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邊緣停留太久,懷榆下車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很有生活氣息了。

角落裡有個巨大的過濾水裝置,林中樹上拉了一根繩子,上麵掛著眼熟的衣服。唯獨有一件熒光藍色的外套懷榆沒見過,此刻不由多看了兩眼。

周潛走過來正準備說話,看到她的視線,不知怎麼的眼神左右飄忽:“那是沉星的外套,我……”

我什麼?懷榆好奇看著他,期待下文。

周潛:……

“我、我們做了飯,來吃吧。”

“哦哦哦!”天真榆榆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樂滋滋跟著一起吃飯去了。

飯是沉星做的,香辣魚塊和白菜燉油渣,因為天冷,兩個菜都放在簡易小火爐上咕嘟咕嘟,老遠都能聞到那股熱騰騰的香氣。

“好香啊!”懷榆好幸福!

而周潛則終於有機會問道:“之前走丟有沒有受傷?”

“沒有。”懷榆一邊快樂吃飯,一邊舉重若輕地講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

拋開前頭的經曆不提,回程路上也是困難重重。

在廣袤的森林中心處她認不得一點路,因此回程的笨方法就是按原路返回。

她在自己爬出來的地縫邊緣又小心,背著一捆簡易火把鑽了下去,而後根據記憶逆著水流往更深處走,每一處能泄露天光的地方她都要鑽出去,然後在地麵催生出一棵向日葵。

但地下暗河的河流並不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有些因為冷熱交替或者地勢緣故而進行了左右折流回返,中間有好幾次,懷榆在連續催生了三五棵向日葵後,才意識到錯了方向。

可地底下黑黢黢的,她的簡易火把也不過是木棍,加上一件劃開的布料纏繞,能映出的範圍著實有限。

懷榆說起這個笑嘻嘻的,一點也沒有說她在裡頭走了許久都一點動靜沒有聽到,又黑又可怕,害得她連續哭了好幾回。

走錯路了也很辛苦,因為地下暗河的路不是平坦的,甚至不是開闊的。很多時候,她都一邊小心翼翼舉著火把,一邊同樣小心地赤腳背著鞋子,踩在河水邊緣處。

倘若不小心跌倒了,就得儘快找到另一個出口去重新烘乾衣服。

甚至在舉火把的過程中,化學布料燃燒後滴落成一團半凝固的滾燙液體,直接落到了她的手指上,那塊皮硬生生燙得撕不下來……

當然了,以她的恢複能力,這些如今都看不到痕跡。

但隻有懷榆自己知道,真的很辛苦。

倘若跨越這數百米的鴻溝,來到對麵,站在那株最高的向日葵上回首看去,她所經過的那些路上,明明白白有著一條向日葵路標,甚至走錯路的那些她都已經砍掉了。

縱使不按照向日葵路標走——畢竟那個是她在地下沿著縫隙種下的,並不一定是最合適的道路。

但,隻需要看著更遠處的向日葵的方向,也絕不會讓人迷失。

其中究竟經曆過多少,懷榆一個字不說。

可她不說,同樣在荒原中掙紮過的周潛就不知道嗎?他神色複雜的摸了摸懷榆毛躁躁的頭發,千言萬語最終隻化成了一句話:

“回來了就好。”

懷榆眼眶一酸,好險又哭了出來。

沉星在旁邊聽著,也隻覺得滿目心疼和欽佩。

人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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