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未知省市某無人區。
皓月當空,星移明滅。
此時已是深夜,廣袤的荒野之上了無人煙,隻有一捧篝火在這寂靜的夜裡“劈啪”作響,為這幅如墨的冷月夜圖點綴了一絲暖色的生氣。
此時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原來在這燃燒的火堆旁邊還坐著三個人,隻不過三人之間的距離略有些遠,不凝神觀察,這三個身影仿佛已經融進了夜色當中。
“林人語怎麼沒來?”
“姥姥的誰知道呢,大概死了吧。”
“不會又去舔那位大人的臭腳了吧,還等不等?”
“姥姥的等個屁,愛來不來,我先說。
早碰完,早睡覺。
上局遇到瞎子,她說預言已經應了,姥姥的,還是晚了一步。
這狗日的未來怎麼這麼難找?”
“我早就說過,跟騙子搶食沒前途的。
不說這個,【生命】出了個新人,勢頭很猛,以前沒見過,姓胡,叫胡璿。
這人不知道從哪而弄到了【誕育】的烙印,雖然還沒走上正路,但應該快了。
以後見了繞著點走,不然栽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姥姥的這種好事什麼時候輪得上我?
老胡,今天怎麼跟悶葫蘆一樣,說兩句?”
“寓言是假的,被甄奕耍了,晦氣,就這樣吧。”
“?”
“姥姥的,我說什麼來著。”
一陣冷風吹過,將三個身影同時吹散,也吹熄了篝火,吹的夜色重回冷寂。
...
未知,未知世界。
當白翡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發現自己漂浮在空中,視野所及之處儘是不斷坍縮的現實。
無窮無儘的物質崩滅成灰,如同瀑布一樣轟然下灌,於腳下萬丈深淵般的陰影之地彙聚,而後又滾入未知的虛空。
毀滅,周而複始的,發生在每個角落。
白翡看到這一切目光一凝,緊接著,臉上便綻開一抹最明豔的笑容。
【湮滅】!
恩主召見了她。
果然,自己的敬獻生效了!
祂終於注視了自己,並將自己從【秩序】的審判庭上救了出來。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覲神!
她不知道祂在哪裡,但她卻知道:
【湮滅】,無處不在!
此時此刻,作為一個被【神明】召見的幸運兒,白翡本應適當的表達自己的虔誠。
可她那冷如冰川的性格,卻又讓她無法“當麵”說出這些恭維的話。
於是,場麵就這麼沉默的持續下去......
直到這無時無刻不在湮滅的世界深處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歎息。
“唉......”
白翡身體一緊,意識被拋出此方世界,重回現實。
祂,為何歎氣?
這是她意識模糊之前最後思索的問題。
...
現實,未知省市某實驗室。
一隻枯瘦的手從實驗台上拾起了一本筆記,而後,另一隻肥胖的手顫巍巍的拿起筆,在這本筆記之上劃掉了幾個名字。
李執。
周鬆明。
王為進。
燕純。
這兩隻手的主人看著這些名字,搖頭苦歎。
“難啊,難啊,最近的切片,死的有點多了。
是時候補充一點新鮮血液了。”
說著,他放下了那本劃滿了斜線的筆記,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個碩大的透明實驗容器前。
隻見他用那隻胖手上長卷的指甲輕輕劃開了自己的太陽穴,而後緩慢的抽出了一縷渾濁的光團,拋進了容器之中。
在這團光芒撒進去的一瞬間,容器內漂浮的人類軀體,猛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
我叫......我......”
“你叫燕純,是祂的戰士。”
“燕......純,是祂的......戰士。”
燕純呆滯無神的雙眼看著麵前這位既年輕又老邁的陌生人,機械的重複著嘴裡的話。
...
現實,未知省市某民居。
李自然甫一睜眼,便看向了身前的床鋪。
在那柔軟的床上,躺著一位麵色蒼白的小姑娘,她看到哥哥回來,瞬間將眼眶中的淚水憋了回去,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