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天狼!」
「我就知道,遲早得壞在這個家夥身上。」
「彆廢話了,快,快把它踢出去,快啊!」
「......」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片漆黑的空間中陡然爆發了一聲聲驚叫,與此同時空間內的黑暗瘋狂湧動著,想要像上次那樣斷尾求生。
但有了之前的教訓,張珂又怎麼會讓它們如意。
真火順著被他撕開的裂縫燒灼了進去,漆黑的空間,瞬間變的火光衝天。
那些伸到天狼神背後的手,同樣也被烈焰灼燒著,真火並不單純停在表麵,它還順著毛發跟肌膚的紋理向下延燒,深入血肉直達骨髓的痛苦,讓這些手掌的主人們痛的齜牙咧嘴。
可即便手上的毛發都被燒的焦黑,皮肉都在逐漸變熟,它們也不敢鬆手,仍舊咬著牙往外狂踹天狼神。
算上之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在大唐控製的區域頻繁露頭。
真以為那位的劍不會再劈下來?
再來一兩次,被鎖定了氣息,就算它們躲藏的再好,也會被循著因果砍上一劍。
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天狼神這個家夥今天必須滾出去。
它們不想死,天狼神也不想當這個炮灰啊。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它便感覺到了踩在自己背上的腿腳,第一腳就差點將它踩出去,也就是撕開的裂縫處還有一尊巨人在守著,抵著對方的手邊它才穩住了身形。
「不要,你們不可以這樣,我為突厥留過血,我為突厥丟了根...今天為了安危能聯手踹掉我,明日就會輪到你們其他人,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有先例啊!」
天狼神蜷縮在邊緣,四肢死死地抓緊空間的裂隙,聲音悲戚苦苦哀求,不過沒什麼作用,其它人鐵了心要把它踹出去。
「快鬆手吧天狼,為了大家,你去死好了,你死了我們會替你照顧好你的族翼。」
空間中有身影開口勸慰,但下一刻卻被天狼張嘴直接罵了回去:「我死了,留著這一群小狼崽子有什麼用。」
「不如你們下來跟我換一換,你死,我替你照顧好妻兒如何?」
它算是看明白了,一群冷血的家夥,今天它還就賴著不動了,要麼把它救回來,要麼大家就一起等著被砍成渣滓。
打定了主意,天狼索性趴在地上,全身的力量都為了抓牢自己腳下的這片空間。
即便頭上被打的滿頭包,
後背被撕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也咬著牙死不鬆手。
鮮血彙聚成涓涓細流。
跟碎肉,毛發一起順著裂隙淌落在地上。
一群邪神圈踢天狼神一個,後者死撐著不吭聲。
這殘暴的場麵,讓空間外的張珂都有些愣神。
好像自己跟它們才是敵對的吧,不管是撒誘餌吸引天狼神,還是撕裂這片空間都是他做的,怎麼看它們從頭到尾都不看他這個罪魁禍首一眼,反倒是自己人先內訌起來了?…
不過不理會更好,剛好趁著這機會再把這裂隙撕的更大一些。
而且,在神篆的召集下,天地間的風靈彙聚,從裂隙鑽進了空間中,原本熊熊燃燒的真火在有了風的幫助後變的更加爆裂,此刻整個空間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烤箱,欲要烤熟其中的一切。
同時,在空間裡輾轉一圈之後,再返回時風靈會帶著其中所有邪神的氣息出來,在張珂的引導下飛到空中,向著敦煌的方向流動。
借助神念的感知,張珂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氣息從敦煌的方向升起,迅速略過整個都護府的上空,隨後來到他的頭頂。
下一瞬,
受張珂呼喚集結而來的風靈,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奪走了控製權。
天空中雲霧翻滾升騰。
無數的兵戈之氣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跟雲霧交織在一起,一柄長度超過千米,表麵刻畫了金銀銅鐵,羽翼飛禽的古樸長劍正在迅速凝實成形。
