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寨裡。
入夜之後,所有活人都回到室內,繪製著符籙的大門緊閉著,將所有白僵放出來,在寨子裡遊蕩守衛。
匪寨深處那座依山而建的大廳內,各處火盆燃起照亮,今日輪休的五十多土匪分堆圍坐,拿著酒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鬨鬨哄哄。
上首位置,一個彪形大漢,臉上帶著刀疤,腰懸環首大刀,坐在鋪著虎皮的石頭座椅中,高舉酒碗。
“兄弟們,痛飲一碗!”
“敬大當家的!”
眾土匪滿飲碗中烈酒,暢快大笑。
大當家的麵前堆著這次打劫來的財物,還有二十幾個俘虜,被一群持刀的土匪關在大廳旁邊的木籠子裡。
地上也到處都是黏膩油亮的血跡,籠子前方有個大坑,坑旁放著幾個同樣沾滿血跡的木桶,屍體的腐臭味從坑中散發出來。
寇玉山縮在人群裡,剛才進來的時候,他看到坑底有五口被鎖鏈壓住的棺材。
兩個土匪用刀敲著籠子,看籠子裡的人嚇得大叫,他們惡狠狠地笑著。
鏢局的鏢師大都被他們殺了,剩下的,都是跟著鏢局隊伍一起前往望山城的客商,男人和女人被分開關著。
跟其他土匪不同,這群土匪沒有碰那些女人,反倒看護得很嚴,就好像有彆的用途一樣。
關押男人的籠門被打開,前麵一個身形瘦小的年輕男人被凶狠地拉出去,甩在地上。
“看這瘦得跟小雞仔似的,能放滿半桶血不?”
抓著瘦弱男子的土匪笑問周圍人,其他土匪紛紛調笑。
“估計半桶都沒有。”
“尿能尿半桶哈哈哈。”
瘦弱男人渾身顫抖,痛哭流涕地哀求。
“不要殺我,我家裡還有錢,你們給我家裡送信,我爹娘會送錢來的,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土匪硬扯著瘦弱男人到木桶前,抬腳一踹,瘦弱男人跪倒,一把刀直接抹過脖子。
“啊!!!”
被關起來的人嚇得尖叫,那個瘦弱男人就像殺雞一樣,被抓著頭發,對著木桶放血。
“下一個!”
又一個年紀大的男人被扯出來,直接嚇得尿了褲子,跪地哀求,可惜無濟於事。
尖叫聲,哭泣聲,哀求聲,惹得那群土匪哈哈大笑,他們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麵,該吃肉吃肉,該喝酒的喝酒。
一木桶裝滿,立刻有人拎起木桶,對著坑底的五口棺材潑下去。
砰砰!
棺材蓋子震動著,裡麵發出低沉的,類似野獸嘶吼的聲音。
坐在上首的大當家熊義拿起手邊黑色的鈴鐺搖了搖,棺材裡的動靜立刻停止。
熊義身邊一個穿文士袍的中年人立刻諂媚地笑,“大當家的,咱們曲二當家可真厲害,想出這快速養屍的法子,養一具白毛僵隻需要一個月時間,怕是再過上幾年,怕是鎮邪司都拿咱們沒辦法了!”
熊義得意的笑,“可惜曲二不願意,不然我這大當家的位置讓給他坐都成。”
“大當家的,咱曲二當家真的是……那個‘鈴醫’嗎?”中年文書試探性問道。
熊義喝酒的動作一頓,哼笑道,“大家都認為是,那就是了!你去給曲二當家的再送點好酒好肉過去,跟他說新到一批女的,讓他來挑。”
“唉!小的這就去。”
大廳門口位置,兩個土匪碰了下酒壇子,正要喝一口,其中一個吸吸鼻子,疑惑轉頭。
“什麼怪味,你聞到沒?”
另一個滿不在乎道,“血味尿騷味屍臭味,還能有什麼怪味?來喝!”
兩人仰頭飲酒,未曾注意到大門下麵,有煙霧和奇怪的液體流進來。
籠子那邊,一連五個人被抓出去,寇玉山實在看不下去,在那兩個土匪又來抓人時,他擋在了前麵。
寇玉山腦袋一低出了籠子,站直身體,那獐頭鼠目的土匪感覺大片陰影籠罩下來,抬頭看比他還高還魁梧的寇玉山,頓時樂了。
“呦嗬,還有這麼大個兒藏裡頭?兄弟,有沒有興趣留下來跟哥們一起在這山上逍遙快活啊?”
寇玉山怔了下,本來他還想著死就死,他要站著死,結果這群土匪給他來這個?
“乾不乾,給句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