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路元清再怎麼覺得由奢入儉難,在農家樂裡的生活,還是這樣有條不紊地展開了。
那天她隨手拋出的戒指,似乎為賀少爺解鎖了某種奇特的開關。
哪怕這人嘴上依然很硬,但實際落到床笫之間,曲意逢迎的程度比以前提高不少,又讓路元清狠狠刷了一波分。
這一回拿到的積分,除去必要的藥品,和幾個相對廉價的預警裝置之外,兌換的第一個大件道具,是一間完整的浴室。
配件齊全,房間內自帶供水供電與自潔功能,布置時還能隨心意改換細節。
在招待所平凡的木板門後麵,她再次複原出原本家裡的那間浴室。
沒辦法,為了防備從下水道襲擊的變異生物,招待所自帶的衛生間下水口早就全都堵死,當然,水龍頭和花灑本來也流不出熱水。
這段時間以來,每當需要清潔身體的時候,路元清都隻能拿飲用水湊合著使用,讓汙水流進從商場裡順的一個桶,再收進倉庫。
即便這方法放在外麵堪稱奢侈,但在她看來,還是太麻煩。
把浴室兌換出來的第一天,為了慶祝總算能偷偷泡上久違的熱水澡,路元清大方地把“頭號功臣”賀錦延也一起帶進來,在嶄新的按摩浴缸裡愉快地做了一次——當然,仍舊是用舔的。
浴缸邊緣搭著厚厚的毛毯,仰靠上去並不會硌人,路元清隻用抬起一條腿,架在賀錦延肩膀上,便能半躺著身子,在被模擬出的海浪衝刷中,慵懶地享受。
直到她觸及一次舒適的高潮,賀錦延再為她舔乾淨變得黏膩的褶皺,又跨步出去洗了把臉,才重新返回浴缸之中,坐到她身邊,欲言又止。
路元清感覺到另一股體溫靠近,抬起眼皮。
見賀錦延臉上清清爽爽,隻掛著幾星水珠,而且由於長時間的口交,唇色還是種透出水潤的紅,她一時興起,便湊過去,親昵地印下一個吻。
醞釀半天的腹稿,又被她這舉動給徹底打亂。
賀錦延當即不滿起來,把剛抬起頭的路元清再次攬進自己懷裡,擋住她要退開的動作,還拉著她一隻手,放到自己胯下。
這根肉棒已經勃起一段時間,被年輕男人的氣血撐得又硬又燙,尺寸相當可觀,一接觸到路元清的手指,立刻便興奮地抖動了一下。
和先前他倆之間無數次的性愛時一樣,蓄勢待發。
但也和那無數次一樣,路元清隻是隨意掂了掂份量,便推開他,沒有半點繼續做下去的意思:“你慢慢洗吧。”
賀錦延眼睜睜地看著她撂下這句話,站起身,走出浴缸,再取出一條浴巾擦拭身上的水,頭也不回。
他隻覺得下體又硬又脹,被這種冷落的苦澀感啃咬得再也憋不住話,啞聲問道:“為什麼?”
說著,他甚至忍不住從浴缸裡跪坐起來,伸手去扯路元清拿著的浴巾,那雙線條鋒利的眼睛此刻仰望著路元清,都快委屈紅了:“我說過了,我也是處,為什麼你偏偏不願意和我做這個?”
路元清哂然一笑,索性鬆開這條浴巾,邊憑空抖開一件浴袍,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邊回轉過身:“不是我不願意,是你還沒做好準備。”
她彎下一點腰,和賀錦延眼神持平地對視幾秒,才接著說道:“你對我來說很特彆,我希望,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能更加……”
說到這裡,她明顯遲疑一瞬,似乎在思考措辭:“更加……純粹一點。”
賀錦延心底一跳,一時間,表情有些僵硬。
他一直覺得,自己與路元清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親密關係,都是他在為了未來的報複而主動蟄伏忍讓,絕對和彆的男人不同。
他同樣一直覺得,自己這份小心思藏得很好。
路元清低頭係好浴袍的腰帶,又抬起手,像安撫鬨脾氣的寵物一樣,捋了一把他濕漉漉的頭發與後頸,笑道:“我知道,之前對你下手有點狠,你心懷芥蒂也很正常,不用有負擔。”
她的手順勢下滑,握住賀錦延的左手,牽到他麵前。
兩人獨處,那枚素銀戒就正戴在他的手指上。
被他摩挲得久了,黯淡的戒麵之下,隱隱泛出一點新的光澤。
“彆著急,再等一段時間,你遲早會明白,錦延,你真的很特彆。”
路元清說這話的時候,與他對視的神情很專注,很認真。
她的話有些雲山霧罩,聽不明白,但賀錦延看得清楚,此時在她眉眼間浮現的,是那種之前旁觀她與另外兩個人相處時,從沒有見過的表情。
像在觀賞珍奇的收藏,心愛的寵物,但也……也許是真正在意的人?
胸腔深處,慢慢生長出自己弄不明白,更無法言說的悸動。
賀錦延趕緊咳嗽一聲,倉皇地挪走視線。
+1。
後來的日子裡,路元清沒有再兌換任何道具,連吃喝都降級成了地下商場裡的方便製品,倉鼠一般努力積攢著緩步增長的積分。
解決幾個迫在眉睫的物資問題之後,便得為兌換更高級的生態防禦做準備。
隻可惜,這裡現在的防禦水平太低,時不時還得她親自出手,驅趕靠近的變異生物,沒辦法出門找機會,又不像小區那樣,有大把經驗包自己搶著上門。
仍留在農家樂裡的傷員們,全都用著她掏的酒精和紗布,對她感恩戴德,恭敬無比。
除去最開始因為新鮮,還稍微在他們身上拿了幾分,之後路元清就實在生不出半分波瀾,隻能可著賀錦延一個人薅,到底還是效率太低。
她很著急,幾乎是一天一趟地往白星遠與盛熙的房間跑,盼著他倆早日康複。
而對賀錦延來說,這段隻有自己能陪在她身邊的日子,簡直透著種偷來的快樂。
可惜,快樂的時光永遠太短暫。
某天晚上,他照例在路元清房間,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進門,正在門框邊擁吻撫摸的時候,走廊裡突然響起一陣刻意踩得極重的腳步聲。
為了方便傷病號,其他人都住在二樓,隻有路元清的房間,被趙姐特意安排在叁樓,按理說,平時都不會有人上來打擾。
正因為知道這點,賀錦延才會由著路元清,在門外就把他衣服卷到胸口。
但偏偏這回,一個他絕對不想見到的人,卻笑眯眯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