即便還未成型,但光是彌漫的殺伐之氣,就讓在下方的張珂汗毛直豎。
而他隻是被餘波掃到。
那些躲藏在空間中,連麵目都不敢示人的邪神們,才是這柄劍真正的目標。
劍鋒高懸,
劍尖直指。
原本淩亂的空間中瞬間亂成了一鍋粥,一雙雙猩紅的目光從傷重的天狼神身上挪開,看向了張珂。
一股濃烈的惡意正在將他包裹,在真火還沒能燒灼到的地方,一灘黑色的影子突然竄了出來,直奔張珂卡在裂縫上的雙臂。
隨著黑影,一同而來的還有各種術法,毒雲,垢氣,以及一股黑紅色,散發著濃烈腥臭的血雲。
「彆叫邪神了,不如起個名字叫臟神吧。」
張珂想象不到,還能拿天葵血來煉製術法的...而且看那紅的發黑的樣子,就知道一定窖藏了很久。
他幾乎是下意識,將靠在自己手邊的天狼神提了起來,朝著那片五彩斑斕的雲霧甩了過去。
滋滋滋——「啊啊啊!!!」
這天狼神進到那片雲霧中後,立馬發來了可怖的嘶吼。
它原本剛長出些許毛發的身體,經此一次又變成了禿毛狼不說,全身生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隨著水泡的生長,它的身軀也漸漸變的乾瘦了下來。
也就在這扔飛天狼神的功夫,那道迅捷的黑影已經來到了張珂的身前,電光火石之間鑽到了他皮膚的紋理中,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嘶!」
仿佛被人在心間咬了一口痛的讓人直皺眉頭,而且一股漆黑的色彩正順著傷口在他指骨上蔓延。
見狀,張珂下意識的抽回了這條手臂。
黑影們立馬準備動手封閉空間,然而下一瞬,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裂縫外籠罩了下來。
不是天上那柄要命的巨劍,
而是一座半虛半實的山峰。
張珂向來都是挨了一拳,立馬還對方兩拳的性格,此刻的他雖然一條手臂刺痛的發不出全力來撐門,但僅剩的右手也夠用了。…
拎出自己的神印化作山峰,抬手就懟。
黑影們縫補的工作直接報廢,山峰衝撞下,整片空間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
一道道裂痕縱橫交錯。
看到天空中那已經凝實大半的巨劍,似乎是察覺到修補無望,這群黑影索性放棄了逃命,自己撕開了藏匿的空間,直奔張珂而來。
一個碩大的牛蹄直接踹在他的胸口,讓張珂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一柄脊骨樣的手杖飛來,插在了他的肋間,深入血肉。
從中伸出數量眾多的絲線,順著傷口紮到血肉的更深處,刺在他剛成型不久的五臟上。
而這它們就好像兩軍交戰前的號角聲一樣,
一道道身影緊隨其後,從空間中鑽了出來,十多位邪神將張珂包圍起來,一起衝著他下手。
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拉著這個罪魁禍首一起去死。
雖然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但整個人的氣息非但沒有絲毫的衰弱,反而變得越發凶狠,暴戾。
就在那個長著牛頭的邪神,趁他精神分散上前踹了一腳準備離開的時候。
張珂突然回頭,一
把掐住了那牛頭邪神的大腿,反手就將它砸在了地上,接著一腳踏下,來回碾動。
畢竟是蠻牛,皮糙肉厚。
隻是外力的擠壓一時間還不至於會死。
但緊接著三昧真火順著張珂肋間的傷口灑落,在把那頭蠻牛點燃的同時,張珂因為身上傷口裡亂七八糟的瘟毒,蟲卵...他也難以幸免,雙雙置身於真火的炙烤中。
而麵對被真火籠罩,灼燒的張珂,其他先前就被這玩意燒過的邪神也多了三分忌憚。
發現了他們情緒的轉變,張珂反倒主動貼了上去。
就在張珂陷入被圍攻的困境中時。
敦煌,西嶽廟中,那原本如泥塑般的神像突然顫了一下。
接著整個神像都變的鮮活了起來,祂抬起頭,視線仿佛穿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戰場。
看著那個被十多位邪神圍攻,卻依舊打的有來有回的身影,祂的眉頭皺成一團。
這......誰教出來的啊?
