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催更達標,今日守信加更,我可不是什麼【欺詐】信徒!)

之後的日子大多都如這般,在蔣無寐眼裡,老甲不像是個凡人,倒像是【命運】的歌者,預言家。

幾乎小程實的每一個想法動作都能被他料到,而後遊刃有餘的化解。

就在這老甲織就的騙局中,小程實誠實的長大了。

他確實覺得這個世界沒有謊言也可以過的很好,因為所有的不好都被老甲用謊言擋在了家的外麵。

高考前夕,老甲在燒烤攤前撿彆人喝完的啤酒瓶子,聽到有一桌客人說起自家孩子是去年的高考狀元,他眼裡閃著羨慕的光盯著這人看了半天。

直到這人嚇得把酒乾了把瓶子給他,他才歎了口氣收了瓶子離開。

回家之後,看著伏在桌上學習的程實,他啥也沒說,就這麼坐在旁邊陪著。

程實感覺到老甲有些怪,就開口問:“老頭兒,咋了,沒撿過彆人?”

老甲嗤笑一聲嘴硬道:“怎麼可能,我撿的最多,撿了44個,老劉頭那慢的,最多撿了10個,還都是我剩下的。”

蔣無寐在屋頂聽了笑著點點頭,確實,老劉頭撿了44個,老甲撿了10個,還都是人家剩下的。

哦對了,還得加上狀元他爹親手遞過來的那個。

“怎麼,怕我考不好?”

“彆想這些,你啊,就按平時考,考成啥樣都比你爹強。”

“我也覺著。”

“你小子......”

老甲拍了拍桌子,父子二人笑作一團。

再後來,程實要上學了,家裡沒錢。

老甲愁的公園都不去了,在家門口轉了三天,還是趁著程實上學的時候敲開了孫姓女人家的門。

女人見老甲來了,錯愕的把他迎了進去。

老賈坐在沙發上沉默半天,開口就倆字:借錢。

女人一愣,走到臥室裡掀開床單,在搭成床榻的現金裡拿了幾遝,裝進自己的包裡放到了老甲麵前。

“用不了這麼多......我也還不起。”

女人抿了抿嘴,苦笑一聲:“這都是你的,不用還。”

“送出去的可就不算是我的嘍。”

女人惱了,指著老甲罵道:“你手裡的本事但凡漏出來一點,小實吃十輩子都夠了,為什麼不敢了?”

老甲摸了摸腦門,歎了口氣。

“騙子不得好死,賭徒沒有善終,你看看我,這就是下場,做人還是要誠實,這些臟東西不能讓他碰。”

“你享受了半輩子,臨了讓一個孩子跟你受苦?”

老甲愣了一下,轉而欣慰的笑道:“他不苦。”

女人顯然被他這自豪的表情氣到了,她沒好氣的對著老甲指指點點,最終還是沒罵出來。

“行行行,他不苦,我苦行了吧,借多少?”

“2萬,四年的學費夠了,生活費小實自己掙,我給你打欠條。”

“你會寫字?”女人嗤笑一聲,目露嫌棄。

“......”老甲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她盯著他看了半天,終究是歎了口氣,隨手拿了張紙開始寫,寫完了又熟練的取出了一盒嶄新的沒開過封的印泥,遞給老甲讓他按手印。

老甲是真不識字,他看著這看不懂的字據,隻認得上麵寫了個,數了十遍確認沒多個0後點了點頭,笑著問道:

“你這不會是高利貸吧?”

女人沒好氣道:“你簽不簽吧?不簽,一分錢沒有。”

老甲猶豫片刻,咬了咬牙,按了手印。

女人見他簽了,眼睛一亮,一把就把字據抽了過來,滿臉欣喜的捂在胸口就往屋裡走,連家裡的“客人”都不管了。

“自己拿,自己走,趕緊滾,見了你就煩。”

老甲歎了口氣,取了2萬,一分不多。

蔣無寐躺在屋頂聽牆角很好奇那紙上寫了什麼,於是在某天趁孫姓女人在門外溜達的時候撬開了她的保險櫃,將那封字據取出來看了一眼。

內容其實很簡潔,上麵寫著:

老賈欠孫玉盈元整,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還。

看到這蔣無寐樂了,誰家寫借條會用阿拉伯數字呢,一旦被人做了手腳,就如這孫姨一般在後麵補上無數個0,到時候算賬的時候說都說不清。

可轉瞬他便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自從他笑出聲的那一刻開始,小醜就不再是老甲而是他自己。

他強忍著撕爛這散發著酸臭味的收據的衝動,又給它完好無損的塞了回去。

再然後時間便到了程實去上大學的時候,父子倆在校門口告了彆,程實擁抱了新生活,而老甲並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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