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底鬼現(1 / 1)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其實一旁的苟老四先開始看張傳世後背烙印時有些害怕,後又聽說這鬼印能擋鬼時,也有些想要,但他不是鎮魔司的人,隻是因緣巧合之下與眾人同行前往鬼村辦案,因此不敢出聲祈求。

見眾人都得到了應允,他垂頭喪氣的低下了腦袋。

“好了,彆說閒話了,船來了。”

趙福生將鎮魔司內部的矛盾安撫住,重新提起正事。

她一提到‘船’,所有人神情一凜,轉頭往河麵看去。

大家先前被鬼印吸引住了心神,竟然忘了這條詭異的渡船正在被風浪送往莊家村的方向。

隻見那條黑色的小船被風浪推送過來,此時停靠在河邊。

波濤翻滾的河麵水流依舊湍急,但是那船卻似是底下沉了重錨,平穩的停靠在河岸邊。

任憑風浪拍打,仍紋絲不移,安靜的靠在岸邊等待著即將上船的客人。

從外表看來,這鬼船已經上了年頭,船體斑駁,露出內裡漆黑的腐木,看上去似是不堪風浪,隨時都會散體的樣子。

隔著十來丈的距離,船身散發出一種陰寒不詳的氣息,仿佛會將上船的客人帶入死亡之地。

說來奇怪。

張傳世開始對於這黑船的到來感到不安,有種打從心底而生的恐懼,仿佛此物會要了他的命。

可此時就算是他花在手,鬼船也到了,但不知是不是趙福生先前所說的話,以及後背才剛背上的鬼物烙印給了他無窮的勇氣,他竟然不再像之前一樣害怕了。

“大人,我們上船嗎?”

張傳世問道。

趙福生看著那船,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這船果然是衝著我們來的。”說完,她看了一旁的張傳世一眼,目光落到了他手裡握著的那朵詭異紅花上,心中暗忖:主要可能是衝著張傳世來的。

張傳世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趙福生道:

“我們先不忙上船,後退一段距離,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怪事,如果能將那厲鬼引出來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她雙手環胸,往後疾退了數步,與先前站立的位置拉出了兩丈多的距離,幾乎要退回到斜坡之下。

範無救及張傳世等人見她這樣做,也跟著往後退去。

眾人退上斜坡的第一層階梯。

剛一站定,便見河水翻滾,隻見遠處的河麵正中似是燒得沸騰的水鍋,無數氣泡化為勁浪從水底處噴湧而出。

隨著這些水底氣泡湧出,一道道殷紅如血一般的水流夾雜其中,宛如地底藏了一個巨大的血池。

血水隨著浪花被卷入河水之中,隨即被稀釋,使得河水色澤變成一種暗黃並隱隱泛紅的色澤,透出一種使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詭異壓力。

“大人,河水變紅——不,變得更黃了——”

範無救看了河麵一眼,說道。

“不止。”

趙福生平靜的應答,伸手指著河邊:

“你們注意看,河麵的水位也在上漲,已經快要淹沒我們先前站立的位置。”

她這樣一說之後,眾人心中倏地一驚,低頭看去,果然就見水位此時飛速上漲。

莊家村斜坡下,河麵也並非完全平整。

靠近斜坡方向略高,河岸稍低,水平麵離斜坡階梯約有十丈的距離——這個距離是經由趙福生親自目測過的。

可隨著船隻到來,眾人跟著趙福生一路後退至斜坡後,河浪開始發生變化,水流更急,且河麵似是在往外拓寬,水位上漲,頃刻功夫,已經淹沒至眾人先前站立的位置。

隨著水位一漲,那原本停靠在河岸邊一動不動的黑色小船也跟著水波晃晃悠悠的往眾人的方向靠。

十丈距離——

九丈距離——

……

五丈距離——

水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頃刻功夫,有一層水浪再往上卷時,已經可以撲打到斜坡人為挖出來的小階梯。

趙福生低頭去看,隻見腳下水已經快漲了上來,階梯下方的草叢被水流淹沒。

草叢一被水淹,便隨即被這河水卷去生命,頃刻間變成枯黑如海帶般的水底藻類,在水下遊曳。

“水底不對勁兒。”趙福生看了一眼河水,臉色嚴肅的道。

眾人聞言便都俯身去看,範無救甚至蹲了下來,定睛一望——細看之下,這條上嘉江途經莊家村的分支水流其實頗為乾淨清澈,但水底下卻似是密布了大量絞繞成團的細長黑色絲縷。

這些絲縷在水中猶如活物,隨水流蠕動鑽腎,形同鐵線蟲一般,經過水流的映照,使得河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紅色。

“這是——”

範無救看了一眼,伸手想進水中去撈。

但他才剛一伸手,趙福生就揪住了他後頸衣裳。

她馭鬼後力大無窮,將範無救提起來時,他還維持著蹲地想往水中撈東西的姿勢:

“福生——”範無救雙腿彎折懸空,衣領勒住他脖頸,身體晃了半圈。

趙福生麵無表情將他放落下地:

“你不要命了?”