三昧真火是讓你用來點自己的?神印是拿來砸人的?還有你的法寶呢,現在不拿出來用,留著給你生崽呢?
如果忽略雙方身上鮮明的氣息不談,即便是那些西域的蠻夷邪神,看著都比他更「正」。
祂的神像滿頭霧水
不解歸不解,但祂得出手了。
劍都擺出去了,總不能停在天上不用。
再說了就這麼短短一會兒,祂就感覺到周邊出現了諸多氣息,不排除這其中有來看熱鬨的,但更多人應該都是抱著摻一手的目的來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唐軍這突然雄起的原因大概也都傳了出去。
一次倒也罷了,眼下他又出手拖住了西突厥的神祇。
再繼續讓祂們這麼釣魚,西突厥能撐多久,唐軍後續會不會再向外擴張...要知道在這西域之地,絕大部分神祇,精怪都不怎麼歡迎唐軍的到來。…
畢竟它們已經習慣了過去拳頭大就是理的規則,現在要被按著去學習大唐的風俗跟習慣,它們自然不會樂意。
為了拖慢大唐的步伐,這些人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為此殺一尊神靈,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中原一統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若是大唐能經曆三五代帝王,再孕育,選拔些地祇上來,也不至於像現在如此窘迫...」
「嗨,吾看著還敢動手,死來!」
祂的話音一落,遠隔數千裡外的巨劍猛的揮落。
刹那間天地為止一靜。
隨後如海嘯般,洶湧澎湃的風壓落下直接將那片還在燃燒的空間徹底斬碎,接著劍刃輕輕劃過幾隻邪神,瞬間身軀跟魂魄一同消亡
巨劍去勢不減,越過了邊界之後砸在了一座山巒之上,刹那間地崩山摧。
整座山巒中的生靈,連帶著那些隱蔽的目光一起,被葬在了大地之下。
而直到此刻,巨劍中的兵戈之氣還仍保留過半。
見狀,那些原本還在附近觀望的身影趕忙逃竄,暗中窺伺的目光也匆忙離去。
隨著現場隻剩下一道身影,天空中的巨劍也潰散成雲霧,緩緩飄散。
至於說張珂,在現場被清洗乾淨之後他也鬆了口氣,隨著山水脈絡從他的體內抽離,他的身形也迅速縮回了原來的正常大小。
看著這滿地狼藉的場麵,張珂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如果自己再忍忍的話,等到【從五品】事情可能不需要這麼麻煩,至少能更從容的處理這些邪神,不至於一著急就失了水準。
不過這種事情也
急不來。
技能池跟道具欄的擴充並非一朝一夕能達成的,自己的成長也需要相對漫長的時間。
眼下更重要的事還是享受勝利的果實。
邪神是大唐神靈對這些蠻夷野神的一個蔑稱,再加上它們的術法確實比較詭異邪門。
張珂也沿用了這樣的叫法。
但實際上如果拋開偏見,它們也是統治一方的神靈,雖然方式恐怖了些,但自然作為神就有祂存在的根基,要麼是權柄,要麼是信仰。
他把這些散落的屍體都搜集了起來,但可能是那巨劍下手太狠,處理的太乾淨,除了這些碎肉就沒有給他留下多少東西。
權柄自然也被崩碎了,但好在湊一湊還是能擠出來點,做個標記也方便他之後去找。
沒有搜集到權柄,那其他的東西對張珂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
「等等,那頭牛!」
張珂突然靈光一閃,順著自己的神念,找到了之前被他幾乎踩到地下的邪神·牛。
這家夥先是被碾壓了半天,又被真火灼燒,在張珂找到它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
將它拖出來,張珂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自己沒猜錯,這家夥確實是某個地方的山神。
總算沒有白乾。
將它的身體擺正,張珂的神念順著它身上燒灼的傷口探入了邪神的體內。
「...」
粗暴的動作,讓它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掙紮著想要起來再踹張珂一腳,但它瀕臨崩潰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動作了,甚至就掙紮的這兩下身上的傷口就崩開,露出了皮下仍在燃燒的血肉。
笨蛋兔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