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縣並沒有專門設立鎮邪司辦事的地方,這裡也隻有一個日遊使和十來個普通差役,平日就在白龍縣縣衙裡辦公。
桑雀去了之後,遞上文書,不一會就有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從裡麵出來,看起來比何不凝大不了幾歲。
鎮邪司的日遊和夜遊,都是年輕人居多,能活到中年的,很少。
這個年輕的日遊使並沒有因為桑雀是女的就輕慢,“在下白龍縣日遊許三,木蘭姑娘沒有和其他人一起來嗎?”
文書上寫明了幾個人來,許三很高興有人能來查平湖村的事情,就這一兩個月,那邊的霧氣已經把整個平湖範圍都籠罩了,周邊三個村子因此失蹤了不少人。
還影響了那些村民捕魚,前日還有一群村民堵在縣衙門口,請鎮邪司出麵處置。
在這世道,活不下去是死,被縣衙的人打,大不了還是死,所以逼急了那些村民,他們根本不怕縣衙的人。
身為鎮邪司的人,許三知道在這世道,香火願力的重要性,香火又由人提供,所以朝廷對每一縣的人口都有要求,提升本縣人口數量,也是縣官晉升的重要指標。
村民鬨事隻能驅離,不能用重刑。
為這,許三已經焦頭爛額了。
許三請桑雀和夏蟬進縣衙裡麵,稍微休息了下。
等了半個時辰,秦澤一人來到縣衙,說另外兩人去其他地方打聽平湖村的事情。
許三當即派人去叫張元忠過來。
“等等,我們能不能直接去張元忠家中查看?”桑雀提議道。
許三看向秦澤,桑雀本以為秦澤又會嘲諷她,沒想到秦澤對她的態度忽然和善起來。
“聽桑姑娘的,去張元忠家裡。”
秦澤甚至對桑雀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桑雀麵無表情,沒理。
許三親自帶他們過去,到張元忠家院外時,左鄰右舍都好奇的探頭看過來,桑雀仔細觀察了下,這裡的住戶院牆都不高,家家戶戶都曬著魚乾。
他們的灶房大都搭建在外麵,棚子下麵都有一口大水缸,水缸上砌了台子,有香爐和食物,供奉著一個小船雕像,船中有人,像是個老叟,但被鬥笠遮住麵容,臉也根本沒雕刻出來。
如此正常的神像,反倒讓桑雀有些不習慣了。
“張元忠!張元忠!”
許三叫門,不一會,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跑出來,穿著臟兮兮的衣服,臉也沒洗乾淨,給許三打開門。
“我爹睡著了,沒醒。”男孩說道。
許三蹙眉,“這懶漢,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莫不是又喝醉了?”
許三推門進去,男孩怯懦地捏著衣角站在門邊。
桑雀和夏蟬走在最後麵,玄玉一直望著隔壁院子的魚乾舔嘴,奈何桑雀交代過不準偷東西吃,玄玉也隻能舔舔嘴。
許三進去把喝醉的張元忠拎到院中,從灶房水缸裡舀了一瓢水潑臉上。
灶房的水缸上麵同樣有個神龕,隻是很久沒人祭拜過,結了蛛網,裡麵的神像也不見蹤跡。
張元忠立刻就醒了,“哎呦,這是,這不是許三爺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許三在那邊訓斥張元忠,又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從屋裡跑出來,同樣臟兮兮的,跑過來拉住男孩的手,小聲叫‘哥哥’。
“桑姑娘。”
許三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