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縣城出事(1 / 1)

第四百一十四章

牛深一腳、淺一腳的越過草亭,先前還在感歎的錢發一下愣住。

“籲、籲——”他一連發出數聲吆喝。

牛並沒有停下腳步,拉著車踩著腳印一步步往前走。

“嘿,這畜生——”錢發一下呆住,惱怒之下提鞭抽了兩下。

鞭子打在牛身上,發出響亮的聲音,牛發出吃痛的嘶鳴,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反倒走得更急。

“彆打了。”

趙福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連忙喝斥了一聲。

錢發道:

“大人彆擔憂,興許是這畜生不聽使喚,我下車將它攔住——”說完,他作勢欲起身。

“你彆下車!”趙福生沉聲道,語氣裡已經隱隱帶上了命令。

她這樣的話一說,車內其他人頓時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錢發愣了一愣,下意識的想轉頭,雖說沒有出聲,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身體一個激靈,隨即開始抖了起來。

“大人,是不是、是不是--”錢發顫聲開口,說到後來,自己也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趙福生道:

“彆怕,你就這樣坐在車上,看牛要往哪裡走。”

丁大同低聲道:

“大人,此地有怪異嗎?”

“地麵有些腳印而已。”趙福生平靜的道。

這樣一來,眾人便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東屏村的鬼案本來就沒了結,隻是暫時被趙福生以厲鬼力量強行打破僵局,鬼案根源還沒找到,此時再次出現腳印也並不稀奇。

趙福生道:

“大同,你跟陶立方二人下車一趟,去跟後頭的車輛說了一聲——”

“……”丁大同聽聞這話,麵露苦色。

他看了陶立方一眼,後者聽到趙福生的吩咐,有些欣喜,丁大同卻道:

“大人,我跟薑英、鐘瑤去行不行?”

被他點到名的二人也急急跟著起身,丁大同又道:

“實在不行,胡容也行。”

陶立方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

他倒不是跟自己昔日的老上司擺臉色,而是他本身就麵相陰沉,馭鬼後更是神情瘮人,再加上馭使的厲鬼特殊,時間一長便給人一種喪眉冷眼之感。

此時一旦沒了笑臉,看上去就一臉不懷好意,仿佛滿肚子壞水。

陶立方馭使的厲鬼能轉移鬼物殺人法則。

遇鬼之後這樣的鬼物能令他暫時擺脫危險,但與他同行的人則會被迫分擔被他轉移的壓力。

丁大同說完之後,趙福生沒有回答,而是心念一轉,又問錢發:

“這牛前行的方向是哪,你知道嗎?”

錢發戰戰兢兢的道:

“村子,是村子,何家村,就在前麵的方向——”

“嗯。”趙福生應了一聲,接著對丁大同道:

“就跟後麵的人說,此時已經入夜,天黑路滑不大好走,前麵有村莊,便暫時借宿一晚。”

說完,又溫聲道:

“去吧,有滿周看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她這樣一說,丁大同立馬鬆了口氣,陶立方也擠出笑意。

二人動作麻溜的跳下車來。

車底全是爛泥,布滿了淩亂的腳印,二人腳一落地,隨即陷入爛泥中,套入泥地內的一雙腳印裡。

但眾人是從東屏村一路走過來的,腳上早不知套了多少腳印,當即也不以為意,踩著爛泥一深一淺的往後頭走,很快將趙福生的交待轉達了過去。

丁大同二人辦完了差事折轉回來,靠近趙福生的車輛旁時,這位昔日的上下級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神情。

反正牛車的速度不快,二人在爛泥地中走了一圈,腳上滿是爛泥,便沒有再回車上,而是跟在車子旁邊步行。

“大人,我看到村子了。”

隨著牛車前行,一個矮破的村莊出現在丁大同的眼前。

村莊所在的位置較低。

一層層梯田錯落有致的環繞著下方的莊子,將呈胡同合院樣式的村莊包圍在內。

“今年雨水真的多。”

錢發感歎了一聲。

那梯田之中蓄滿了水。

雖說良田本來就少不了水灌,但是水一多了,也成災禍。

錢發是村鎮人,一見這些良田受了水災,難免有些心疼:

“這何家村的田地可是肥田,每年收成不少的,今年這樣一折騰,若是那水不退,明年可怕是要賣兒賣女的。”

說話的功夫間,車輛的輪子不知軋到了什麼,‘哐鐺’一聲,車子晃了兩下,一側輪子騰空。

錢發深怕車子側翻進爛泥中,嚇得緊緊將車板抓住。

好在片刻後,懸空的車輪子‘哐鐺’落地,晃了兩下,又緩緩前行。

車子下行,一會兒功夫車子便出現在村內。

從先前的高處俯瞰到入村,兩地距離不超過十丈遠,但卻像是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村莊內竟然在下雨!

錢發雖然沒有經曆東屏村鬼案,但他卻是黃蟆鎮的人,是經曆過險些被鬼域包圍的危機。

他先前意識到了不妙,可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一見村中細雨,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大、大人,這裡有雨啊——”他音調都變了。

直到進村後,在東屏村中時熟悉的陰煞感撲麵而來,趙福生反倒沉靜下心神。

“不怕,有雨就有雨,把這裡的問題解決了,正好歇息一晚,明日早些上路。”

這會兒還沒有徹底夜黑,可是莊子卻像是死一般沉寂。

村中看起來房舍分布緊密,看上去似是住了二、三十戶人家,可村子內卻靜謐異常,仿佛沒有活人氣息。

“滿周,這裡有人嗎?”

趙福生問了一句。

車頂上傳來小丫頭脆聲聲的回答:

“有!”

本來寒毛直立的錢發聽到聲音從車頂傳來,不由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便見車頂上一個小孩盤膝而坐,他吃驚道:

“這小閨女幾時爬上車的?”

趙福生沒有回他這話,而是從車內出來。

隻見村內的地麵已經積蓄了一些水窪,車輪已經沒入水流之中七八寸。

那前方拉車的牛四肢有一半已經陷入水窪中,那渾濁帶著臭氣的水幾乎要淹沒到牛瘦骨嶙峋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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