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崩陷前的監獄最好的逃脫方法是偽裝成懲戒騎士,那麼爆炸後最保險的手段便是冒充屍體。

這場災難死的人太多了,屍體堆積如山,變成一具屍體加入他們才是最正常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詭術大師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他模仿成了一具屍體,騙過了那些奮力刨土的騎士們。

但他的運氣似乎差了一點,就在他好不容易撐到被人挖出來丟進屍體堆的時候,程實來了。

而且不早不晚,正好看到他被拖出了坑。

於是,樂不可支的程實決定給這位曾經自稱是編劇的詭術大師寫一場戲,一場即興表演戲。

“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啊,尼古拉斯趙四。”

他並沒有直接去戳穿這位隊友,而是在四下環顧尋找著什麼,不一會兒便讓他找到了老鼠。

許多老鼠。

災後鼠多,哪怕崩塌的監獄砸死了不計其數的老鼠,可仍有幸運兒活了下來。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有那麼幾隻有後福的老鼠就“有幸”落入了程實的手中。

他偷偷摸摸的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一副普通的撲克牌,用膠水將撲克隱蔽的粘在了老鼠肚皮上,又將一些刺激藥水擠入老鼠的口鼻讓其變得狂躁,而後將這些“被改造”的老鼠們一股腦兒的扔向了屍堆方向。

監獄裡的老鼠雜食至極,它們喜歡吃肉,也喜歡吃死人肉,在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後,它們急需一頓飽餐來緩解自己的不適,於是一群紅著眼的老鼠瞬間聞著味兒四散而去。

這一幕在附近的城衛騎士眼中或許並不算是什麼異常,可在趙四眼裡

可要了命了。

他跟程實一樣早就看透了這是一場【欺詐】的內戰,所以在看到一群紅眼老鼠靠近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消失的獵人,蘇五!

他應該是位馴獸師,並且他還沒死!

那這些老鼠是不是他的手段,他想乾什麼?

不對,等等怎麼老鼠肚子上還貼著撲克?

魔術師?魔術師也還活著?還跟馴獸師聯手了?

難道他們知道了自己是引爆炸藥的人,所以聯手報複?

不好,要遭!

趙四躺不住了,危險正在靠近,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的偽裝屍體,因為沒人知道這些騙子隊友究竟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操作!

於是他動手了,周圍的騎士太多不允許他冒險去賭,所以保險起見他悄無聲息的改變了自己的姿態,發動抽象模仿將自己偽裝成了

一隻老鼠。

一隻巨大的老鼠。

這招對於城衛騎士們沒什麼用,因為趙四的目標是這些老鼠,這是他用來迷惑眼前這些老鼠的戲法!

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騙過這些老鼠,讓它們認為自己也是正在進食的鼠群中的一員,從而避過自己,不去啃咬自己。

不得不說這是風險最小也是最巧妙的方法,這位詭術大師的思路極佳,反應速度和表演也堪稱完美,簡直把這場即興表演給演活了!

任誰見了都不得不讚歎一聲“好!”。

就連編劇都寫不出這麼完美的劇本!

唯一可惜的就是,現場有一位喜歡挑刺的觀眾,而這位觀眾恰巧還是“編劇”。

程實在目睹了這一切後,強忍笑意向周圍的騎士同伴們提出了一個建議。

“鼠多致災,我覺得我們不能一味的挖掘廢墟,這些四處遊走的老鼠也要適當處理下,不然會給城市帶來疾病。

你們看那屍堆上的鼠群已經吃紅了眼,再這樣下去我怕它們會危及住在周圍的市民。

不如先燒一部分?

各位,還請退後一點,我來放火!”

有一說一,程實說的不是假話,他甚至都沒摸鼻子。

他隻是將自己的小心思藏在了這段誠懇的建議中,為蒙特拉尼解決麻煩的同時,順帶著解決了自己的訴求。

騎士們覺得他說的沒錯,於是紛紛後撤幾步,在屍堆四周空出一片空地來。

可也就是這幾步,讓趙四徹底失去了與城衛騎士們緩衝的空間,要知道無論是什麼【欺詐】天賦,在發動的時候總要追求一個合理性。

你可以篡改眾人沒看清的細節,也可以隱瞞大家記不清的真相,更可以渾水摸魚偽裝成另一個人,但前提是,不要產生太離譜的認知矛盾。

【欺詐】,哪怕沾有竊取而來的【混亂】手段,其本質還是在“欺”和“詐”,而不是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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