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十一國慶假。
長達七天的假期,很多同學都約著一塊兒出去玩,旅個遊什麽的。
陸嚴河卻沒有這個時間,十月三號就要開始接著錄《年輕的日子》了。
這也是最後一次錄製,等這一次錄完,《年輕的日子》就錄完了。
在這之前,陸嚴河還要跟葉脈網和江印出版社談《跳起來》後麵的事兒。
陳思琦是在九月三十號那天晚上回來的。
陸嚴河去機場接她。
因為怕被拍到,陸嚴河連車都沒有下,就在機場的停車場等她。
車還是跟陳梓妍借的,他不會開車,又跟陳梓妍借了個司機。
兩個人第一反應都是黑了。
陸嚴河黑了。
陳思琦也黑了。
不過陸嚴河黑得更多一點。
陳思琦都笑了,問:「你怎麽黑了這麽多?你軍訓的時候沒有擦防曬霜嗎?」
「沒有。」陸嚴河搖頭,「後麵有部戲,我要演侍衛,需要這樣的形象,所以專門沒擦。」
「黑了看起來更英武一些。」陳思琦端詳著陸嚴河的臉,認真說道。
陸嚴河點頭,「我也覺得,比以前更帥了。」
「你以前沒這麽自戀。」陳思琦馬上吐槽。
陸嚴河笑著摸了摸鼻子。
陳思琦:「你彆總是摸鼻子,看著特傻。」
陸嚴河放下手,問:「你在江廣大學那邊怎麽樣?」
陳思琦:「挺好的,隻要遠離劉薇安,我就很好。」
陸嚴河問:「他們知道你回來了嗎?」
「知道。」陳思琦說,「對我不肯回家住這件事,兩個人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但我的態度很堅決,反對無效,我就住酒店。」
「你以後都不回去住了嗎?」陸嚴河驚訝地問。
「既然都決定要獨立了,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陳思琦說,「一本《跳起來》就讓我賺了幾十萬,養我自己幾年綽綽有餘了,他們再也彆想通過掌握我的經濟動脈來威脅我。」
陸嚴河看到陳思琦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也跟著笑了。
陳思琦對劉薇安的抵觸由來已久,陸嚴河還是頭一次看到陳思琦用這麽肆意的語氣提起她。
《跳起來》帶給陳思琦了一份底氣。
陸嚴河很高興,《跳起來》能夠給陳思琦帶來這樣一份底氣。
陳思琦說:「第一期取得成功以後,我們再去約稿比之前要容易多了,這幾天,我給好幾位作家老師都發去了邀稿函,他們都很熱情地回複了我們,願意為我們供稿。」
陸嚴河聽到陳思琦這麽說,也很高興。
陳思琦:「後麵我還是想每一期都邀請一到兩位公眾人物圍繞我們的主題來寫稿,你覺得呢?」
「可以啊,不過,我認識的藝人也不是很多,後麵能夠邀請的人也有限。」陸嚴河說,「後麵可能跟你一樣,也隻能通過邀請的方式,看看誰願意了。」
陳思琦點頭,說:「嗯,我們自媒體也準備開一個采訪的專欄,去采訪各界知名人士,其中娛樂圈的藝人就是很重要的部份,到時候我也會通過這個方式,向他們發出邀請的。」
陸嚴河有些驚訝,「《跳起來》的媒體號準備做采訪專欄嗎?」
「嗯。」陳思琦點頭,「這也是擴大《跳起來》影響力很重要的一個渠道,如果隻靠著一期期的書來積累讀者,會很難讓這本書被我們目標之外的市場人群看到,江印出版社和葉脈網的宣傳投放人群,在第一期宣傳的時候,大部分就已經覆蓋到了,但還有很多潛在的讀者,說不定都還不知道這本書,或者即使聽說了,也沒有讀過,通過采訪各個領域的名人,通過他們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也能夠讓《跳起來》被他們的關注者知道。」
陳思琦的這個思路當然是對的。隻不過,采訪並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
陸嚴河問:「那你準備邀請誰來負責采訪呢?」
「我本來是想要我們自己負責的,不過,我們並沒有經驗,所以,我準備先邀請知名記者來帶著我們做這個板塊。」陳思琦說,「由他們帶著我們做兩到三期,我們再開始自己做。」
陸嚴河本來還有些擔心,陳思琦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采訪不是隨便找幾個問題問對方就可以了,但看到陳思琦充滿鬥誌的神情,他又把自己的擔心給放下了。
陳思琦丶琳玉丶徐子君她們幾個人,陸嚴河都認識,她們無論是誰,都是肯努力而且學習能力很強的人,陸嚴河對她們有一種充分的信心,隻要她們自己想要做好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好。
這樣的信任當然有些理想主義,可是,理想主義也沒有關係。
陸嚴河想要做《跳起來》這本書,一是因為自己喜歡,二就是因為陳思琦。
陳思琦的想法,他隻要支持就好了。
陳思琦一直是一個有什麽想法就會努力去做的人。
這一點,她已經充分證明過,毋庸置疑了。
-
十月一日,國慶節。
當李治百照舊在早上十點才從床上爬起來之後,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趿著拖鞋走出房間,看到顏良正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著屏幕,一邊認真地寫著什麽。
