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砸本子,捋人物(大量《暮春》劇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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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畢戈從前在陸嚴河麵前都是胸有成竹的,對《暮春》這部電影,充滿自信和期待。

他從來沒有在陸嚴河麵前露出過這種擔心的一麵。

這讓陸嚴河很吃驚,完全沒有想到。主要是他真以為劉畢戈是一個過度自信丶從來不懷疑自己的人。

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一點沒有這樣的顧慮和擔憂。

劉畢戈嘴角苦澀地翹了翹,「沒有想到吧?」

「沒有。」陸嚴河誠實地搖頭,「我一直以為你很自信,百分之百相信你這部電影一定會成功。」

劉畢戈點頭,說:「我之前也這麽以為,在大部分時候,我都是這麽以為的。」

「那是什麽讓你變得患得患失了?」

劉畢戈:「不是什麽讓我變得患得患失了,是我沒法不在這個時候患得患失。」

陸嚴河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我以前看很多導演寫的自傳,還有一些文章,他們都說,拍攝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無論是多麽偉大的導演,在拍攝片場的時候,都會感覺世界末日一般。」劉畢戈歎了口氣,「以前我不理解,現在我理解為什麽他們這麽說了。」

陸嚴河遲疑了片刻,問:「為什麽這麽說?我感覺……我們拍攝還挺順利的。」

劉畢戈:「不是說我們拍攝不順利,而是那種實際拍出來的樣子跟自己腦海中想要拍出來的樣子的差距,讓我很挫敗,在我的腦海中,其實有著關於這部電影完整的樣子,它已經在我腦海中構築成了一個完整的影象故事,可是,它無法還原成現實。」

陸嚴河聞言,詫異地笑了。

「竟然是這樣。」他說。

陸嚴河還以為,劉畢戈是擔心這部電影之後取得的成績不好。

他說呢,感覺劉畢戈也不是那種會在製作過程中就為了結果患得患失的人。

至少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陸嚴河沒有覺得劉畢戈是這種人。

歸根結底,劉畢戈其實還是在顧慮電影拍攝的問題。

「儘人事,聽天命。」陸嚴河說,「我一直覺得,要做成一件事,除了自己的努力,很多時候還要靠天意,天意隻能等,隻有努力是自己能做到的,所以,把自己能做的百分之百地做了,其他的就隻能等天意了。」

劉畢戈反而驚訝地看了一眼陸嚴河。

「我以為你更相信人定勝天。」

「我確實相信人定勝天,但我也相信人總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陸嚴河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暮春》這個劇本,而且馬上就答應了下來,我要演這部電影嗎?」

「不是因為苗月是你的同學?」

「這有一定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從來沒有一部戲來找我演過一個高中生,還是這樣一個複雜的高中生角色。」陸嚴河說,「我喜歡這個故事,是因為它實際上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接近與疏遠,相遇與分離,這種人物關係的變化,讓我能夠感受到一種悵惘的情緒,讓我想起我上高中的時候,想要快一點長大,早一點結束高中,從無法自控的狀態裡離開,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劉畢戈怔怔地看著陸嚴河。

「到目前為止,我都覺得你拍的每一場戲,都始終圍繞著你最開始的創作意圖,沒有發生改變。」陸嚴河說,「而我也始終認為,你雖然是第一次拍電影,但你差的,也就是這一部電影,當這一部電影出來,它一定會成為你的代表作,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麽專注地去講人與人之間從親近到疏遠丶去探究人物心理與青春迷惘的電影了。」

這不是一個狗血的丶涉及了墮胎或者三角戀的青春愛情故事。

它講的是幾個少年少女在補習班相遇,偶然認識,慢慢熟悉,卻因為各自的成長陰影,關係變得複雜丶沉重和崩塌。

它講的是感情的脆弱,人的脆弱,以及少年人那些來如野火丶去如輕風丶無疾而終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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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戲,何晴晴來問陸嚴河,收工以後有沒有空,他們幾個人想要再跟他一起把劇本捋一下,把人物關係和心理狀態的變化捋一遍。

陸嚴河說好。

他們幾個就去了孔繁的房間。

嚴令羽說:「我其實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麽尹月會在看到孟白被他爸打了一巴掌以後,就對他另眼相看了。」

陸嚴河說:「孟白被他爸打了一巴掌,是因為他發現了他爸出軌,所以跟他爸較勁兒——算了,就說我吧,我在跟我爸較勁兒,他就因為我態度不好,抽了我這一耳光,恰好這一幕被尹月給看見了。我沒想到會在補習班再碰到這個女孩,因為之前被她看到了我被我爸抽巴掌,所以麵對你——」

