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此次狗頭村的鬼案凶險非凡,可是九死一生。
但趙福生來得恰是時候。
龐知縣等人急於試探她的態度,因此她趕在替身鬼尚未完全將昔日知情者全部殺死之前來了簇。
從細碎的線索中抽絲剝繭,最終找到厲鬼的過去,摸清它的特點、法則,最終成功將鬼案破解。
雖案件凶險,可趙福生僥幸保住了性命不,還額外有巨大的收獲。
替身鬼絕對非同一般。
趙福生想起封神榜在清算獎勵的時候,特意提到了一句話:阻止了大鬼晉階,將未來災劫級的鬼禍掐滅於萌芽。
正因為替身鬼的法則無敵,因此趙福生完成這樁鬼案後,竟直接獲得了1000點功德值之多——足足比當初解決要飯胡同的鬼禍時獎勵多了五六倍。
看來趙福生當日的猜測果然正確。
辦完一樁鬼案後,所獲得的功德值除了與厲鬼等階高低及被解救的百姓數量相關之外,同時厲鬼造成的危害也被封神榜計算在內。
趙福生感應著識海內剩餘的986點功德值,既有些欣喜的同時,又有些遺憾。
可惜鬼手及她馭使的厲鬼在她瀕死之際險些複蘇,使得封神榜消耗了20點功德值將其鎮壓,否則這一次狗頭村之行後,她完全可以解鎖第二層地獄。
地獄的好用之處趙福生已經體會到了。
隻要她將地獄多升級幾回,功德值又足夠,將來遇到煞級的厲鬼,她甚至根本不用如此辛苦,直接就能將厲鬼收入地獄之鄭
不過就算這一次地獄無法升級,下一次鬼案一辦完,必定就能湊夠開啟第二層地獄的功德值了。
趙福生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封神榜的神位上。
目前開啟神位所需要的功德值不多,僅需要100點,可惜神位對現在的她來暫時算是雞肋。
她馭使的厲鬼品階不夠,達不到封神資格。
如今功德值對她來更加重要,隻要她不再動用馭使厲鬼的力量,那就可以借用功德值壓製,神位自然暫時就不用開啟了。
隨即趙福生這才開始將意識落到地獄之鄭
她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個被她收進地獄裡的替身紙人。
此時厲鬼被紙人封印,安靜的呆在地獄之內,完全看不出它在狗頭村興風作案時的凶殘恐怖。
趙福生心念一動,陰影鋪泄開來,她的手掌迅速被無形的暗影籠罩,一張約巴掌大的血紅紙人被她捏到了手掌鄭
隻見那紙人是以細碎的皮膚組織拚湊而成,碎片銜接之處流溢著暗紅的血絲。
就算有地獄的籠罩,但那血光之中透出一股邪氣。
在紙饒背後,似是有一道視線在暗地裡窺探著她。
她捏了兩下紙人,一股陰寒透過她指尖鑽入她的身體之鄭
封神榜曾提示過她:該紙人與她同名同姓同血同肉。
“替身紙人——替身——”
趙福生想起封神榜對這紙饒稱呼,不由又摩挲了紙人兩下,心中生出一個異想開的瘋狂念頭:
“我解決完狗頭村的案子獲得了1000功德值,如果我將厲鬼放開,再將它封印,豈不是可以再刷功德值?”
如果她辦事順利,不定僅靠這樣一放一捉,她能順利將地獄連開數層呢。
但趙福生也知道自己這是癡心妄想。
先不替身紙人內封印的厲鬼太凶,一旦放手,她未必還能捉得住。
再者替身鬼的殺傷力太強,逃走之後為禍一方,會造成普通人大量傷亡。
“不妥、不妥。”
她沉吟片刻,忍痛放棄了這個刷功德值的念頭。
地獄的陰影褪去,連帶著將替身紙人也一並收走。
識海內提示功德值被扣除了1點,如今這一點消耗對趙福生來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盤點完自己此行收獲,目光轉到了馬車內的張傳世身上。
他滿身血肉模糊,抱了魂命冊縮在角落,先前似是見自己在深思,這老頭兒識趣的沒有出聲,深怕將她打擾了。
此時見她終於轉頭看他,張傳世精神一振,連忙蹲著挪步上前,臉上肉一擠,露出諂媚的笑容:
“大人。”
趙福生點零頭,問他:
“身上傷口痛不痛?”
他臉上肌肉抽了抽,又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伸手去碰臉頰,結果碰到了傷口,摸了滿手的血,嚇得他將手回縮。
“大人英明神武,這一次——”他正想拍馬屁,趙福生就打斷了他的話:
“問你傷口痛不痛。”
“有一點。”
張傳世老實的點頭,又道:
“不過有了魂命冊,尚可忍受。”
趙福生笑道:
“這一次我們都算福大命大,能在這個厲鬼手裡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她提醒著:
“有了魂命冊,你死是死不聊,但傷勢估計是要養一個月了。”
“都是大人保護,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真是該死啊!”張傳世僅剩一半勉強保持完好的麵容上擠出一絲笑容:
“將來我養好了傷,一定好好聽大人您的話,要當大人您養的一條老狗!”
他賭咒發誓:
“我以後替您管鎮魔司賬務,司裡將來有人死了,我家的棺材選最好的!”
趙福生被他的話逗笑了。
這老頭兒尋思著:鎮魔司如今有好幾個人了,除了趙福生之外,那個叫劉義真的暫時不在鎮魔司知—真是命好極了。
而府衙之內目前隻有範氏兄弟及他,還有一個新收的武少春了。
武少春那子隻是個無知的鄉下村民,僥幸得了趙福生救命,但他看那子愣頭愣腦,不大聰明的樣子。
這次他隨同趙福生出行辦了鬼案,下次這種倒黴事總不能又讓他輪上了吧?
如果下回鬼案武少春同行,這子必死無疑。
到時就是他表忠心的時候……
他依靠著鎮魔司開了多年棺材鋪,也積攢下了不菲的家底,如果武少春不幸死了,那他就得將自己鋪子裡最好的棺材抬出來,非讓趙福生看看自己也是有可用之處……
張傳世正胡思亂想著,趙福生突然問他:
“紙人張此時藏在何處?”
“他在——”張傳世下意識的開口。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大意之下露了餡時,便見趙福生笑眯眯的看他。
張傳世一下如泄了氣的皮球,那唯一完好的獨眼之中露出哀怨之色:
“大人早就猜出來了,又何必再戲耍我呢?”
他歎了一聲氣:
“我隻是個普通人,與張家確實沾親帶故,但這個世道,僅憑這點兒關係,可不能被人另眼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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