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女,你在阿婆屋裡看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桑雀抬頭,看到那西裝男竟然趴在牆頭,好奇地看她。
桑雀沒吭聲,西裝男人繼續滔滔不絕。
“我跟你港,這個阿婆絕對是大師級,要不是她老人家,我們老總前些天就死掉了,這徐家灣村啊,裡麵有不少阿飄,隻有阿婆能鎮住,你找阿婆就對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徐淑芬抱著一個古樸的木盒走出來,西裝男人立刻縮頭。
“你跑外麵做什麼去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桑雀搖搖頭表示她沒事,院子裡突然變‘乾淨’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裡麵的野神,還是因為她剛才陰童躁動的原因。
徐淑芬把懷中木盒展示給她,“這符承載了山神的力量,是我母親過世前畫的,她的道行比我要深很多,可惜符隻留了三張,我用去了兩張。我現在精力有限,還有彆的事要處理,沒工夫也沒時間做複雜的法事,就用這符直截了當一點。”
徐淑芬掀開木盒,捏出裡麵陳舊有年頭的黃紙符,遞給桑雀。
“這符你回去之後找個紅色福袋裝起來,隨身放,七天之後符要是化成灰燼,你身上的陰邪就算是除儘了。要是沒有,說明你身上陰邪的道行一般,你再把符拿來還我。”
徐淑芬對手上的符很自信,當年村上一個熊孩子鑽死人屋被勾了魂,叫魂過程中,回頭犯了禁忌,差點被留在陰界當童男,也是靠這符救回來的。
桑雀感覺徐淑芬說的符很像嚴道子那種鬼兵符,她抬手去接,手指剛剛捏住黃符,符上突然竄起一道綠色火苗,著了!
“這!!”
徐淑芬驚駭地瞪大眼,沒想到桑雀身上的陰邪這麼凶戾,她迅速做出反應,口中念誦古怪咒文,左手攥緊成拳,懸在燃燒的符紙上,鮮血從指縫滴落。
這一瞬間,桑雀雙指被牢牢吸附在符紙上,她看到一股股黑流從神龕內洶湧而出,衝入徐淑芬後背。
徐淑芬外露的皮膚上,開出黑色的樹狀紋路,像活物一樣,朝著符紙蔓延。
強烈地危機感迫使桑雀掙紮,她猛地鬆開雙指。
哢嚓!
伴隨著一聲裂響,洶湧的黑流瞬間灰飛煙滅,徐淑芬手中的符紙燃燒殆儘。
徐淑芬麵色蒼白,驚愕轉頭,快步衝進屋內,發現神龕裡的山神雕像裂開了。
一直在牆頭圍觀的西裝男沒有看到那股來自山神雕像的黑流,光是其他那些景象,就嚇得他屁滾尿流。
桑雀根本沒注意到西裝男,隻是對剛才的情況心有餘悸,她忽然意識到,現代世界可能沒有神。
就像她從詭異世界了解到的鬼神,先鬼後神,神就是鬼,是有香火供奉的鬼。
借鬼神的力量驅邪,跟用邪祟滅殺邪祟沒有區彆,徐淑芬供奉的山神看著恐怖,實力恐怕隻跟陰童差不多。
徐淑芬麵色沉重地從屋裡走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桑雀半天,歎氣。
“閨女,你身上的東西我無能為力。自打原來的山神廟沒了,山神的力量就在減弱。現在,一直拜山神的徐家灣村也散了,沒了香火,山神不再是以前的山神了。”
對於這個結果,桑雀並沒有過多的意外,可以說在意料之內。
“沒事,今天謝謝您了,白白浪費您一張符,您需要什麼,我可以補償給您。”
徐淑芬眯眼瞧著桑雀,能看到她麵帶黑氣,頭頂血光,是大凶之兆,是命不久矣之相。
這麼年輕的閨女,太可惜了。
徐淑芬搖搖頭,“沒事,沒幫上你,我心裡也不好受,要不,你再去南方那些正統的道觀或者廟裡試試,我倒是認識幾個人,但是他們的道行估計都不太高。”
“現在的年輕人,連老祖宗傳下的非遺傳承都不願意學,更何況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這些封建迷信本就在那個時代被毀掉不少,現在還能傳下來的也沒多少了,不掙錢的營生,也就沒人願意鑽研,我徐家到我這裡,也要斷根了。”
桑雀能看出徐淑芬的心酸,她頓了頓,又問道,“奶奶,我能請教您一些問題嗎?”
“問吧。”
桑雀取出手機,打開相冊,把徐義超的視頻截圖舉到徐淑芬麵前。
“您能……看到嗎?”
“這是徐慶雙家的大孫子,徐義超?”
“您再仔細看看,這裡。”
桑雀兩指擴張,放大徐義超右邊肩膀後麵,徐淑芬戴上老花鏡,接過手機眯眼仔細看,突然渾身一抖。
“這……這這……我當年不是都給他清理乾淨了嗎?怎麼還會……”
桑雀把徐義超的視頻找出來,跟徐淑芬坐在院中桌椅邊觀看。
看完之後,徐淑芬沉默地搖著蒲扇,一張臉更顯蒼老,半晌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