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一章誰給你的膽子,敢跟你牛·爺爺大聲說話?是的,水族!
既然被老大專美於前,祂們也顧不得許多了,況且,是四海龍宮一起,一方海域所需的水族分攤到祂們各家身上那數量早就不足為道了。
西海龍王看了眼生悶氣的大哥,爽朗一笑,轉而看向張珂:
“些許魚蝦水族不值一提。”
“倒是這一方海域水脈梳理之事頗為繁瑣枯燥,我這大哥平日裡又多驕縱小輩,這東海之內的龍子龍孫恐怕吃不了這苦頭!”
話剛一出口,就迎來了東海龍子龍孫們的怒目而視。
什麼吃不得苦?
當龍王都算是吃苦的話,我們不介意天天吃苦。
真以為他們就喜歡呆在這東海之內聲色犬馬?真以為龍族整日裡都在閨房裡馳騁疆場?
除了那些有娘生,沒爹管的野種之外,但凡正常方式誕下的龍族,自小就要接受近乎嚴苛的管理,文治武功無一不精,隻不過像那些平日裡在外界自成一家的還好,父母在側有足夠的時間調教。
但龍宮這個大家族終歸太過龐大,父母叔伯又或是鎮守一方水脈,或是幫著龍王大父管轄東海,無暇顧及的情況下,再加上些誘惑,有些心誌不堅者走了歪路。
但那些個廢物,早就被接到偏遠處管轄起來了,願意當種龍也好,沉迷醉酒也罷,反正再想接近龍宮,恐怕直到老死也沒這個機會。
但今天能來這等重要場合的,無不是東海龍宮內的龍族翹楚。
哪兒會像西海龍王所說的那麼不堪?
但西海龍王終歸是祂們的長輩,即便心中再怎麼有怨言,怒目而視已經是極限了,卻沒辦法多說些什麼,畢竟不開口無非是被人嘴幾句,但倘若在這殿上公然駁斥,即便機會博來了也隻是便宜了自己的那些兄弟,至於他們自己,那是絕無機會了。
所以,麵對西海龍王的誹謗,諸多龍子龍孫雖然表情難言,但最終卻隻能用期盼的目光來看著張珂,寄希望於剛才拜見時能留下了一絲印象。
畢竟,這海域說到底還是這位佑靈王的。
不論幾位龍王說的再天花亂墜,選不選,選誰?
最終的決定權卻仍舊在這位身上。
然而,此時南海龍王卻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體,用自身寬闊的背影遮擋了那諸多的視線,讓張珂跟西海龍王的交談不至於被意外乾擾。
見狀,頓時諸多龍子龍孫麵露絕望。
而在另一邊兒,攀談了一番之後,話題漸深。
說著,西海龍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幾個俊男靚女,開口道:“我等來之前特意挑了兩個吃苦耐勞的子孫,本是為了讓他們也見見大場麵,卻不想遇到此等機緣,不若佑靈王看看,如果有合眼緣的,不妨也考慮考慮?”
張珂的目光順著龍王指引的方向跟幾個龍子龍女對視。
龜丞相的努力終歸不是沒用的。
雖然龍王們趕來的速度有些超乎預料,但因為消息不全,祂們攜帶的子嗣卻不像東海這麼龐大,每一個龍王都隻帶了一子一女,總共六位。
而他的目光在這幾道身影上盤旋了一圈,張珂最終挑選了兩位龍女跟一位龍子。
倒不是他偏愛姿色。
或許是事發突然,三位龍王並沒來得及提前交代,這些龍子並不像對麵表現的那麼舉手抬足之間難免本性流露;也或許是祂們看不上這打雜的活兒,在跟張珂對視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帶著一股倨傲之色。
自然被張珂排出了行列。
畢竟,張珂需要的隻是幾個任勞任怨的角色,安心潛藏在海域之中,替他執行神靈之責,梳理水脈,繁盛海域,而不是一位真正執掌大海興衰更替,號令水族的一方龍王。
他不可能放任幾個不安穩的因素去後世九州,霍霍自己的老家。
而且,既然四海龍宮都出力了,雖然多少不同,但張珂總不好有過多的偏向,雨露均沾方為上策。
對此,三位龍王自無不可。
反正都是自己的子女,帶著誰走不是走呢?
