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客背著墨硯書走到桑雀身邊,示意桑雀去背地上的老頭,連一句解釋和說明也沒有,隻說了三個字。
“跟緊我。”
“左今也在哪?”桑雀一邊背起地上應該是老蠱師的老頭,一邊追問蓑衣客。
現在天快要亮,距離辰時應該不遠了,她必須找到華千棉,不能把她丟在這裡。
蓑衣客不吭聲,快步朝前走。
沒走兩步,周圍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一個個手持火銃的兵將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頃刻間就將惡鬼司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
每隔幾個人就有一個穿鎮邪司常服的日遊使或者夜遊使,其中不乏走陰人。
蒙蒙霧氣逐漸彌漫在周圍,是某種鬼域正在將這裡封閉。
丘萬鈞分開人群走到前麵,滿臉怒容,盯著蓑衣客罵道,“丞相當初真是瞎了眼救你一命,你到頭來竟然還是背叛了丞相大人!”
蓑衣客退到桑雀身邊,看了她一眼。
兩人對視的瞬間,桑雀就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進惡鬼司內反而更安全。
蓑衣客能把人從惡鬼司內帶出來,說明惡鬼司內那些屍奴不會傷害蓑衣客,說不定左今也離開時給那些屍奴下的命令就是聽從蓑衣客的吩咐或者信任蓑衣客。
而且桑雀還有一條退路,惡鬼司困不住她。
但這一係列的變故讓桑雀應接不暇,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蓑衣客不給桑雀思考的時間,也不等丘萬鈞招呼人動手,兩人腳下的影子突然從地上拔起化作屏障,蓑衣客和桑雀背著人默契轉身,幾步就從台階上衝下去。
丘萬鈞見狀,立刻吩咐身邊的人,“封閉鎮邪司,我沒出來之前,你們全都守在這裡,發生任何事都不準離開,一個蒼蠅也彆放走!”
丘萬鈞剛才去調集人手,發現好多人沒在,才突然意識到為何前些日子盛京城內一片太平,那些潛入者不冒頭。
偏偏從前天開始,盛京城內總是出現各種小亂子,昨日那些潛入者更是直接冒了出來,恐怕他們為的就是調走鎮邪司的主力,然後假意被抓,裡應外合,從鎮邪司內救人。
情急之下,丘萬鈞不再顧忌那麼多,果斷取出那片哭喪棒上的白紙點燃,這片紙能通知到定是真丞相,這點總錯不了!
看著白紙燒成灰,丘萬鈞按了按懷中的東西,不顧自己狀態還未完全恢複,直接衝入惡鬼司內,勢必要親手將兩人抓住。
地下惡鬼司內一片漆黑,蓑衣客帶著桑雀一進去,牢房門口那些屍奴紛紛圍攏上來。
“退下!”
蓑衣客大喝一聲,屍奴果真聽從他的命令,重新回到牢房門口站定不動。
盛京的惡鬼司內沒有關押任何鬼怪,隻做過渡之用,凡是抓進來的鬼怪,必須在三天內轉移到京州其他城池的惡鬼司內進行關押,絕不能給盛京城留下任何隱患。
“這裡有其他出路嗎?”桑雀問。
“沒有!”
桑雀心一沉,惡鬼司內陰寒刺骨,周圍的一切都是由十勝石製成,牢房的欄杆也是上好的雷擊棗木,上麵篆刻著道家符文,頭頂朱砂線縱橫交錯,懸掛金鈴和符紙。
陰童傳遞給桑雀痛苦的情緒,這裡讓陰童很不舒服,如同烈火灼身,桑雀受其影響,身上各處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
蓑衣客定是有什麼辦法,讓他可以長久的待在這裡,但他現在也顧不上桑雀,畢竟短時間內桑雀肯定扛得住。
腳步聲傳來,丘萬鈞從樓梯上緩步下來,堵在惡鬼司兩扇厚重的石門處,他頭頂還有一塊巨石,隻要觸動門內機關,巨石就會落下,屆時惡鬼司會被封死。
封死之後,惡鬼司內無論是人還是鬼都無法離開,除非有人從外部打破它。
“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桑姑娘,你還是勸他跟你一起束手就擒的好,看在你跟丞相大人的關係上,丞相大人必定會留你一條生路。”
丘萬鈞開口勸說,建水城那一戰對他影響頗大,要是真跟刺客拚起來,他必定會遭鬼怪反噬。
桑雀此刻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開門離開,隻要她關門夠快,丘萬鈞追不上來。
但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