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毅本人，現在還在那傻傻的當著調查員的角色，在那很認真的詢問礦難的情況呢。
季傑明瞥了一眼劉毅，回頭對曹俊飛道：“對了，曹先生，元陽酒考慮的怎麼樣了？”
曹俊飛雙手一攤：“我從省城回來連兩天都還沒有，哪有那麼快。”
“這倒也是……那我們說正事吧。雖然我有自己的計劃和算計，但礦難這個事兒還是要正經處理的，我雖然敢偷偷搞自己的算計，但這種大事，我可不敢糊弄過去。”
曹俊飛點點頭，將鄭宇文的存在說了出來。
聽到有鄭宇文這麼個人，季傑明頓時輕鬆了不少：“有幕後真凶的信息？那這樣看，事情還是很好解決的嘛。”
曹俊飛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這個事，牽扯到的人可遠不隻是安排鄭宇文搞事情的林業東，還有背後算計的魏力軍兩個人那麼簡單。”
季傑明當即道：“這個我清楚，林業東背後的林家，還有一個林生偉嘛，這個身份的人，確實不好動，但……這就得看你到底要把事情解決到什麼程度了。”
曹俊飛眼神一冷：“魏家和林家，都得處理掉。”
季傑明一下子愣住了。
魏家還好說。
但林家的關係網……那可不是能很好解決掉的。
他沉默片刻，道：“有必要玩這麼大嘛，林家那邊光是一個林生偉，就不是能隨隨便便搞下去的。”
曹俊飛想了想：“我倒是覺得不難。你忘了，馬上要換屆了，林生偉願意在這種節骨眼上做這些事情，他就肯定認為，魏力軍的好處是值得他冒險的。”
季傑明一下子聽懂了：“你是說，他們私下裡做了利益交換，而且是一旦被發現，就會瞬間炸雷的級彆？”
曹俊飛不太確定，但也是說了出來：“我不能說百分之百是這樣，但大概率會是見光死的一次合作，否則林生偉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捏造事實，罔顧真相。”
曹俊飛下了定論：“一定是有絕對壓倒性的誘惑，才能讓那個位置的他寧願冒險，也要去配合魏家！”
季傑明思索片刻，道：“明白了，那我們現在其實應該有兩個思路。”
“要麼，按照調查礦難的行動，順著你控製的鄭宇文，把背後的林業東揪出來，然後順藤摸瓜，抓出魏力軍，再從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找出林家和魏家的致命弱點，專門針對。”
“要麼，就是跳過礦難的調查流程，直接把事件和林業東與魏力軍背後的魏家和林家進行綁定，直接對整個魏家和林家一起進行調查！”
“這兩個思路，看起來差不多，但還是有區彆。”
“第一個是需要循序漸進，說服所有人，讓公眾輿情也參與進來，讓他們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沒機會了，比較穩，但很難把他們兩個家族徹底按死，畢竟嚴格來說，隻是他們家族內部的個人行為。”
“第二個則是比較粗暴，可能會讓公眾覺得說服力不夠，到時候他們很有可能會背水一戰，魚死網破，但那樣的話，他們也會死的更徹底，隻能說是有點風險。”
曹俊飛想了想，道：“那為什麼不能直接以調查礦難背後主使的名義，先對林業東河魏力軍開始調查，然後在調查之中，向公眾透露他們兩家其實都是默許了這次的事件的發生，先把公眾輿情帶起來，然後順著公眾輿情，開展對兩家的調查？”
季傑明思索片刻，點點頭：“這倒也行，其實就是把兩個思路綜合了起來。”
“對，我覺得這樣更直接一點。”
“那就這麼辦吧！”
季傑明說著，回頭看向劉毅：“六爺，了解的怎麼樣了？”
劉毅攤了攤手：“也就是和之前提前拿到的信息差不多，沒什麼進展。”
“好，那我們現在有個方案……”
一番講述後，劉毅有些愕然：“我們……不先展開實際的調查嗎？”
這一幕，反而是讓一旁的曹俊飛這時候有些感慨了。
上一次在省城知道劉毅，隻知道他是個本性好色，甚至到了需要一條專門的私人黑產來滿足的地步。
但沒想到，在做正事的時候，居然是如此的認真嚴肅。
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反差？
季傑明這時候道：“六爺，你真來做調查啊？這件事幕後真凶已經清晰了，剩下的是要怎麼讓他們自己暴露出來，有些線索他們埋的很深，短時間是不好挖出來的。”
“真凶已經清晰？”
劉毅頓時驚訝：“那這還不好辦，直接抓起來，嚴刑逼供啊！”
季傑明立刻就有些哭笑不得：“你這什麼年代的想法，尤其我們現在的身份，你做什麼都有一堆人盯著，你真敢啊？”
曹俊飛也是立刻收回了剛剛的想法。
這家夥，隻是單純的沒什麼腦子……
不過，劉毅卻十分的認真：“那肯定是你們想的太正經了。”
“如果不知道誰是真凶，那肯定不好辦。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是誰，那就太好辦了。”
“我說的意思，其實是在暗地裡，偷偷的先把人抓起來，先嚴刑逼供拿到實際的證據後，然後再把事情放到台麵。”
“而且先放出來的，一定是先證據，而不是我們抓人審訊的這個事兒。”
“難點隻有兩個。”
“第一是到底能不能提前確定真凶，而且要保證是真正的真凶，不會出現什麼判斷失誤的情況。”
“第二就是，怎麼才能確保，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偷偷先抓人審訊，沒有走正經調查流程的這個事兒。”
這一番話說完，季傑明和曹俊飛都愣住了。
曹俊飛一下子有些忍俊不禁：“還得是你有辦法啊。”
不得不說，專門搞黑產的人，思路確實不一樣。
他們都還停留在雖然知道了真凶，可重點在考慮證據要怎麼落實，然後才是思考怎麼抓人的思路上。
但劉毅卻是直接先抓人，再搞證據，然後才公布真凶。
完全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