他看向嚴令羽,接著說,「我內心其實有點難堪,才故意對你冷漠,藉以不跟你說話,不用打交道,也就不用提起這種尷尬的事情。」

嚴令羽點頭,「我對你另眼相看,是因為你被你爸抽了一耳光,還是因為你長得很帥呢?」

「那不如綜合一下,你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你看到一個長得很帥的男生被抽了一耳光以後,臉上還浮現出桀驁不馴的丶諷刺的笑。」陸嚴河說,「因為我這個反應,讓你有些意外。」

嚴令羽略一思索,「這樣好,否則我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動機,那其實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對你有了一點好奇。」

何晴晴說:「我還是按照之前所理解的,我知道尹月是一個挺高傲的女生,她平時在學校就挺出名的,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我其實有些羨慕她,沒想到在補習班跟她成了同桌,於是想要進一步了解她。」

她看著嚴令羽:「當我知道她對孟白產生了好奇之後,我就難免開始猜測,她是不是喜歡上孟白了,因為我跟於琅一直關係不錯,所以,當他問我尹月有沒有喜歡的人的時候,我說了一句可能有。」

孔繁拿著被他用筆畫得密密麻麻的劇本,說:「我知道孟白可能是尹月喜歡的人的時候,對孟白有了點嫉妒的情緒,正好碰到孟白鬼鬼祟祟丶形跡可疑,所以就跟了上去,沒想到看到了孟白在偷拍一對男女。」

「我偷偷喜歡著孟白。」王靜說,「但是,我是一個很普通也很自卑的女生,我從來不敢跟他表露心跡,事實上,他可能也根本不認識我,可是,我卻發現他經常在我家附近出現,我開始冒出一個念頭,我知道這個念頭基本上不現實,但我仍然忍不住這麽想,也許他也有點喜歡我,他在偷偷跟蹤我。」

嚴令羽繼續說:「我並沒有喜歡上孟白,我隻是疑惑,為什麽他能夠那麽坦然無畏地麵對他的父親,即使被抽了一耳光,也可以毫不畏懼地麵對他。我是一個彆人眼中的好學生,但我有一個從小就管我管得很嚴格的父親,他管我甚至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不允許我跟男生說一句話,到點要到家,嚴格控製著我在家外麵的行動,什麽時間做了什麽都要跟她說清楚,稍有頂撞或者反抗,他就會打我。我很恨我的父親,我一直夢想著什麽時候能夠找到我的母親,讓她來接我,離開這個恐怖的家。」

何晴晴說:「那一天尹月突然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左蘭蘭也一臉慘白,我沒有想到,尹月摔下樓梯以後,竟然沒有幾個人願意幫忙送她去醫院。還好這個時候孟白和於琅來了,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把尹月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幸好尹月隻是崴了腳,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這個時候,補習學校的老師和尹月的爸爸趕了過來,她爸爸一臉嚴肅跟我們道謝,我總覺得她爸爸的眼神有點凶悍,尤其是看向孟白和於琅的時候,他竟然還跟孟白和於琅說了一句,離尹月遠點。」

「尹月被她爸爸接走,我們幾個鬆了口氣,商量著一起到附近吃了午飯再回補習學校。」孔繁說,「結果,到了飯店門口,孟白忽然臉色一變,說自己還有點事,不跟我們吃了,說完就走了,臉色很難看,我們都很奇怪,但我們跟孟白不熟,也沒有多管,就自己去了,反而是王靜看著孟白離開的背影,眼神有點讓人容易多想。我們進了飯店,我發現之前孟白偷偷跟蹤的那對男女竟然也在飯店裡麵,我愣了一下。」

王靜抿住嘴,深吸一口氣,「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我媽媽跟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吃飯,其實這也不說明什麽,但是當我媽媽抬頭看到我的時候,本來還在說說笑笑的臉上突然像是僵硬了一般,我立刻意識到了一個最糟糕的可能性,我那一刻人都懵了,慌慌張張地說我還有作業沒有寫完,得回去寫,落荒而逃。」

何晴晴:「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知所措。」

孔繁說:「我的腦子裡麵很亂,不知道為什麽孟白會跟蹤左蘭蘭的母親,那個男人又是誰?」

……

似乎每一個人都進入到了他們角色的心理狀態之中,他們在講述自己的人物劇情線和動機的時候,都慢慢地代入了角色之中。

震驚,茫然,疑惑……

陸嚴河這一刻沒忍住站在一個置身事外的角度,看著他們幾個人,他們幾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變了,專注,集中,沉浸在自己的劇情線和視角裡。

他心想,都說他天賦高,是天才,在這裡的哪一個人不是呢?

每一個人入戲的狀態都讓陸嚴河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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