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五章刀為禮,斧為德“自無不可!”
張珂幾乎沒怎麼思考,便開口應答,甚至於話落之後,略微思慮了一番又補充了一句:“您之後事我會料理乾淨,定不讓人擾您屍骸清淨!”
說實話,在來朝歌之前,張珂也曾心生諸多想法,甚至懷疑這位是否要強拉自己下水,在這走投無路的時刻,讓自己幫一把,為東南大軍的撤回再爭取一定的時間。
這種想法並不突兀。
畢竟,權與勢本就是這世上最致命的兩種毒藥。
刨除掉上古那幾位,在蠻荒跟荊棘中攙扶著人族,鼎立九州的存在之外,便是夏啟也有其勃勃野心,更何況從公轉家之後,在代代相傳的王位麵前,極少有人能不動心的。
也就是張珂在踏足超凡的第一時間,就自我斬斷了這條路,不然,設身處地的思考一番,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是多無私的人。
隻是礙於這位在這片天地中對張珂多抱以善意,乃至於梅山之時,還替自己解決了一個潛在的麻煩,便是心中顧慮頗多,他也無法無視這份恩情,隻能懷揣著略微沉重的心情趕赴朝歌。
而至於先前對後世,對天庭,以及其他的介紹上,他也抱著一些彆樣的心思。
畢竟,張珂承擔不了,將一位人王請到後世的後果。
這位雖然英明神武,攻無不克,但同樣的,驕奢淫逸,獨斷專行的習慣也是刻在骨子裡的;當然這些瑣碎的小毛病,在後世看來並不算什麼大問題,頂多就是一個有所缺憾的英雄式的人物罷了。
即便如此,數遍九州史冊,能與之比擬也就寥寥二三人,秦皇,魏武聖人,聖在前而人在後,自可拋棄一切欲望去追尋自己高尚縹緲的夢幻,而人王,不論怎麼威儀,其總歸還是個人,是人就有私欲,這並不算錯。
隻能說zz這玩意兒太臟了。
為了奠定自己的地位,有周一朝,乃至後世那些個大名鼎鼎的儒人們,下筆都黑的離奇。
而今,隻是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不論是從投桃報李的層麵上,還是說自己自負心破碎後的愧疚,都沒理由不幫著做這一樁小事。
而見張珂欣然答應,甚至態度相當莊重,帝辛麵上的沉重也是轉瞬消弭,轉而簇擁著身旁的後妃,笑著舉起了酒杯。
於是,歌舞齊上,酒肉齊備。
推杯換盞間,外麵的月宮也是逐漸西沉。
在此期間,這殿中人來人往,那些在牧野之戰中得以幸存的親衛,宮人們如同勤懇的耕牛一般,未發一言,任勞任怨的將一捆捆柴火,珠寶玉器擺滿了殿內的各個角落。
而這些柴火跟珠寶又被一層層的油脂酒水浸潤,以備點燃火苗的時候,火焰能迅速的燃燒到整個宮殿群,不至於給人救火的時間。
其實,張珂的三昧真火在燃燒這方麵相當迅捷而有力。
但他要開口的話,那就不是幫忙了。
畢竟,周武也隻不過是趕在這位被焚之前,著人將其從火海中拖了出來,用戈刺死,而後梟其首掛在白旗竿上示眾;而三昧真火,不僅傷肉身,還焚真靈,徹底的屍骨無存,世間萬般殘忍莫過於此。
而除了出道的時候,因開局險惡,不得不放任了一次行洪之外,直至現在,張珂都基本不會將如此凶惡的法術施加在自家人的身上
漸漸地,整個宮殿,除了宴飲的這一塊之外,其他角落都被堆滿了如山高的柴火。
甚至前往大門的方向,也隻留下了一道隻勉強供一人通行的狹窄過道。
麵色微紅的帝辛止住了話頭,抬頭眺望了一眼外邊的天色,沉默了片刻,後轉頭看著張珂笑了笑,道:“時辰差不多了,我也該上路了,雖有些嘮叨之嫌,但孤之後事,還是勞煩少尤了。”
“等我故去之後,少尤可取我大商人運,此物便算是尋你幫忙的酬謝!”
