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英這番話,許三摸向他一直放在袖子裡的信煙。
何不凝交代過,若是發現事態嚴重,他們處理不了,就放信煙,他會帶小五小六進來處理。
這種時候,許三也不再隱瞞幾人。
“何校尉此刻就在村外,要不我們請何校尉進來想辦法?”
聞言,秦澤幾人都麵露遲疑,萬彪直腸子,問道,“那這算不算我們考核失敗,是不是就不能當夜遊使了?”
這是重點,秦澤和趙啟都有這份顧慮。
“許三哥,先等等吧,我想再試試。”秦澤開口,萬彪用力點頭,趙啟滿頭是汗,他感覺他很有可能出不去了,既然都是死,倒不如死之前拚一次,興許能有轉機,不然平白讓人瞧不起。
幾人又看向桑雀,桑雀直接問喬英。
“村子周圍的霧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為什麼之前那幾十年都沒出問題,最近這半年卻成了這樣?”
喬英拉著張元忠,對他道,“村子裡的霧就是在我回來前那幾天出現的,村裡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特彆清楚。”
張元忠一臉懵,看看喬英又看看桑雀,想說話,喬英眼一瞪,他立刻閉嘴。
喬英看向小院正屋牆角下的神龕,繼續道,“其實我也是這次回來之後才知道,我們村的人,明麵上拜的是‘清江使’,實際上,我們拜的一直是‘魚婦’。”
秦澤他們幾個第一次聽到這詞,桑雀朝喬英看的地方掃了眼,對身旁的秦澤道,“勞煩把那個神像砸開看看,小心點。”
秦澤點點頭,現在對於桑雀的話,唯命是從,不敢遲疑。
他快步走過去,將神龕中的石龜神像取出來,本想用石頭砸,想了想,取出身上的十勝石匕首對著石龜刺下去。
匕首尖端一接觸石龜,石龜外殼當即碎開,裡麵果然有一個玻璃般透明的小雕像,其中蘊含著一道道青黑色的細絲,乍一看到,秦澤驚得將雕像扔出去,落在眾人麵前。
那雕像拳頭大小,半邊是魚,半邊是人,不是鮫人那種上半身人,下半身魚,而是左魚右人,樣子極其詭異。
桑雀掃了眼就收回目光,魚婦的形象跟遙真告訴她的一致。
喬英繼續對著張元忠道,“我們都是魚婦的子民,不管繁衍多少代,我們身體裡依舊有魚婦的血脈。我生孩子的時候做夢,也是受到了魚婦的召喚,讓我回來,將孩子獻給魚婦。原本我在生完大郎之後,就會受到魚婦影響,殺掉自己的男人,帶孩子回到村裡。”
聽到這裡,張元忠冷不丁一顫,試圖把他的袖子從喬英手裡抽走,喬英眼又一瞪,張元忠立刻縮脖子。
“幸好,元忠那時候讓我拜了‘蓑翁’,整個白龍縣還有周邊好幾個村子的漁民都拜蓑翁,蓑翁香火鼎盛,暫時幫我壓住了魚婦的影響,我才能順利生下二娘。但就是我回村前那幾天,我頻繁夢到村子和湖。”
“我發現我身上開始長出魚鱗,我當時太害怕了,就把身上的魚鱗全拔下來,可是沒有用,我始終能聽到一個聲音讓我帶著大郎和二娘回來,我閉上眼就能看到湖,看到魚婦。我還總看到元忠拿著刀,罵我是怪物,要殺我。”
張元忠恍然大悟,“難怪你那段時間總衝我發火,不讓我回家,明明我院子也掃了,菜地也澆了,你還讓我滾。”
張元忠委屈極了,奈何隻敢在背後發牢騷,在喬英麵前屁都不敢放。
喬英沒理他,“我知道我再不回來,最後肯定會釀成大禍,我就跟元忠大吵了一架,自己走了。我回來那天,村子外麵都是霧,但是進村之後就好了。”
“然後我感覺我一直渾渾噩噩的,不記得白天的事情,會突然發現自己在湖邊站著,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也試過離開,但是我走不出村子外麵的霧,無論怎麼走,最後又會回到村裡來。”
“我不記得很多事,但是我記得原來縣衙那位日遊老爺閻九爺,他來村子之後,突然發狂,殺了全村人,我記得自己被閻九爺砍下腦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