“……”

張傳世露出一言難儘的幽怨神情,看了趙福生一眼,似是想說話,但他反手摸了摸後背,又覺得有些踏實,沒有出聲。

“我就看看。”

範無救怏怏的道,說話時偷偷也去看張傳世的後背,臉上露出不服氣的神情。

“我這次可沒有多餘的力量再打鬼神印,你要被拉進江底,回頭隻能給你立個衣冠塚。”趙福生看出他心中的小九九,冷漠的警告了他兩句。

“我知道了。”範無救聞言嚇得直咧嘴,拚命點頭,不敢再打其他主意。

“老張,你用花挑一根這線看看。”趙福生警告完範無救,又轉頭衝張傳世吩咐。

張傳世點了點頭。

他拿這詭異的花也沒了脾氣,扔又扔不掉,仿佛與他綁定,此時這河水裡有古怪,正好有毒攻毒,看是河水可怕,還是這死人身上開出的花更可怕。

張傳世半點兒沒有憐花之心,舉著花猛的紮入水裡。

花瓣一入水後,無數水中的黑色絲縷宛如受到了感召,紛紛往花朵湧來。

眨眼間,萬千根細如牛毛的絲縷鑽入花瓣之中,張傳世將這紮滿了黑長絲線的花朵重新舉起時——‘嘩’,大量水流順著花瓣流落而下。

那些細長的絲縷在離開了水麵之後,則一一化為黑氣,散於天地。

吸飽了水光的花瓣閃著銀點似的水光,花朵周圍被大量黑氣縈繞,呈現出一種詭異無比的感覺。

“沒了?”

張傳世還沒將花倒過來,就見纏在花上的黑色細絲消失得一乾二淨。

“重新回到水裡了。”

趙福生應了一句。

眾人低頭再看,便見河底果然又重新彙聚了不少密集的黑色線團,此時隨著河流擺動而搖晃。

“先上傳再說吧。”趙福生道。

這一會兒功夫,河水再往上漲,已經淹沒至斜坡的第一層階梯,站在最下方的趙福生已經感到腳尖鞋麵濡濕。

而隨著河水的上漲,那可怕的黑船也在不停的靠近,離眾人僅有半丈左右的距離而已。

大家一見黑船,心中有些犯怵,趙福生道:

“如果不上船,水會不停的上漲,我們已經進入鬼域之中,跑恐怕是跑不了的。”

她一句話說得眾人心中發沉。

張傳世是其餘幾人中最鎮定的,聞言就道:

“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也躲不掉,上就上。”

“你老小子得了便宜敢說大話了。”範無救吐槽他。

張傳世想打他,但眼角餘光看到趙福生神情嚴肅,知道此時不是打鬨之時,便冷哼一聲,將範無救嘴賤的賬記在心裡。

河水漲得越來越快,幾人說話的功夫,船已經被水浪推到眾人身側,再一次停靠。

離得近了之後,眾人再看這船,便越發覺得膽顫心驚。

船身十分破舊,表麵被水流腐蝕,興許是常年浸泡在河流之中,船體散發出一種潮濕森寒之感,仿佛光是離得近些,便讓人感到一種打從心裡生出的寒意。

“上船、上船。”

趙福生招呼著,自己卻老實往後退了兩步:

“老張,上船。”

“……”

張傳世也有些怵,但他想到自己後背上被烙下的鬼印,又生出幾分底氣:

“大人,你爹娘靈不靈啊?”

“你放心就是,至少救你一次不成問題。”趙福生道。

“才、才一次?”張傳世的重點放在‘一次’上,他性情中貪婪吝嗇的一麵占據了上風,深怕自己貿然將保命的機會消耗掉了,立即就把即將邁出去的腳又緩緩收回。

“老張,你再不走,我擠你掉水裡。”

範無救一見他小動作,不由罵罵咧咧的威脅他。

“狗東西,你敢!”張傳世忍不住罵了他一聲。

但範無救是個莽子!

沒有了範必死這樣精打細算的兄長約束,範無救想一出是一出,沒什麼他不敢的。

趙福生在一旁袖手旁觀,對範無救的話沒有出聲。

她似笑非笑盯著張傳世看,顯然她並不反對範無救的提議。

張傳世摸清了她的態度,將心一橫,伸手抓住了黑船的船沿,咒罵著爬上了船去。

他爬船的時候還有些恐慌,但這期間並沒有怪事發生,也沒有厲鬼現形。

張傳世一順利上船,頓時由驚轉喜,坐穩之後喊道:

“大人,沒事。”

見他無事發生,範無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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