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偷襲(1 / 1)

天際朝陽仍在緩慢爬升,隨著光線角度變換,走出沒多遠,路元清就在斜前方的土壤之中,捕捉到隱約閃過的一抹冷光。

她停步看去,有樣東西斜斜陷在那裡,不到一拃長,通體呈現與泥土近似的暗褐色,要不是反射出些光亮,還真不太好被發現。

這東西外表很古怪,底下那端大概手腕粗細,另一端卻急劇收縮成尖,側麵遍布著細小的鋸齒,像一把精巧而奇特的匕首,被它的主人隨手遺棄。

但……不對。

以路元清的視力,不用走到麵前,她也能看得清楚,那“匕首”邊角處,還找得到一些原本藍綠色外殼的痕跡,隻是在人血裡浸泡過太久,才沉積出那種暗色,更彆說側麵的鋸齒上,分明還掛著幾縷血肉。

這應該是一段來自……某種肉食性昆蟲的肢體。

光憑這一小段足肢,按照比例去推測,她能輕易想到,本體會是多麼巨大而恐怖的模樣。

然而此刻,它卻靜靜半埋在土下,看起來毫無威脅。

路元清略一思忖,便虛握右掌,從倉庫中抽出一把製式窄刃刀。

自打唐刀被於不平斬斷,後來又計劃優先兌換“閃移”,她還沒能攢夠積分給自己兌換更好的武器。

現在這把,並不出自係統商城,隻是從之前洗劫武器庫時的收獲中挑出來,與她用慣了的唐刀長短相近的替代品。

路元清手腕翻轉,在空氣中隨意試揮兩下,感覺重量也相差不大,便把它握在手中,另一隻手垂在身側,做好隨時取槍的準備,這才揚起長刀,一刀砍下!

“噌——!”

刺耳的金鐵交鳴霎時劃破清晨的寂靜,刀上傳來一陣巨震。

製式長刀雖然比不上係統出品,但做工也絕不粗糙,一擊之下,卻竟然沒能砍斷這截足肢。

足肢僅僅被摜得徹底歪倒下去,埋在土中的那端也因而徹底翻翹出來,帶出一大蓬泥土。

原來它早就斷了,斷麵糊滿黑泥,看不清原本形狀,露出底下一個胳膊粗細的洞。

緊接著,警覺在腦中尖嘯,揚起的泥土中,有某樣東西箭射而出!

路元清甚至沒看清來物,身體已經搶先反應過來,朝後閃身避讓。

剛劈下的刀順勢上挑,左臂也同時抬起,護住頭臉。

紛紛揚揚的羽絨隨之飄落滿地,簡直像下了另一場雪,模糊了麵前的視線。

但她依然在縫隙之中,看到某個暗褐色的東西,已經逼近眼前!

刀鋒傳來某種柔韌之極的觸感,像是一個裝得鼓囊囊的水袋被劃破,粘膩的液體隨之噴湧而出,正順著刀身傾瀉而下……

路元清頓時渾身寒毛聳立,她連想也不想,立刻鬆開刀柄,又一連倒退好幾步。

瞬息間,擋住腦袋的那條左臂上,厚重的冬衣不知怎麼竟多出一個大洞,邊緣的布料還在迅速發黑卷曲,繼續擴大。

路元清以最快的速度拉開拉鏈,直接脫掉外套,甩在地上。

伴隨著一陣如同沸水融冰的“嗤嗤”聲,她終於看清楚,原先那個手腕粗細的洞口裡,有一隻暗褐色的軟體動物,正以異常靈活的姿態收縮身軀,爬回其中,迅速消失不見。

路元清剛才那一刀,直接切斷了它,地上留下了一截同樣柔軟的殘肢。

殘肢無聲地翻卷蠕動著,似乎還在找尋原本的身體,靈巧得甚至有些惡心。

它的斷口抻出層淺色的肉膜,某種粘膩的液體就從其上分泌流淌出來,明顯有極強的腐蝕性,就連扔在附近的長刀,都已經蝕斷成叁截,冒出細小的青煙。

這詭異的東西似乎很懼怕陽光,隨著太陽逐漸燦盛,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輕,片刻之後,便緩慢地卷曲成一團,不再動彈。

路元清皺眉,又退開幾步,這才抬起左手看了看。

溫熱的血在指掌中流淌,滲進貼身的衣袖裡去。

電光石火間,冬衣外套擋掉了絕大部分腐蝕性液體,但手背依然被濺上了幾滴。

就那麼幾滴,依然腐蝕掉一塊皮膚,再耽誤這麼一會兒,整隻左手已然鮮血淋漓。

“……”

自打重生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受傷,路元清盯著傷口,甚至還短暫地愣了幾秒,慢慢吐出一口氣。

即將找到謝心的誘惑對自己來說,還是太過強烈,居然忘了一直以來謹慎行事的原則。

她不再猶豫,當即退到廣場邊沿,才從倉庫取出一瓶水,低頭衝洗傷口。

手上傷勢看著駭人,但路元清明白,自己被係統加強過身體耐性,才會隻有一點皮肉傷,如果換成彆人在這裡,恐怕要當場爛進骨頭,左手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說。

下一秒,她身形一晃,整個人從原地驟然消失。

“咻——啪——砰!”

第一聲,是利箭擊穿長空的厲響。

毫無前兆,一根碳素弩箭直射向路元清原本站立的地方,箭矢來勢之猛,恰好擊穿墜落的水瓶,還向泥土裡直沒進去,隻露出一點尾端,在晨光之下微微晃動。

第二聲,是玻璃被撞碎的脆聲。

叁樓窗戶後的人還來不及收回手弩,眼前便鬼魅般憑空閃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路元清麵色冷凝,猶在淌血的左手單臂扶住窗棱,全力之下,整扇窗戶連帶窗框都被一腳踢爆!

勁風呼嘯,暗藍色的窗簾裹著碎玻璃向內翻卷,那名偷襲的弩手,也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踹在胸口,朝屋內仰倒。

她來得實在太快,房間裡的叁個人全都沒能反應過來,弩手栽倒下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抓到機會的緊張與歡喜。

第叁聲,便是子彈擊發!

一看清另外兩人的臉,路元清毫不遲疑,直接拔槍。

大口徑近距離擊發,就站在窗邊的男人連半個字都沒說出來,幾乎大半個腦袋便被粗暴掀飛,紅紅白白的腦容物在他身側的牆壁霎時迸開!

瞬息之後,房內隻剩下一個戴著導遊帽的女人,她足足愣怔了十幾秒,整個人栽倒在椅子上,劇烈顫抖著,臉色慘白,一聲尖叫卻啞在喉嚨裡,發不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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