「你在乾什麽?」李治百問。
顏良說:「看片,做筆記,學校布置了作業,要求我們每周提交一篇觀影心得,找一部電影分析研究裡麵的表演。」
「呃……」李治百張了張嘴,「好吧,好像我也寫過這樣的作業。」
「你是在網上抄的。」顏良馬上說,「我記得呢,我看著你抄的。」
李治百:「……」
他馬上轉頭四顧,問:「老陸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顏良說,「陳思琦從江廣回來了。」
「嗬,見色忘義的狗東西,女朋友一回來就跑了。」李治百冷哼一聲,「那他中午肯定也不回來吃飯了?」
「嗯,我午飯也要出去吃。」顏良說。
「啊?你要去哪兒吃?」李治百馬上問,「就扔我一個人?」
顏良說:「班上同學約好了中午一塊兒聚餐,你要跟我一塊兒去嗎?你要去的話,他們肯定很歡迎。」
李治百一聽,臉上馬上露出了抗拒之色,「那算了,烏泱泱的一堆人,我自己吃。」
顏良點頭,繼續看電影,時不時做筆記。
李治百刷了牙,洗了個臉,看著鏡子裡自己一頭鳥窩,想了想,用手扒拉了兩下,捋順了一點以後,就滿意地走出了洗漱間。
今天回趟家算了。
他這麽想著,就拿了車鑰匙,先一步出門了。
「我回家了。」李治百跟顏良說。
「那你晚上回來嗎?」顏良問。
「看情況吧,回頭再說。」李治百擺了擺手,走了。
他開車離開,結果倒好,路上堵得要死。
開了半天都沒有開出去一公裡。
放假,附近的學生都跑出來了,人多得很。
這路況堵得李治百一肚子火,正煩著呢,突然就看見前邊斑馬線上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影走過去。
李治百馬上眼睛一瞪,瞪大了。
秋靈警官?!
自從他們搬家以後,他們就很少見到秋靈警官了。
從前時不時偶遇一下,或者在小區附近約個燒烤丶麻辣燙,現在也很難了。
她怎麽來這裡了?
李治百的目光追著秋靈而去,然後就看到秋靈走到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麵前。
那男孩一看就是剛入學的新生,一臉的青澀,還黑,肯定是軍訓曬的。
那男孩看到秋靈,露出了靦腆的笑。
明明秋靈隻到人家下巴那兒,她卻一副大姐姐的樣子,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動作,夠親呢的!
李治百一下就不爽了。
「嘀嘀——」後麵的車按喇叭。
李治百回過神來,發現前麵可以走了。
他煩躁地往前開去,直到視線裡再也看不到秋靈和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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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以後,李治百戴著墨鏡跑回了這裡。
他把車停到了前麵,跑了回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那一幕就跟鉤子一樣勾著他的心,讓他滿腦子都是想著回來看看,然後,就回來了。
然而,秋靈跟那個男孩卻已經不在原地了。
李治百轉頭四顧,找了好一會兒,沒找到,不禁有些泄氣。
然後,他就被認了出來,周圍都是學生,被人認了出來,其他人也圍了過來,要簽名,要合影,人越來越多,險些造成擁堵事件。
李治百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實在不能這麽下去了,隻能強硬地一邊說著「抱歉」,一邊撥開人群,想辦法離開。
在一片混亂中,秋靈忽然出現了。
她突然從前麵的人群中出現,跟李治百目光交錯。
李治百眼睛裡露出驚喜之色。
可惜,墨鏡把他的驚喜之色都擋住了。
秋靈呈現出保鏢般的強勢,「不好意思,請讓一讓啊,李治百後麵還有彆的工作安排,請讓一讓!」
她完全偽裝成了李治百的保鏢,將李治百帶離了這個人群擁堵的街口,來到了一個餐廳。
李治百低著頭跟秋靈進去。
秋靈跟服務員溝通了兩句,服務員馬上點點頭,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包廂。
秋靈讓李治百先進去。
「你呢?」
「我還有個人在外麵坐著呢,我把他叫進來。」秋靈說。
李治百一聽,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笑容靦腆的男孩。
「不會是你男朋友吧?」李治百問。
秋靈:「瞎說什麽呢,我資助的一個孩子,今年考上了大學,我來看看他。」
「噢。」李治百的音調一瞬間變得輕快了幾分,「原來是這樣。」
秋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麽反應?」
李治百嘿嘿笑了一下,搖頭,說:「沒什麽反應,你去叫他唄,我先進去等你們。」
李治百說完,嘴角一翹,先進了包間。
秋靈隻覺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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