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真能保我無恙?”
蘇梁遠眯眼,“信不過我?若非我是男子,還用得著你?”
“外間避雨的也有其他女子,師叔為什麼偏偏找我?”
桑雀想爭取一點時間,並不是要蘇梁遠去抓其他人。
蘇梁遠冷哼,“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蕙蘭的怨念,沒靠近就被嚇死了,隻有修行人的血,才能助蕙蘭衝破封印。”
桑雀垂眸,做思考狀,片刻之後,她微微點頭,將玄玉從肩頭放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師叔護我。”
說完,桑雀伸手到包中,摸索了半天,從包中取出一把匕首,皺著眉頭一點點劃破掌心,鮮血溢出,室內空氣陡然躁動,銅鏡裡蕙蘭梳頭的動作微微停頓。
把匕首放回包中,桑雀轉向銅鏡,才一抬腳,突然轉身將手中陰物砸向蘇梁遠。
土塊上沾著她的血,在半空中迅速崩解,裡麵像隱翅蟲一樣的屍蟲展開翅膀,徑直衝向蘇梁遠。
蘇梁遠露出錯愕神情,整個身體煙霧般散開,屍蟲撲空。
蘇梁遠的身形出現在另一處,一抬頭,就對上桑雀狠厲的雙眼,她手中拿著一把染血崩口的殺豬刀,對著他狠狠斬下。
嘩!
血色刀光在黑夜中閃過,殺豬刀斷開兩半,掉落在地。
反噬同時來臨,桑雀脖子上縫線的傷口被無形的力量撕開,皮開肉綻,劇痛讓她渾身緊繃,感覺一把鈍刀磨過頸骨,鮮血頓時噴濺出來。
她來不及查看蘇梁遠什麼情況,伸出右手朝身後的房門上推去。
衝進門後黑暗,桑雀跌跪在地,鮮血灌進氣管,讓她呼吸困難不斷嘔血,她立刻抬起右手按住傷口,用厭勝錢的力量救命。
血灑在青黑色布滿汙跡的磚石上,桑雀驚住,這不是家裡的地麵。
桑雀抬頭,瞳孔震動。
手邊還是大通鋪,通鋪儘頭還是梳妝台和銅鏡,銅鏡裡的蕙蘭放下梳子,正從鏡中定定的看著她。
滾滾祟霧籠罩著整個屋子,桑雀最後的退路失效了,玄玉也不見蹤跡。
“你倒是藏了不少好手段,嚴道子莫不是已經死在你手中了?”
蘇梁遠的聲音傳來,他憑空出現在梳妝台邊,脖子上也有鮮血淋漓的傷口,卻並沒有要他的命,殺豬刀的力量被他強大的祟霧擋下了大半。
還有那隻屍蟲,也已經被他用祟霧隔絕在外。
桑雀成功的拖延了他的反擊,卻還是沒能逃出他的祟霧。
桑雀暗中看了眼右手掌心,卦象隻消失了一個,她以為她推開了門,實際上都是祟霧製造的幻覺。
從她被蘇梁遠帶進房裡時,房裡恐怕就隻有那個梳妝台是真的,其他門窗桌椅和大通鋪,都是祟霧製造的假象。
蘇梁遠這個層級的祟霧,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或許還有說書人的影響,畢竟說書人想要把蕙蘭放出來,讓故事變得更恐怖。
這是整個故事大勢,身在故事中,她要違抗大勢,所有的一切都會跟她作對,就像一些小說中,無論多麼厲害的人物,隻要擋了主角的路,最終都會慘死一樣。
但她怎麼可能就此認輸?
桑雀嘗試用鑰匙開啟戲樓,周圍祟霧強大的壓製力讓鑰匙悄無聲息。
滴答!滴答!
腦中的鐘表聲讓桑雀狂躁難安,她甩出一張鬼兵符附加在鐵劍上,拚著一口氣提劍就朝蘇梁遠砍去。
一劍斬下,蘇梁遠身體化霧。
“沒用的。”蘇梁遠輕蔑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桑雀回身掃劍,蘇梁遠的身體又一次被打散。
他每一次出現,桑雀就是一劍命中要害,速度之快,招式之準狠,令蘇梁遠咋舌。
桑雀在賭,賭蘇梁遠使用祟霧的反噬來臨時,能給她爭取一個開門逃跑的機會。
可惜,在明府的故事中,桑雀運勢不佳,蘇梁遠的反噬沒來,鏡中忽然爆發出滔天的血霧,滾滾如潮。
一雙紅指甲的手憑空出現在桑雀身後,一把按在她的肩膀。
桑雀驀地騰空倒飛,被生生拖入鏡中,但她的身體還停留在原地,被滾滾血霧無情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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