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路元清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一遍所有門鎖。
確認所有東西都和她離開時一樣,可以排除白星遠自己偷偷出來過的可能。
她才放心地打開側臥的門。
見狀,盛熙還特意抖了兩下肩膀,讓披在身上的外套更好地墊起肩,站在路元清身邊昂首挺胸。
白星遠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見這麼一副雄孔雀帶著傷還頑強搖尾巴的畫麵,頓時被這意誌力震住了:“這是……?”
路元清一回頭,隻看見一個挑起的下巴。
她抬手就拍了“雄孔雀”一把:“這是白星遠,這是盛熙,陽光燦爛的那個熙——他以後住那個空著的房間。”
“嗯。”白星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卻挪不開腳步,心底有點隱隱的不安。
原本因為路元清回家而暗暗雀躍的表情,正在一點點冷卻下去,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試探著問道:“他也要……做交易?”
做那種心照不宣的交易。
我們那種交易?
路元清一時被盯得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我在一個商場裡碰到的,他用一個武器庫的情報換我帶他走,我同意了。”
盛熙頓時挑了挑眉。
她這話說得很微妙。
隱去那次刺激的叁人電愛也就算了,怎麼連武器庫的真相都不說?
他可忘不了,自己以為馮隊沒穿製服,身份隻有自己清楚,足夠編一個神秘武裝勢力出來唬人。
卻沒想到第二天掃蕩完超市之後,路元清反手就拿了個徽章出來,上麵明明白白地刻著武警支隊番號。
再借助剛順到手的地圖冊,人家根本用不著他的情報,就找到了那個地點。
棲居的變異生物全都退避叁舍,早就沒有活人了的支隊武裝庫大門也在神秘藥劑下敞開。
直到這時候,盛熙才明白過來,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平等的交易,路元清本來就隻是看上了他的身體,在隨便逗他玩玩而已。
而此時看白星遠的神色,他明明非常在意兩個人的關係,但路元清卻不僅沒有解釋,還隻挑了一個最簡單的說法敷衍過去。
為什麼?
……難道說,眼前這個人的地位,其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低。
才會不需要知情,沒必要多費唇舌?
盛熙心念電轉,臉上擺出燦爛的笑:“白哥,要不先幫我點忙?”
說著,他轉過身,把自己被反捆著的雙臂從外套下露出來。
白星遠卻沒直接去碰,而是先看了路元清一眼,得到首肯後,才伸手去解繩結。
偷眼將兩人這番主次分明的互動儘收眼底,盛熙邊活動著被束縛到酸麻的胳膊,邊心中大定:“謝謝白哥!啊,我叫哥沒問題吧,白哥哪一年的?”
白星遠退開幾步,生疏地點頭:“我26。”
“誒,真的嗎?看不出啊,我聽說男人25歲以後性能力就下降得很厲害,但白哥不是還挺討姐姐喜歡的嘛?”
……???
霎時間,白星遠的臉肉眼可見地漲紅了。
路元清差點沒忍住笑,但她知道,這種話題,白星遠臉皮太薄,根本沒法兒接。
為了避免他當場用手裡的繩子隨機勒死一個人,路元清趕緊打圓場,去解盛熙的手銬:“這該你管嗎?自己洗漱一下去,浴室都有熱水。”
“好,那就隻說我自己。”盛熙雙手一重獲自由,就立刻握住了路元清的手,笑得誠懇無比,“姐姐,其實我18歲生日剛過去幾個月,本來應該是大一新生的哦,可以放心!”
儘管白哥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可早就偷看過了,姐姐和白哥打視頻通話的時候,屏幕上那根的尺寸……是很可觀,但自己還是有競爭力的!
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撂下這句曖昧的話,盛熙便一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一消失,白星遠就立刻看向路元清。
這個人在暗示什麼?
放心,放心什麼?
但還沒等他細問,路元清就先打了個哈欠。
她還真有點困了。
身處熟悉的家居環境中,本就容易令人發懶,周圍現代小電器運作時的嗡鳴聲聽起來,更是格外安定。
見狀,話到嘴邊,白星遠又咽了下去,換成了另一句:“累了?先去休息?”
算了。
人都已經帶回來了,要問什麼以後不能問呢。
“不不不。”路元清又打了個哈欠,但還是努力地堅持住了:“先吃飯,先吃飯。”
這一路上她攢了不少積分,本來早就規劃著要回家大吃一頓,不能缺!
菜單琳琅滿目,又挑了她老半天,才選中一套豪華版壽喜鍋。
另一邊,盛熙在浴室裡也磨蹭得毫不客氣,不知用了多少熱水,才總算走出來。
他不僅洗了個澡,甚至還剪了頭發。
洗去一身疲憊與殘留的血汙之後,整個人都看起來清爽了太多。
潮濕的額發打著微微的自來卷,襯上那張年輕過頭的臉,甚至顯得相當乖巧,很有幾分學生氣。
一對上路元清欣賞的眼睛,盛熙就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
自閉冷淡慣了的白星遠隻是作為旁觀者,都差點被這笑容裡的陽光程度給曬死。
一時間,他心底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