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元清躺在賀錦延懷中,攬著白星遠的脖子喘息了好一會兒,還沒從剛才那陣激烈的快感裡緩過神,掉在地上的通訊器突然發出一陣“滴滴”聲。
——接收訊息的提示音。
她迅速清醒,推開白星遠。
依然硬著的肉棒在由於高潮而絞緊的穴肉裡退出,又磨蹭起一陣輕微的顫栗,她也顧不上這麼多,徑直翻身下床,從衣服堆裡刨出那隻通訊器。
今天一大早,她就收到過舒合的消息,說是吳院士應該快要來聯係她,便特意提前也邀請路元清,過去防空洞那邊一趟,看看現在的情況。
既然是交易,總該讓合作夥伴清楚項目進度嘛。
這也正是她今天心情很好的原因。
吳箴會主動聯係自己,必然是對異能的研究有所進展,也許,就能解決她對於賀錦延的疑惑。
果然,通信器上顯示出來的編碼,的確來自吳箴。
消息很短,措辭簡練,隻說研究略有成果,並詢問她什麼時候方便過去,再當麵細聊。
在最後,還附上一張從農家樂去防空洞的道路地圖。
路元清迅速看完,回複“今天就來”,便站起身,獨自走進浴室。
等她再出來,白星遠也重新把衣服穿上了,像是不願意和另一個男人有任何交流一樣,正遠遠站在窗邊,專注地欣賞窗外那漫天的雪。
賀錦延倒還裸著,坐在床頭,見她徑直走到門邊穿鞋,主動問道:“你要出門?”
“對。”路元清沒解釋自己要去哪兒,隻是招招手,讓他過去,抬指勾住他尾戒的位置,又親昵地親了親他的唇,“要離開幾天,你乖乖等我回來,彆去招惹彆人。”
賀錦延點頭,蹲下去,幫她把雪地靴的拉鏈拉上。
路元清蹬蹬腳,覺得這雙新鞋還算舒適,便獨自關門出去。
不必跟這兩個人交代目的地,但走到二樓時,她還是特意拐到路賢清的房間,和哥哥說清楚情況,順便留下些必需品,再替他記住幾句要帶的話,才繼續朝樓下走。
下樓梯的動靜,把正在一樓廚房忙碌的盛熙也吸引過來。
他前段時間從路元清的地下商場存貨裡要了好幾盒麵膜,現在臉上就敷著一張,卷曲的劉海全部梳到頭頂,紮成個小揪揪。
他就像不知道現在的形象很滑稽一樣,用手指按著嘴角位置,努力保持麵膜不移位,追上來含糊地問:“姐姐要出遠門?”
“嗯,最多叁五天就回來。”路元清瞟他一眼,打消了再來個告彆吻的想法,隻囑咐道,“記得讓你白哥按時吃飯,你也安分一點。”
她話中意有所指,麵膜下盛熙仍然狀似無辜地眨眼:“知道了,我一直是最聽姐姐話的人啊。”
臨離開時,路元清再度繞著小院檢查一圈,確認這裡所有防禦道具都沒有問題,再出於以防萬一的考慮,把小樓的門與院子大門一並落鎖。
這才正式踏上那條一個多月前走過的路。
經過那一段被刻意破壞的小路之後,路元清取出已經很久沒騎過的摩托,跨坐上去。
章隊失控時的風刃砍傷了儀表盤,但並不影響使用。
能省則省嘛,反正現在也沒有車檢。
當初坐著狼過來,一路上被風吹得頭都抬不起,根本無暇顧及路線,好在現在的道路還沒有完全損毀,有吳箴附上的地圖,找準方向不算麻煩。
從今早起床時,天上就飄著細碎的雪花,到現在,不僅沒有半點止住的勢頭,反而還越下越大,紛紛揚揚,頭盔目鏡之外的天地,都仿佛連成了一片蒼茫的白色。
這一帶本來就是郊區,人煙稀少,由於動物園的存在,人類出沒的痕跡就更加罕見。
安靜到幾乎隻有雪花落下的“簌簌”聲。
就連摩托引擎的轟鳴,都隻能短暫地劃破寂靜,在它身後,這種寂寥又會迅速再度合攏,重新掩蓋住這片雪白的世界。
等路元清終於抵達那片熟悉的建築,在路障外停住車,摘掉頭盔跳下去的時候,身子猛地往下一陷,才驚覺現在的積雪已經完全沒過腳踝,快要漫到小腿肚的位置。
這邊的景象,和一路上所見的死寂都大不相同。
好幾隻巨狼互相嬉鬨著,在路上剛積起的雪地裡打滾,蹭掉毛發上的血。
眼前這片路障,也比記憶裡要向外推進一截,圈出更大的空地來。
裡麵的雪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露出柏油路麵,支起許多頂文明時代裡飯店常用的擋雨棚,底下熙熙攘攘的人們分工合作,正在處理各種野獸屍體。
這些屍體很新鮮,有好幾個接滿了血的大塑料盆,在這冰天雪地裡,甚至在嫋嫋地冒出熱氣。
吳箴應該已經通知過守衛們,路元清一下摩托,便有幾個男人從旁邊的店鋪裡鑽出來,連盤問都沒有,徑直移開路障,放她進去。
也對,在眼下這個世界裡,還能使用這種載具的,應該也隻有她一個。
路元清將摩托收回倉庫,朝裡麵走。
沒走幾步,便又有一個眼熟的大姐迎過來,臉上堆著燦爛的笑:“誒,路小姐來得這麼快!”
說著,她就過來拉路元清的手,一邊吩咐旁邊一個男人進去給吳院士報信,一邊把路元清往就近的屋簷下引,還一邊熱情地念叨各種瑣事。
大堆大堆的話砸下來,密得路元清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人姓陳,就是之前那位給她塞過烤孔雀肉的廚師傅,如今除了主管廚房,也負責處理獵物的事情,知道她今天要來,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同時,她還尤其留意到,兩人走在一起時,經過的所有人都對這位陳大姐笑臉相迎,一口一個“陳師傅”地喊著,見她對自己態度熱絡,也全都對自己和善地笑。
直到她領著路元清在一間原本是小吃店的屋簷下站定,路元清才總算逮到一個插嘴的機會,說道:“陳師傅,這裡的人似乎多了很多。”
聞言,陳師傅感慨地長歎一聲:“這都多虧了舒醫生,冬天難捱,來投奔的人就多,她不僅和李醫生一起儘力救人,彆的許多事情也能安排得井井有條,大家都努力,我們興許還可以過個好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