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心中的靈光一閃,法正很快打好了底稿。
但卻並沒有直接將自己的心中想法說出來。
這位如今在西域位高權重,想空口白牙勸其來投彆說成功,不被一腳踩扁就算他脾氣好。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可妖王沒能救下來,神靈也沒拐回去,等回到寺裡之後兩手空空的,不不隻是兩手空空他們還賠了一本羅漢親手書寫的經文...嘶,這麼一想罪過越大了。
要是沒個說法,糊弄過去,怎麼也得脫層皮。
心念一轉,他有了新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既是這妖王鑄下大錯,那它以命抵命也就是了,隻誅首惡,煩請尊神不要再牽連其他。”
“而後去這妖孽的洞府,裡邊那些罪孽不重的小妖魔們,便交給貧僧等人帶回,佛法感化,必使它們能夠一心向善,阿彌陀佛!”
“您看可行?”
聽著法正的話,張珂也知道了這小光頭的想法。
這是看截胡救妖的路走不通了,想去靠以量取勝,張珂聽聞,咧嘴一笑:“我隻抓一點帶去填地脈節點,剩下的都給你們便是。”
相視一笑。
隨後雙方默契的忽視了那在山下掙紮的妖王。
見到這雙方起身,妖王哪兒還不知道這群缺德的背著自己達成了協議,它一邊奮力的掙紮,一邊開口怒罵:
“看看我,看看我啊,你們這些禿驢!”
“該死的,怪不得西域妖族說你們和尚狡詐卑劣,你這莽神也是一丘之貉...放開本王,本王要見帝君親自道明緣由!”
“本王隻是想要個正統身份,招惹誰了...”
起初,妖王掙紮的力道還能讓山峰搖晃不已。
但隨著軀殼被燒熟,它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直到魂飛魄散的最後一刻,它那不甘的嘶吼才逐漸停歇。
至死,它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時間選的不對。
如果再早一個月,哪怕半個月,趁張珂權柄還沒整合之前,雙方戰力平等,亦或是它占據上風都變成現在的樣子...雖然種情況,更可能是張珂重啟副本,回來再暴打它。
除此之外,便是那篇送到西嶽廟的祭文了。
明明是請求內附臣服的文章,讀起來偏偏帶一股爺肯歸附是給你麵子的意味,這是獨漢唐以強亡的大唐,又不是弱宋跟帶清。
不揍你揍誰。
沒人講解,不清楚其中的內涵,妖王便隻能帶著遺憾魂飛魄散。
而張珂,則等到妖王體內的權柄逸出,接取之後便立刻踏雲騰空而起,向著妖王所占據的於闐飛馳而去。
而在他身後的戈壁上,是用雙腿疾馳的法正和尚一行人,幾個和尚看著天上疾行而去的背影,便是修行的佛法再精深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股子嗔怒。
不講武德,不守誠信!
明明說好了到時一起瓜分妖王洞府的,你獨自偷偷起跑這是作甚?
儘管他們牢騷滿腹,但也知道一步後步步後的道理,本來就已經遲了,再發牢騷耽擱一陣恐怕連湯也沒得喝,和尚們也不得不全力運轉法力,讓自己跑的更快一些。
但地上跑的,終究比不過天上飛的。
在他們路程剛剛過半的時候,張珂已經看到了那曾在蠍子精記憶裡見過的,妖氣籠罩的山脈。
剛一見麵,這裡熱情的土著小妖怪們便發現了他,在一些頭領的組織下妄想給這個異域神靈點顏色瞧瞧,但它們的妖法還沒起飛,張珂的神印就拋了出去。
覆蓋在山頂,隻釋放了部分權柄,這漫山遍野的妖物們便紛紛昏了過去。
而後,張珂便開始上山自助。
左挑右選,將那些氣息還算清靈的妖物們收入囊中,至於那些身上充斥著邪異之氣跟被殺孽包裹的妖物,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帶妖物回去是要給自己打工的,不是為了汙染地脈,
那殺孽深重的妖物全都是潛在的不安分因素,和尚不是講功德要度化嘛,正好這些都是留給他們的。
分揀完後,想了想張珂又揮手召來了一陣風,將盤踞在山上的妖氣都聚攏起來,隨便塞到了一個昏迷的小妖體內,看著對方因為妖氣爆增而飛速進步的修為,張珂輕輕頷首。
數了數,光是留下的這些小妖也有兩百多了,而且還有一個自己親自製作的偽妖王。
想來足夠填飽那些和尚的胃口了。
做完這些之後,他便在山頂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盤踞下來。
神印從空中落下沉入山體之中,在縱橫交錯的地脈網絡當中穿梭,追根溯源去找尋那跟主體。
隨著他的舉動按。
於闐的大地又開始一如既往的躁動。
不過好在妖王先前就有侵占權柄的行徑,所以不管是那百裡外城池中的人類,還是群山戈壁上的生靈對大地輕微的板蕩都沒有太過驚異。
隻是到了後來,隨著吞並的進行,於闐被逐漸並入到張珂的權柄版圖當中去。
山水地脈交彙融合後的動靜,才引得它們紛紛抬頭。
但驚恐也隻是轉瞬即逝。
下一刻,地脈合一的好處便彰顯了出來,更龐大的地脈在運轉時釋放的靈機也更蓬勃,每個地脈節點更是化作了噴泉,在哺育大地的同時,還留有餘力的向外噴湧著濃鬱的靈機。
陡然飆升的靈機,引的草木開始新一輪的增長,眨眼間變的枝繁葉茂,芬芳彌漫。
蟲鳥獸類受到花香吸引,從四麵來投。
而那些啟迪了智慧,成為妖物或踏入修行道路上的生靈,則虔誠的跪伏在地拜了拜,這才起身去追尋那些噴湧靈機的節點。
對這些生靈的願景,張珂早已經不會像當初那樣厭煩,排斥。
說起來,這還是帝君給他的啟發。
張珂將這些香火截留下來,做成了一個跟自己有九分相似的金身。
之所以不完全照抄,是因為九州體係講究天衍四九留其一,而留下的那一份,便是給眾生願景自由發揮的空間。
給金身捏臉可以。
給他捏臉不行。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百裡外的城池中,一道氣息吸引到了張珂的注意。
雖然轉瞬即逝,但他卻品味出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傳教士?