換句話來說,能被張珂挑上,祂們就已經萬分慶幸了,畢竟倘若按照正常的流程安排自己這些兒女去江河之中執掌一方水脈,那可有的等了。
數量雖少,但能解決一個算一個。
畢竟,神位緊張,是對大環境而言。
江河有其數,但龍子龍孫卻遠超這個數額,一條河擠三五個龍族也不能讓龍族們都能找到事兒乾,更何況,水神又不隻是龍族攝封,人間皇帝,當地百姓,天庭都有插手其中。
況且,龍女某些層麵上要比龍子更加方便。
這也就是張珂看不透人心,不然他真不介意幫四位龍王寫一封信,這麼愛拉紅線,不如這月老的活兒你們一起乾得了。
然後順帶著給張珂介紹了一番。
龍子敖孿,兩位龍女,一位熬心,一位敖筠,都是三個龍宮內相當優秀的龍族,如果不是出了張珂這個意外因素的話,“用不了多久”,祂們就得被派去陸上的江河中,擔任一方水域的江河龍王。
而此時熬馨也在東海龍王的指引下走出了,跟另外兩位龍女相互對視,隨後三人嫣然一笑,湊在一起說些姑侄互相關照的話。
見狀,一旁的龍子敖孿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冷意,悄無聲息的往外挪動了幾步。
張珂倒沒有注意到這些,此時的他正在被三位龍王拉著用一副相見恨晚的姿態攀談著。
言語之間雖然有些問詢,但更多的卻是三位龍王在互相攀比,你出一座宮殿,我給金銀珠寶,你填三百鮫人,我帶五百蚌女而見狀,東海龍王也不甘寂寞的擠了進來,一張嘴就送出了一個歌舞團。
三言兩語之間,倒是給張珂也整了一座龍宮出來,甚至在某些方麵,要比這邊的龍宮本身更加
真不愧是活過了漫長歲月的老龍。
當祂們能拉下自身姿態的時候,那是真的能侃啊,如果不是張珂多聽少說,或許還得被祂們暗中下套,最後多帶幾個籠子龍女離開。
然而,當龍宮之中,因為三位龍王的到來,氣氛更上一層的時候。
遠在西域,風沙彌漫之地,有一龐大的身影正在沙暴當中穿行而過,站在風沙侵蝕形成的一座沙丘之上,眺望著遠處昏黃天幕之下,那顯得十分破敗的老舊土城。
神色狐疑的從懷裡掏出了那份從宋朝買來的地圖,在上麵對照了一番之後陷入了沉思。
良久,吐出了口中的沙子,悶聲道:
“俺也沒眼花啊,可這特娘的是玉門·關?”
這道身影,正是趁著龍宮宴會,偷偷逃脫的犀渠。
在跟張珂保證之後,他並沒有在大宋境內多做停留,甚至遼國也隻是一掠而過。
中原雖大,卻沒有一處能供它立足。
而作為它離開地府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間土地,對西域之地,犀渠心中多多少少也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雖然不是同一片天地,但山川江河又不像人,西域跟西域之間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等到了遼國西側,接近了原本的西域土地之後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決定似乎下的有點兒早了。
這見到的場景跟想象中的卻差的太多了。
哪怕時過境遷,連朝代都更替了數個,預想中的西域有所變遷並不足為奇,但西域雖然稱不上山清水秀,但原本也不乏蒼翠,碧綠之色,哪兒像現在這樣,所過之處,到處荒蕪,風沙侵蝕之下,天地萬物都呈現一種昏黃的色彩。
一路走來,能見到的生靈大多都是些蛇蟲鼠蟻,連人族商隊也為數寥寥,更彆提精怪妖族了。
關鍵,這破敗又矮小,上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十個頭發花白的老卒的破地方說是玉門·關它真接受不了啊!
這跟它先前跟隨著帝君車駕,前往長安時路過看到的那座偉岸城池也差的太多了,而且用一群老頭來守衛城池,認真的?
用這麼一群老頭子,怎麼抵禦周遭如狼似虎的吐蕃跟諸多蠻夷。
關鍵還是成了。
從犀渠在路過時,請來的文人士子口中獲得的消息來看。
這方天地的大唐並沒有超脫,而是按照著其曆史軌跡在一步步的發展,從安史之亂之後,大唐便逐漸失去了對西域的控製,而那數百年前威壓四方的安西都護府也在失去了來自大唐的輸血之後,又經曆過積香寺之戰後逐漸凋零,被四周的蠻夷慢慢侵吞。
自從安西軍被吐蕃覆滅,西域落入吐蕃之手六十年後,當地漢人在唐朝張姓將軍的帶領下再度反抗,推翻吐蕃再造就的唐朝藩鎮!
