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大旱,涇河泛洪,帶清白蓮肆虐.什麼跟什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也值得擺到淩霄寶殿來議事?”
“雖然你們的頂頭上司跑了不少,但諸仙,大家得發揮主觀能動性,主動為帝分攤事務,再不濟這些事情等昊天回來自己處理,我暫代天帝位可不是為了當牛馬的!”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座椅上,蒼白的腦袋在脖頸上那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而當下其本人更是粗鄙的將手中的奏折隨手一拋,大聲道:
“彆擺著這幅死了馬似的表情,要不是昊天再三邀請,就這地方我還懶得來呢!”
不是上帝擔保,你也來不了啊!
聽著帝座上那囂張的語氣,在場被留在家裡的眾多仙神們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誹道。
是,大家能理解帝君們,乃至皇天後土兩位為了保下帝尤的堅定決心。
畢竟,事到如今,帝尤承載的意義早已經不是那個被長輩們看中的優秀後輩了,他年幼的身上肩負著的是蠻荒跟九州重歸於好的希望,是兩個文明斷掉的人王之路的終點,是亙古不變的革新,也是九州圓滿自身的的促成人
甚至說句不談感情的話,光是利益這方麵,哪怕帝尤一時興起想在天帝位置上坐幾天,天庭地府的諸神都得配合著把戲演下來,而僅僅隻是讓昊天去當個保鏢而已,這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如果淩霄寶殿裡沒有這個蠻子的大放厥詞的話,諸位仙神恐怕會更開心一點。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讓帝尤在裹挾著九州飛速成長的同時,也給九州樹立了許多新的敵人,甚至數十個外域不管不顧直接跟九州架起空間通道就要開片。
雖然平常看起來沒什麼,甚至天庭地府都不怎麼出手,隻靠著本土的漢唐三朝,以及九州陣營的玩家們就能擋下諸多來自外域的目光,並跟它們打作一團。
但現在不同,伴隨著十多位帝君與皇天後土兩位的臨時外出,頂層戰力嚴重空虛的九州內部根本經不起一場外域圍剿,哪怕那些外域蠻夷們並不被九州放在眼中。
可奈何帝尤也好,九州也罷,在現在過去因他們舍我其誰,獨斷專行的態度惹惱的敵人不隻是一隻兩隻。
如果拿上已知虛空區域的文明排布地圖,並以九州的視覺進行觀察的話,那就能看到在九州以外整個已知虛空的全部區域,至少有四分之三都呈現著淡淡的紅黃之色。
剩下的四分之一更是紅的刺眼,好似要滴落血滴一般刺目!
如此,為了在這期間九州不被趁虛而入,那請一兩位臨時的強援就成了必然,而其選擇也絕對逃不過蠻荒這個好兄弟。
自然而然,在昊天提前走了一遭的情況下,兩個來自蠻荒的古老存在被跨界給帶了回來。
隻是,跟在到來的第一時間便主動鑽進了地府不問世事的另一位,眼前這位毫無儀態可言,跟山匪流寇做派似的家夥,不僅口吐帝尤雅言,甚至還真坐在了昊天原本的位置上。
哪怕在這之前,那兩位確實說過,天地權柄,援軍可暫代之。
但祂給是祂給,你還真敢要啊?
要就罷了,這也不乾,那也不行的,怎麼著你是孫猴子轉世,拿祂們是菩提老祖折磨來了?
當然,相比於那個被蒙在鼓裡,當個棋子耍的團團轉的潑猴,眼前躺靠在帝座上的這位可就狂野的多了,至少在皇天後土外出,六禦少了一半兒的天庭,還找不出一個能治祂的人來。
不知道仙神們心中具體所想的代天帝百無聊賴的環視著周遭,看著一個個暗中小算盤打的飛起,麵上卻或是恭敬,或是敷衍的身影,他撇了撇嘴。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不想來當這個天帝,在自己的山上聊聊天,扯扯皮,閒著沒事撩撥一下過去的好友們,多是一件美事!
