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二章地祇團滅,大漢劇變為了掩護被張珂盯上的並州土地能夠順利撤退。
其他的地祇真是下了死力。
無數的法術彙聚成絢爛的漫天洪流,朝著張珂衝刷而來。
雖然,在場的諸位大多都是地祇,但即便是地祇也有山神,河伯以及陰神的區分,雖然現在幽冥中的陰神尚未歸位,整個幽冥的權柄,其實是陽間的土地神在兼任。
但因其喜好偏愛,跟過往經曆的緣故,哪怕都是地祇,各自施展的法術之間也不儘相同。
再加上法力擁有鮮明的個人特征。
空中彙聚的法術洪流,看似浩大,璀璨,但其中卻有不少的威力折損在了互相抵消上,當然某些法術相交反應下,也迸發出了更為暴虐的力量。
但這顯然不在諸位地祇的考慮之中。
借助超規模的法術洪流,壓製張珂的行動,本就是祂們最初的想法,隻要順利施展,折損一部分,倒不那麼重要了。
於是,絢爛的光芒從四麵八方衝刷而來。
砸在張珂的身上,引發了迅猛的爆炸。
劇烈而危險的光芒,一度壓製了地上燃燒的火海,將張珂整個人囊括其中。
恍惚間,張珂感覺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小時候。
在後世尚未因為空氣汙染而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時候,兒時的春節便是如此狂歡的場麵。
等到除夕那一天的晚上,家家戶戶幾乎會將家中的絕大多數存貨拿出來,由著孩子們嬉戲玩鬨,而恰巧有那麼一次,沒注意到新買的鞭炮換上了白撚子,張珂隨手點燃便慢悠悠的往家裡走。
結果,不出意外,一整掛一萬兩千響的餅形鞭炮直接在他腳後跟炸響。
此情此景,跟當初除夕夜失手的場麵何其相似,隻不過,不同的是,鞭炮若不是湊巧很難殺傷人命,但眼前的這些法術洪流,隨意一道,都有湮滅無數生命的威能!
從恍惚中蘇醒,隨手擦了把胸前焦黑的痕跡,撕下幾塊死皮之後。
張珂猛然衝出了火海!
在這些地祇之中,張珂最關注的便是豫州土地這個自夏朝存活至今的老不死。
祂是這群地祇裡麵,張珂感覺到對自身威脅最大的存在,哪怕是時至現在,除非再以凶惡麵貌示人,否則張珂也沒太多的把握能拿得下對方。
當然,在諸神環伺的情況下,張珂也很難跨越其他的地祇,直接去跟豫州土地廝殺。
於是,倒黴的便隻能是這其他的地祇了。
早在數日之前,張珂就能硬頂著五神圍剿的場麵,斬下了荊州土地的腦袋之後,飄然離去。
彆說是現在。
在張珂看來,除了四瀆還有些牌麵之外,其餘神等,跟先前被他斬了的詭母也沒太大差彆。
無非是數量多了些,互相牽扯,奔逃下,一時間有些難捉罷了!
“祂逃了,那便由你來替吧!”
由茫茫多法術堆砌的煙火之中,張珂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
下一瞬,那聚焦無數視線的璀璨光芒驟然炸裂,迸射的洪流掀起了狂風吹拂。
隨後便是一抹凶戾的刀光陡然閃過!
刹那間,從焰火中衝出來的焦黑軀體上有一道道繁複的圖騰閃過,隨後,張珂那本就宏偉異常的身軀,再度膨脹了三分。
肋間傳出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響,從中裂開的肌膚下,陡然伸出了兩雙雄壯的臂膀,揮拳砸出,將正欲逃跑的司州土地砸了個正著。
原本向後逃竄的路線,直接發生了近九十度的偏轉。
如墜地的隕星一般,轟然落地,引得地麵震顫不已。
而緊隨其後的刀光,轉瞬間傾軋而下,倉促間舉起的兵刃根本無法抵擋這暴虐的力量,一杆長槍轉瞬折斷裂成兩半,鋒銳的刀刃如切割奶油一般,順滑的劈開了司州土地的身軀,將其一分兩半。
凝聚於頭顱中的真靈,尚來不及逃竄,便被麵貌猙獰的刀靈一口咬住。
伴隨著滲人的咀嚼聲,司州土地身隕!
在場的土地,九去其一,本就略顯鬆散的包圍圈在此刻更是空曠了一些。
但張珂對此連抬眼都欠奉。
看似鬆散的圈子,不過是這些地祇擔心張珂緊追自身不放而所呈現的姿態,但倘若他現在轉變態度想要就此逃離,都用不了一個呼吸,這些地祇便會集體聯合起來,動手阻撓。
更彆說,在三層包圍之外,還有一個老不死,正在積蓄力量,封鎖涼州全境。
如此,專注於眼下才是重點。
隨手撈起司州土地的殘屍,將其扔到蒼玉之中鎮壓起來。
死去的神靈本就會造成如同鯨落一般的景象,而地祇尤甚,作為山川江河靈韻所化的祂們,在魂歸天地之後,死去的身軀更是會滋養大地本身。
當然,相較於地祇死去對天地本身造成的損失,這點彌補聊勝於無。
隻能說是勉強不虧。
但倘若張珂拿來,對自己那貧瘠的小家卻是一頓不錯的滋補。
雖然不是滿漢全席級彆的,但也算是下館子了。
更彆說,眼下還有如此多的地祇擺在眼前,考慮至此,張珂眼中的猩紅之色更顯濃鬱。
隨後,上身六臂擒拿斬殺忙的飛起,神通變化而來的兩顆頭顱在觀察周圍地祇動向的同時,也在張口噴吐著煙霧。
純白的大霧迅速的在涼州彌漫開來。
跟腳下延燒的火海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種色彩。
如此,大勢乃成。
但對於地祇們來說,當下的感官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腳下是洶湧燃燒的三昧真火,雖有四海之水庇護,但真置身於火海之中,稀缺的水汽也庇護不了祂們的安全,稍微拖延,便是烈火纏身,骨肉焚燒的疼痛。
地麵被封禁的同時,天空上也不是什麼好去處。
濃鬱的大霧延展開來,自身的五感跟神念感知被壓縮到了一個極其狹窄的區域之中。
真要細致形容的話,視野麵積頂多周圍兩三裡地的區域,或者四瀆能多些,但也多不了多少。
而相比之下,由法天象地跟權柄支撐起來的張珂,光是臂展就達到了誇張的萬米,這點兒緩衝距離,真是死到臨頭了還被蒙在鼓裡。
故技重施?
