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直拳中蘊含的力量太過恐怖,甚至於在不久前差點讓天蠍死於當場,所以程實被擊中後直接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倒飛出去,直到壓著圖拉丁砸在牆上,才臉色蒼白的停了下來,轉身半蹲而起。
他雖然擋住了大部分攻勢,但圖拉丁依然被濺射而出的【湮滅】之力沾染,血肉瞬間開始潰爛消失,整個人變得麵目全非。
再加上這一記重摔,昏迷的教首之子猛地醒來,剛一睜眼便是痛苦的慘叫出聲。
“啊——”
程實顧不上管身後的人了,他狂咳兩聲抬起了頭,一把抹去了嘴角的血,眼中剛閃過不屈的堅毅,可緊接著便又咳出了一口更加刺目的鮮血。
場上的局勢突然變化,這位還未發起攻勢的襲擊者轉眼便落入下風,成了被【湮滅】之力肆意摧殘的待宰羔羊。
“咳咳——好手段......”
程實一手捂肩,渾身微顫。
看到他這副樣子,墨殊微微一笑,不僅沒有靠近,反而是後撤了幾步。
“演得不錯,但血假了點,你的血包似乎過期了。”
“啊?”
程實往地上瞥了一眼發現第二口血的顏色確實有些偏暗,他嘴角一抽,臉色尷尬的站了起來。
他根本沒事,在【生生不息】的庇佑下,他甚至都不需要治療自己!
他都是裝的,他想陰對麵一把,可細節上出了點問題導致計劃被看破了。
於是程實隻好攤了攤手,歎氣道:“唉,撿來的東西就是不靠譜,過期的血包怎麼還有人用啊,真是的,浪費感情......”
墨殊聽了這話眼角一抽,看向程實略帶戲謔道:
“看來我們的約定失效了?”
程實懵逼的眨眨眼:“什麼約定?”
“......很好,既然如此,那他們全歸我了。”墨殊哼笑一聲,作勢欲走。
但程實根本沒有攔他的意思,不僅沒攔,反而是轉過了身去,將後背完全暴露在墨殊的麵前。
隻見他一把扶起了哀嚎的圖拉丁,順手打出一發治療術吊住了對方的命,而後用膠布糊住了他的嘴,再將他從窗戶裡推了出去。
等做完了這一切他才轉過身來漫不經心道:
“去吧,死兩個人怕什麼呢,他們又跟我沒關係,這年頭死的人還少嗎,隻要我自己還活著,管它個鬼。”
可正是因為程實這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墨殊看得眉頭一皺,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此地。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一個一如張祭祖般謹慎的玩家。
他在想,一個【命運】的信徒,一個在巔峰玩家嘴裡口口相傳的人,甚至還是甄奕的緋聞男友,這麼一個身份複雜的人,冒著風險過來突襲一趟,就為了救一個可有可無的npc,這正常嗎?
不正常,極度不正常。
神棍們從來都是最神秘的一群人,他們簡單的行為背後往往隱藏著極其複雜的心思,儘管對麵是個牧師,但墨殊同樣不敢大意。
他覺得程實要陰他,或許對方在來之前早就在周圍布好了口袋等著他離開去殺人,所以才一副淡定的樣子並未阻攔,而這也意味著附近大概會有【命運】的陷阱。
儘管對麵是個牧師,但到了他們這個分段,職業已經不再是限製了,誰的手裡還沒有些道具呢。
就比如他自己,不也有【欺詐】的賜予嗎。
所以在沒搞清楚對方的目的前,墨殊不敢妄動。
但他不動不意味著程實也不動。
當程實話音剛落的時候,他的手裡便出現了一把骰子,隻見他輕笑兩聲,便將這些骰子高高拋起,任由其灑向房中的各個角落。
墨殊看的目光一凝,勾著嘴角笑道:
“永不遺落的賭具,一個牧師選擇這種天賦,確實有趣。”
他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閒著,既然知道了程實是如何靠近的自己,自然就不可能讓對方故技重施,所以他揮了揮手,將整個房間裡的雜物再次敬獻給了他的恩主【湮滅】。
“有趣的還在後麵呢。”
程實絲毫沒停,他再次灑出一把骰子,墨殊皺了皺眉再次將這些骰子湮滅。
兩人就這麼一個灑一個丟,如此兩輪之後,墨殊笑了。
“你在拖延時間?
怎麼,你以為這麼點時間就能讓那個npc離開我的視線?”
程實也笑了,但他絲毫沒有回應,而是在拋出的骰子雨中趁機摻入了一個假麵。
墨殊本還在隨意的湮滅著這房間裡的東西,可當他突然看到在骰子中出現了一張從未見過的假麵時,他猛地一愣,收回了手中的【湮滅】之力。
不僅如此他的目光立刻盯住了程實的眼睛,企圖在程實的眼中發掘出這張假麵的端倪。
可程實並未理他,而是繼續灑著,不一會兒這骰子雨中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越來越多。
魔術帽,雜技服,馴獸鞭......還有一個長相古怪的血肉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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