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裡古納河的動靜隱瞞不了。
草原上,許多部落都看到了發生在當夜的那場戰鬥,似從天上來的巨神,操使雷霆打敗了巨蟒神。
有些距離遠的部落,雖然沒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可到第二天。
巫師們發現,供奉著巨蟒的桌台被掀翻,神像碎裂一地...短暫的驚恐後,巨蟒死去的消息便如同颶風一般席卷了整個草原,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西傳播。
期間也不是沒有人提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當晚的雷霆,很像是南邊明人的法術,但在經過巫師的占卜後,這股風氣被扼殺。
占卜的結果,明確顯示,巨蟒神是真的死了,也裡古納河也有了新的統治者。
意見得到統一之後,各個部落開始派出巫師,前往大汗所在的草場。
如何對待這位新的統治者,他們需要有一個統一的章程。
至於巨蟒
逝者已逝
他們很悲痛,但沒有辦法,草原上一年四季人畜飲水都離不開河流。
況且,巨蟒是死了,不是落敗。
後者仗著幾百年來的情分,說不準還有一批支持者,但死了的神,總不能還要求人們幫他“守孝”吧?
可笑!
如果說草原人對也裡古納河的變動持中立偏支持態度的話,草原上的妖魔鬼怪們,比他們行動更加迅捷。
天還沒亮,河流兩岸就彙聚了各類妖族,除此之外山野精怪,化形異類也混在群體中。
甚至,他們還搭起了一個簡陋的祭祀儀式。
泥捏的供桌上擺著血裡呼啦的三牲。
各類妖魔鬼怪們跪在地上,向著也裡古納河虔誠的磕頭。
而後,一隻人身豺頭的妖物走上前來,念誦著不怎麼通順的祭詞。
青煙嫋嫋升入空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河流下遊,正偷窺向黑龍·河的張珂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豬味,緊接著祭詞傳到他的耳中。
他的一絲神念順著感召出現在現場,看著滿地的妖魔鬼怪張珂有些鬱悶。
它們的來意祭文裡已經說過了,但張珂麾下已經有了水族,雖說不大中用,但忠心是能保證的,而且他選的又不是王者路,彙聚這麼多妖魔鬼怪,對他用處也不大啊?
可它們眼巴巴的投靠過來,張珂也不能視而不見。
來都來了,張珂最後也隻能收下它們,找幾個看起來還算可靠的妖族管理它們,同時讓這些妖魔鬼怪們以也裡古納河為中心散出去,監視草原跟大明。
另外,還有一部分的妖族被派去加入水府建築工的隊伍裡去。
同時,為了省心,張珂還下令,啟靈擁有智慧的妖族,不允許在河岸兩側五十裡內互相殺戮。
遠離河岸的地方,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而作為它們賣命的報酬,張珂每隔三日會吞吐靈機,給岸上跟水裡的妖族們修行。
花費了兩天剛處理完這些妖族,結果還沒等到天黑殘元各個部落的聯合祭祀又傳到了張珂的耳中。
對他們張珂就少了很多耐心。
隻給了他們取用河水的權利,以及告知河岸五十裡內不許屠戮有靈生命就收回了神念。
至於供奉的香火跟祭品分文未收。
相比於妖族,水族來說,人族太不安分。
更何況,張珂隻需要沒感情的打工人,而付出的靈機也是他吞吐水精產出的廢物。
人族,一旦被他們攀上關係....想到現實裡,以及大明那些香火旺盛的廟宇,想到裡麵上幾柱香火就開始求求求的“信徒”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草原上,張珂被瑣事纏身。
與此同時,相隔萬裡之遙的大明皇宮內,身著常服的大明皇帝—朱棣也一臉陰沉的看著手中的密信。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高估那條從紫禁城逃掉的龍子了。
三大營,佛道兩家高功/法師多達上百位,連帶著自己的二子—最能征善戰的漢王都派了出去。
征戰漠北也就這配置了。
結果,圍剿還沒開始呢,矛頭先折了?
不光如此,正一十多位高功連夜回山。
雖說大真人重傷昏迷不醒他也很心痛,但這不是違抗皇命的理由,更不能赦免他們林戰逃脫的罪過!
就因為他們,已經啟程的三大營不得不原地駐紮,等待消息。
佛門也是怨聲載道。
怨,怨個屁,大真人重傷昏迷,那些一起啟行的和尚們怎麼沒一點事?
都是同一天出發的,正一那邊是被道錄司耽擱了,可對和尚們從始至終京城都沒發出一封信。
以他們的腳程,當夜趕到再正常不過,可為什麼傳回來的消息是慢了一步?
是真的慢,還是不甘心?
又或者,還有彆的想法?
不把大明國朝安穩,天下百姓安危放在心上
果真,父皇真知灼見,這群光頭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東西!
但,當下的情況......那條孽龍遠遁草原。
再想屠龍,就得派大軍北上越過長城,可這麼大的動靜,殘元餘孽們免不了被驚動,到時候很可能促成孽龍跟殘元的合作。
單獨拎出來一方,都好解決,可雙方合作就很麻煩了。
現在的大明,雖說恢複的很不錯,但靖難的影響久久未散。
要同時跟孽龍,殘元動手勝負難說,而且朝廷裡那群庸才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大動乾戈。
皇帝,皇帝?
嗬!
靠在軟枕上,朱棣擺擺手:“去,六百裡加急,急召國師入京!”
看著內侍匆匆離去的背影,朱棣眼底的光芒明滅不定。
但很快,繁雜的國朝事物將他從思維風暴中拽了出來,偉大的皇帝陛下,不得不先處理這堆滿一桌公文。
皇宮裡的動靜,也瞞不過有心人。
很快,許多人都知道了當今陛下急詔國師回京的消息,於是金陵率先暗流湧動。
而且,在第二天,某個食肆甚至有人說起了這件事的始末,說起北遷國都的過錯
眾人:???
這裡是金陵啊!
而且上麵的那位可不是什麼善茬。
果不其然,沒等到下午,口出狂言者就被請去了錦衣衛北鎮撫司,連帶著食肆也被關閉。
金陵的流言雖然被截斷,但其他地方,一些故事卻悄然流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