而且也是得到當時的大唐認可。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中興了。
但等犀渠滿懷好奇,趕路至此之後
就這?
武功赫赫,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唐,隻留下了這麼一個藩鎮就已經夠離譜的了,而以犀渠的目光看來,這所謂的歸義軍,怎麼也一副吃棗藥丸的麵相。
是它落伍了,還是周邊的蠻夷不堪重用,就這一群老家夥們拚湊的兵卒也能在西域開辟一片疆土?
雖然心中萬分疑惑。
但犀渠還是收起地圖,一步步的走下了沙丘。
不管如何,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麼都說不過去。
而在遠方,那被風沙侵蝕而變的十分殘破的城牆上,一群老卒正依靠著城牆,艱難的抵禦著風沙。
忽然,其中一個老卒高聲呼喊:“老王,老王,你快來看看,這沙暴裡邊兒怎麼好像有東西在挪動?”
“你這老東西,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這沙暴裡邊兒能有什麼玩意.怎麼好像真有東西?”被稱作老王的老卒趴在城牆上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而後不敢置信的他擦了擦眼睛,又探著身子,往外邊兒靠了靠,仔細辨認了一會兒。
“我看著那玩意兒怎麼好像不是人啊?”
“不像人?”聞言,老卒趕忙打了個激靈,一邊兒轉身往城牆下跑,一邊兒急匆匆的招呼道:“糟了,怕不又是這周遭的精怪趁著沙暴想到城內打牙祭,快來幾個人去城內挨家挨戶通知讓他們看好自家崽子,緊閉房門;我去通知隊正!”
“你慢點兒,都是老骨頭了,彆摔著可就不劃算了!”
然而話一出口,聲音卻被風沙所遮掩。
離開的老卒隻聽到了幾個含糊的詞彙,但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回頭,隻是擺了擺手,隨後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見狀,張姓老卒鬱悶的往城牆上捶了一拳。
手掌頓時被坎坷不平的城牆劃破,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流淌下來,但他卻顧不得許多,隨口交代了幾個還算年輕的兵卒,讓他們去城樓裡邊兒避一避之後,便繼續轉身趴在城牆上往外探望。
至於他自己.倘若能活,又有誰想去死呢?
但沒辦法。
積香寺之戰跟先前與回鶻綿延不斷的戰爭消耗了太多的新鮮血液,漢人大唐時在西域打下的底子,早就被這數百年的戰亂消耗的一乾二淨。
如今,哪怕是他這普通的軍中老卒,也知道歸義軍就是昨日黃花。
哪怕這幾代的大將軍都還算英明,長袖善舞將治下的瓜沙二州治理的蒸蒸日上,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看守城的是他們這些老卒就知道歸義軍如今內部究竟有多空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被回鶻人看明白了虛實,然後西域再度陷落。
聽說,前幾年,東邊兒的故土又改朝換代了,新成立的王朝叫做趙宋?
也不知道那邊兒能不能奮起一把,重建大唐榮光。
但,哪怕大唐也是從太宗手中才崛起,威鎮四方,這大宋還不知道會不會再繼之前那幾個朝代的後路。
不管怎麼說,他反正是沒辦法活著看到西域重回漢人治下了,如今連魂歸故裡的念想估計也得斷了。
罷了,罷了,一把老骨頭了,也活了四十多年,就算是被妖怪吃了也不算虧。
如果填飽對方一分,就能少幾個小崽子被捉去,那他情願被對方多吃幾次,保下身後城內的漢人香火。
漸漸的,張姓老卒不再趴在城牆上探望,而是挺直了腰杆,扶正了頭盔,重新拿起了身側的陌刀,渾濁的雙眼如同鷹隼般銳利,而在他的感染下,站在城牆上的幾十個老卒也打理了一番,站的筆直。
“哦豁,這麼看倒是有幾分氣勢,俺先前武斷了?”
說著,隨著距離的漸漸拉近,風沙再也沒辦法遮蔽犀渠的身影,那龐然的身軀跟凶惡的氣息也徑直暴露在城牆上的諸多老卒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