“先彆忙著拒絕,你雖不走人王之路,人運無法物儘其用,但埋於山川之中,任其自然揮發,百年時日,便可使得一方天地人傑地靈,卓越子孫如過江之鯉般層出不窮!”
“當然,商已山窮水儘,人運也缺損的厲害,功效不比從前,但有總比無要來的好,不是嗎?”
“更何況,我也有私心,我大商數代先王積攢的家業,怎可讓那自降位格的豎子小兒平白得了,你便當一個無用長者臨死前的托付算了!”
“去殿外罷,我雖潦倒至此,但也不想這最後的醜態被一後世晚輩給看了去!”
張珂聞言點了點頭。
仿照古禮,躬了一身之後,轉身邁步走出了這雍容華貴的宮殿,一轉身默默的拄著刀坐在了殿前的白玉台階之上。
之後,伴隨著一陣低聲的泣哭,一股灼熱的意味從無到有,陡然間在他的身後升起。
熊熊的火光,照明了張珂的影子,也點亮了這黎明時分,寂靜而又破敗的朝歌城。
“轟隆隆”
不多時,便能見到連片的火把自城外點亮,而喊殺嗬斥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而在外城戰火升騰的時間,卻有數十道身影,借著黎明的昏暗搶先一步跨過了城牆,向著王宮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這期間,朝歌城中隱約間似有一聲鳳鳴。
那城池上方也隱隱的有無數光芒聚集,好似要衍生出什麼龐大的事物一般。
但終歸是大商落寞了,哪怕那聲鳳鳴中怒火滔天,其所要凝聚的異象也沒能完全展現出來,隻是被人正麵一撞,那無數的光芒就散做了漫天星辰,飄動了一陣之後,消弭在夜色之中,徹底不見。
“嗬!”
看這外強中乾的模樣,一道人影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冷笑,但回過頭來,便見到那些先他一步的同伴們,此時竟紛紛的立足在朝歌王宮的上空,駐足不前。
“???”
伱們這是做什麼,咱們不是都給大王做了保證,必定攔下紂王自焚之舉,將其囫圇的帶到王前請罪,怎麼這一個個的突然不動了?
叛變了?
不能吧?
您這跟49入果軍有什麼差彆。
雖然,他並不知道,49入果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經常聽那些門客們講述,此間道理應該大差不差。
如此,他懷揣不滿,禦風上前。
還沒等伸出的手掌碰到一人的後肩,隨意撇了一眼鹿台的方向,其人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寒升起,一時間竟有些維持不住禦風飛行的姿態。
瞥了一眼身後前倨後恭的身影。
管叔撇了撇嘴,隨後麵色一整,拱了拱手道:“少尤不在西南的巫山上與神女相會,何時竟到了這朝歌城中,這若是被二公子知曉,可要怪我等莽撞不知禮數了!”
“可否請您略微移步,等我等捉了這暴君,便帶您去營中會見二公子,想來知您到來,他定然欣喜.”
話還沒說完,管叔隻覺得麵前忽有一陣惡風襲來,吹的他們東倒西歪,不得不收了禦風之法落在地上,才免了被狂風卷走的可能。
“第一,我不喜跟人抬著頭說話!”
“第二,誰給你的膽子跟我陰陽怪氣?”
下一瞬,管叔隻覺得一抹火光自麵前呼嘯而至,刹那間的席卷,還未等他反抗便掠過管叔之身,去了它處。
而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與此同時一陣微風吹過,管叔下意識的低頭,便看到了渾身赤果,幾無毛發的自己。
“你,你,你何其無禮,無禮至極!”
倉促間,憑空變出了一席布綢將自己包裹起來的管叔,麵色通紅的顫聲怒斥。
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樣手忙腳亂,以綢緞蔽體,更換衣衫的光頭身影。
“禮?刀為禮,斧為德,我隻迸了點火星招待各位,如此說來倒是我失禮了!”
張珂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一直被自己當做拐杖拄著的虎魄,隨手一揮,下一瞬便是一道鋪天蓋地的刀光閃現。
與此同時,一長的尖嘴猴腮,背生雙翅的身影,忽的出現在管叔身前,倉促間高聲叫喊:“少尤刀下留人,請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