嗬,當下這情況,還能有眾神齊心協力的機會嗎?
暫且不提為了圍困張珂,而“被迫”分散站位的地祇們,單是說祂們之中的隨意一個,但凡停下來想要蕩開周圍的濃霧,下一瞬,周遭的濃霧便會猛然撕裂,緊隨其後的便是裹挾著狂風,發出淒厲呼嘯的虎魄。
誰動殺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即便其他地祇趁著張珂解決祂們同伴的功夫動手清掃視野,但無奈能夠拖延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剛有一點起色,轉瞬間另一個方向就傳來了淒慘的哀嚎。
不提連五感都蒙蔽的大霧中,同伴的聲音是如何這麼清晰的傳導過來的。
單說在這茫茫一片下,不間斷的,來自不同同伴的嘶吼跟戛然而止的聲音,對剩下的地祇們來說壓力著實是有些大了。
長江河伯擦拭著額頭不斷滴落的汗水,雙眼不住的掃視周圍的環境。
曾想當初,從不覺得大地遼闊的祂,現在心中悔恨的要死。
乾嘛就要牽扯到這樁糟心事裡麵來。
在江裡好好待著,看那些嬌媚的鮫人蚌女載歌載舞的不好,非得把自己的腦袋按到行刑台上來走一遭。
雖然,從先前接連的幾道聲音裡,祂判斷出張珂此時正在清理那些相對實力較弱的土地跟附屬的地祇,但以這十多個呼吸就換個人的飛速進程,輪到自己等人,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一刻鐘可過得真漫長啊!
“豫州你個老東西,怎麼還不快來!”
“罷了罷了,這心驚肉跳的,我這老人家可支撐不起,你們玩吧,我不伺候了!”
一念至此,下定決心的河伯完全不理會身後交州土地的詢問,駕馭著腳下的祥雲轉身就走。
然而就在祂走後不久,身後的濃霧中突然傳來了交州土地痛苦的怒吼:“大哥,伱在哪兒啊,大哥!”
當眼前的濃霧被刀風撕裂的時候,當下的情形已容不得祂想太多。
竭儘全力的吼出一聲之後,交州土地陡然間發現手中那形似月牙鏟的兵刃所攜帶的巨力猛然輕了一瞬,正當祂因此疑惑的時候,頭頂猛然間有強光綻放。
“轟隆!”
在黃河,長江兩位河伯心有退意的情況下,隻剩兩位水神操縱的雲層已經無法阻撓張珂的侵蝕。
濃厚的陰雲短暫的蓄勢之後,一道百丈粗細的雷霆陡然間從雲端墜落,貫穿了交州土地之後,仍舊朝著地麵墜落而去。
大地轟鳴,顫抖之間一道深邃的峽穀正在迅速成型。
而作為雷霆貫穿天地的橋梁,當下的交州土地隻覺得全身酸麻無力。
哪怕祂心中已在竭儘全力的怒吼,全身法力如沸騰一般,在體表形成衝衝光焰,但相較於抽離隱沒在濃霧中的斷刃,恢複的速度卻有些太過緩慢了。
而後,身體僵硬,正在從高空墜落的交州土地隻覺得自己下墜的勢頭猛然一緩。
好像是貼到了地麵似的。
正當祂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感受到那三昧真火灼燒的痛苦時,頭頂的天空陡然間出現了一個朦朧而龐大的陰影,緊接著仿若雷鳴般的聲音,自頭頂炸響:
“彆這麼想不開,真靈作傀儡,屍體滋潤地脈,你可相當有用處的,怎能如此潦草·死去!”
“小輩你欺人太甚!”
交州土地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殺就殺了,還非跟我強調拿我屍體再利用乾嘛!
但任憑胸中怒氣蓬勃,也抵不住背後突然收緊的“大地”。
驟然蜷縮的手掌,抓緊了交州土地,而後朝著另一隻手中的蒼玉撞去。
下一瞬,血肉橫飛,紅白相間的肉糜崩的到處都是,而張珂心疼無比的趕忙動手將這些散落的腦花儘數收集起來。
蚊子再小也是肉。
過慣了貧窮的光景,哪裡敢去鋪張浪費。
而等張珂將交州土地屍身收納起來後,放眼濃霧之中,已沒有土地的身影了。
單打獨鬥本就處於絕對劣勢的土地神,在大霧的遮蔽下,劣勢被擴大到了極限,哪兒有活命的道理,倒是此時剩下的四瀆讓張珂看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