而現今被一堆雜務牽絆著不說,還得應付這群麵和心不和的家夥們。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早就一拳砸下去死傷不論了,更何況在這其中還有一大批明顯非人,甚至散發著濃鬱外域氣息的邪惡存在。
非人他能理解,哪怕是在蠻荒之中,諸位人王的坐席前也少不了幾尊神獸祥瑞的身影,於外界而言,兩者更是人族朝夕相處的夥伴。
但外域蠻子是什麼情況?
你們後來者都玩的這麼野的?
這也就是他之前的隨身兵刃送給了自家崽,不然的話不等征戰外域,他免不了在這之前先在天庭搞一波大清洗,純淨一下自家環境再做其他打算。
而現在麼隻能裝作視而不見了。
從穿著不怎麼合身的袖口中掏出昊天留下的小紙條,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邊之後,暫代天帝之職的無頭氏了然的點了點頭,這才符合常理麼。
從軒轅手底下把他撈出來,不找點兒打打殺殺的活計,那不純粹浪費麼!
至於丟不丟麵子的刑天倒不怎麼介意,畢竟在當初炎部三人組中,論為人處世,王道之智他不如榆罔,論排兵布陣,軍團作戰,伐山屠神他不如大尤。
文武之道沒一點兒突出的刑天,為了能緊跟兩位小夥伴兒的步伐,不得不鑽研出一套後發先至,愈戰愈強的唯一道路,反正對內對外都有小夥伴兒們承擔了,他去當個先鋒大將,專挑對麵的boss刷也合情合理!
隻是,誰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事,原本蠻荒無敵的小團體分道揚鑣,最終除了榆罔尚且逃過一劫之外,其餘兩人都落了個身首異處的淒慘結局,所幸那占了大便宜的軒轅倒不是個喪良心的雖然某種情況下,也有自家崽倒逼軒轅,讓這老家夥也有點兒扛不住壓力的意思。
但多多少少,現在蠻荒對他是否死的安靜已經不太在意了,畢竟當下的蠻荒不僅要麵對一個生死在薛定諤狀態的死屍,還得麵對一個隔著九州對祂們虎視眈眈的熊孩子
換句話來說,現在刑天隻要不拎著乾戚在蠻荒四處轉悠,拜訪昔日的至交好友們,一般而言沒人搭理這個蠻子。
雖不如相柳,但毅是臭名遠揚!
沒有這方麵覺悟的刑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神色自然的收起了小紙條,淡然道:
“我曾聽聞蠻夷不滿,結大軍侵犯九州?”
“那誰,太白?速速呈上地圖,讓我看看先前是那個不開眼的蠻子咋咋呼呼!”
作為天庭之中,少有的一點兒自己的想法都無的“單純派”,太白金星很好的執行了自己天帝輔佐的職責,彆管上邊現在坐的是不是本人,當本人去招待就是了。
怨言,陽奉陰違,擺臉色,真沒必要,萬一惹惱了對方,被直接斬了,那該去哪兒說理?
即便他不計較什麼,那上帝回來後也少不了心情不快,想找點兒什麼發泄一番,畢竟是祂讓對方代替自己的,而拋開上帝這一個環節,疏忽了這位更是會得罪了九州現在的第一紅人——帝尤!
一群拎不清的混賬還在這傻乎乎的盤算,殊不知當前的一舉一動都將會在不久的未來成為捏罪之源,跟靈山一般被毫不留情的掃出天庭地府的行列。
沒什麼提醒義務,甚至反倒樂的天庭清掃這些歲月遺留問題的太白金星恭敬的走到了桌案前,將桌上的零碎清理乾淨之後,把一卷筆墨還濕的地圖攤開擺在了桌上。
隨後便指著那仿佛觸須怪一般,張牙舞爪的地圖展開了解說
困惑,不解,還帶著些許無奈。
在看到這幅麻麻賴賴,到處盤根錯節觀感極度惡劣的地圖時刑天忽的感覺有點兒頭疼,不是他就是過來暫時頂頂場子,看顧著彆被人偷家了。
九州跟蠻荒雖然有著諸多嫌隙,但畢竟是自家弟子的地盤,且不說彆的,現如今天庭地府龐大體係內的新鮮血液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在商周跟後世打工,如此情況下,再過三五千個上古年.或許得更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