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內部的潮濕被曬得消失無蹤時,懷榆不僅又翻出來一塊田地施了草木灰,之前那塊的土壤也已經翻曬結束了。

大雨過後連番幾日晴朗,四麵的草地仿佛接受到了節氣的指令,每天都在迅速的躥升著。

草色遙看近卻無的大片荒野,如今已經成了一片毛茸茸的綠色地毯。

上頭點綴著各種嬰兒藍色的婆婆納小花,黃色的蒲公英,濃紫色的紫花地丁……角落裡還有不過一二十厘米高的、細拎拎的一枝丁香,正打出了微微泛紫的花苞。

掀開草簾子,入目便是這樣一番繁盛的春色,懷榆連種地都不急了,反而歡呼著衝進最濃密的一片草地,仰躺下來狠狠打了個滾。

天空是極淺極淺的淡藍色。

絲絲縷縷的雲漂浮著,同樣也淡得看不出形狀來。她躺在地上,感受著地麵微微的涼意和特殊的青草氣息,此刻伸手一揪,就抽出一支柔嫩細長的茅芽兒來。

剝開綠色的草葉,裡頭乳白色軟綿綿的茅芽就露了出來,被她“啊嗚”一口叼住,隨後便五官扭曲,神色狼狽:

“呸呸呸呸呸!”

好難吃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狗都不吃”嗎!

所有的愜意都被這極其難吃的口感打散,懷榆翻身坐起,盯著前方大片的茅芽,眼神中不由流露出心痛來。

但她很快又回過神來,重新抽了一支來剝開,忍著難吃,慢慢品嘗。

她的認知裡,這茅芽在最柔嫩的時候口感綿綿的,泛出微微的甜,似乎是記憶裡獨屬於童年的快樂。

但如今……口感還是綿綿的,但泛出的滋味麼……酸,苦,芥末……

再嘗一遍,還是很難吃。

但也不至於狗都不吃。

懷榆想了想,猜測這些變異值可能也沒到“23”那份上。

她如今沒什麼分了,但種地還需要鋤頭,黃豆一邊吃著一邊種,也不太夠了。另外就是,晚上無聊的時候,時間也挺難打發的。

畢竟就連淨化,本質上也是一項極其無聊的動作。

想到這裡,懷榆站了起來,乾脆回樹屋拿出背簍來,直接就開始采著這些茅芽了。

不同於以往穿著打扮都要體麵一些,她今天穿的仍是乾活時的那套。而且一路采一路走,等到簍子已經裝了快三分之一時,她人也快走到公交站台了。

不過,這站台以前隻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今天卻還站了兩個人,他們穿著一身製服,站在那裡身姿筆挺——

是防禦軍。

不過懷榆看了一下,發現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因此背著背簍就默默站到一邊了。

倒是那兩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打量一下站台附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兩人湊在一起聊了幾句,等到其中一人抬腳往這邊走來似乎想說什麼時,公交車到了。

懷榆剛上車,就聽司機喊道:“其刷分啊刷分!不免費了!”

懷榆伸出手環,隻聽“嘀”的一聲,直接扣走了兩分!

她瞬間心痛起來:怎麼這麼貴?

而且想想背上那些沒淨化的茅芽兒,她今天不是去步行街的啊!

沒錯,如今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軌,而且相信其他人基本也都走上正軌了,應該危險比之前要少很多。

再加上她住的這麼偏僻,總不能日常買個零碎都得去紅勝交易市場吧?

一來一回三四個小時,實在太耽誤事兒了。

因此,懷榆決定,今天去附近的金元小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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