡房裡的那麵大鏡子嗎?”夏晴直視著白泱,“你之前問過我的。”
鏡子的事白泱當然記得,隻是她後麵大概有了破解副本的思路,便沒再把這事放心上。
那麵鏡子確實有很多疑點,照鏡子的時候,也總是能敲響白泱的警鐘,卻不知為何。
夏晴:“你住院的時候我們一切還是照常,那天,我和佟秋沒有吃下修女給的藥,所以並沒有很快睡著。剛好我們能相互取得聯係,那時佟秋告訴我——鏡子裡的她動了。”
佟秋點頭,“沒錯,我當時在洗澡。換完衣服出來時就上了床。但我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準備伸手關燈的動作,鏡子中的我卻是毫無反應。”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事,夏晴說我跟她今天早上和我碰過麵。”
佟秋語氣一頓,眼中帶著困惑。
“可早上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