挺好,他還沒打過去,結果反倒是被人先一步摸進家來了。
順著先前感覺的地點,他的神念順勢化作一道無形的大網,朝著城池便蓋了下去,搜查一座小巧簡陋的城池根本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轉瞬,張珂便已然發現了對方。
於闐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
托馬斯正一邊麵帶笑容的講解著神愛世人的小故事,一邊用一個個簡單卻足以驚爆人眼球的神術吸引著周遭百姓。
他是一名傳教士。
但卻跟其他的同伴們不同,他曾經去過東土大唐。
雖然在那裡他沒能散播神的福音,主要是本地幫派態度太惡劣了,但他還是從那些本地人手中偷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就像眼下這些迷途的羔羊。
想要像在“家”裡那般讓他們祈禱,有些不切實際,而且那些凶猛的大唐兵卒也不允許他建立一個聖堂,因為他們說了過段時間,這座城裡要起一座城隍廟。
托馬斯自然是不敢跟這些凶悍的兵卒較勁的。
但他可以搶時間差,提前讓這些百姓醒悟,從而走上正途。
至於方法麼,也很簡單,先用些小技巧吸引把人吸引過來,再給他們算命。
想當初,他托馬斯可也曾經當過好多年的垃圾桶,聽來做禮拜的人講述他們的罪惡...隻要他眼睛沒瞎,對麵的眼睛多眨一下,他都能把對方的底褲猜出來。
等到對方真的相信了他,再唱唱祝詞,灑些聖水給他驅驅邪。
隻要站在對麵的不是妖邪,基本都能感受到身體康泰...這一輪下來,路人百姓自然深信不疑,很快便掏錢將一枚純銀的十字架帶了回去。
憑借這套組合拳,托馬斯短短半個月就“送”出了一百多枚十字架。
等這個數字再翻一倍。
到時候即便都是淺信徒,也足夠將神的光芒牽引過來,讓天使降臨...到時候便大勢成型,無可阻擋。
而就在托馬斯繼續忽悠...啊不,撒播福音,準備帶人相信光的時候。
忽然,天色驟變!
刹那之間狂風四起,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迅速被濃鬱的鉛雲籠罩。
伴隨著雷鳴,大雨瓢潑而下。
隨著雨水落下,枯木逢春,鐵樹開花,原本離死不遠的糟老頭也變的紅光滿麵不說,還生出了一部分黑發...尤其是隨著大雨落下,城內的唐軍們忽然高聲呼和著“城隍爺來了!”
托馬斯見狀,嗤之以鼻。
他又不是沒去過大唐,那城隍是看門的,管下雨的那是龍王,但他也沒聽過龍王下雨還能讓枯木逢春的。
而且神靈一般都不顯世的懂嗎?
隻有那些真正的幸運兒,才能偶然聆聽神啟,代神放牧。
然而。
當他再轉過頭時,卻陡然一驚。
他注意到,自己頭頂的那片天空,正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動著,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上撈走。
再睜開眼時。
托馬斯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於闐城內,而是站立在一座山的山頂,在他對麵有一道盤膝而坐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想要去看清楚這個抓自己的幕後黑手。
但視線一轉過去,便被灼灼光芒刺瞎了眼。
他蹲在地上,捂著淚流不止的雙眼,心中暗自吐槽:
f**K!
真的是活見詭了,我居然在凡間看到了一尊真神!
“......”
看他淚流不止的樣子,張珂微微一笑。
見麵甩偵查。
這在他們那邊倒無所謂,畢竟他們神明真火了,了不得投放一個聖者,頂配就是分身投影。
但對九州體係的神明而言,本體在凡間流竄才是常態。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