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新賽季新版本
短暫的死寂之中,槍聲如雷鳴霹靂。
子彈呼嘯而過。
在杠杆式步槍抬起的瞬間,樓封本能的忽略了,不以為意,可下一瞬間,便陡然,遍體生寒,察覺到狀況的不同,下意識的縮身躲閃。
當轟鳴聲擴散開來之後,才察覺到,眼前靈質護盾之上的深邃鑿痕。
乃至鬢間的惡寒。
一線銀光從他的額角擦過,自亂發中犁開了一隙,血色緩緩滲出,粘稠又冰冷,帶著陣陣眩暈。
煉金子彈!
還有彈頭內部的水銀……
察覺到材質的瞬間,他便已經自突如其來的領悟裡,毛骨悚然!
——流體煉金術?!
可水銀同樣是常見的煉金素材,即便是在現代煉金術的領域裡依然有著廣泛的應用,僅僅憑藉著一顆子彈,完全無法判斷虛實。
可他的心已經開始亂了。
捏著那一枚炸開之後的彈頭,他的眼瞳漸漸猩紅,再無法克製怒火:「斯蘭,殺了他們!」
「遵命——」
早已經等待許久的歸鄉騎士們再不猶豫,靈馬嘶鳴,悍然向著風騷走位的小牛馬馳騁突出!
宛如,鐵壁推進!
僅僅是十幾數騎的騎士,自列隊推進之中,卻封鎖了任何躲閃的空間,再不容許對手躲閃逃竄。
而就在疾馳的小三輪上麵,安安靜靜坐在後排的小安扯了一下季覺的衣角,終於發出了聲音:「他們先動手了,季覺哥。」
「嗯。」季覺頷首,「如今看來,確實沒辦法善了了。」
「是敵人的話,就沒有辦法了啊。」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問出了那個最後的問題:「可以殺掉嗎?」
有那麽一瞬間,季覺沉默了,回憶起臨行之前聞雯的囑托。
小安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乖乖巧巧,不吵不鬨。
因為他缺乏常識,確切的說,在安家那樣的地方長大,他從來不具備任何正常人應有的觀念,包括且不限於道德丶善惡和悲憫……就像是崖城人沒見過冬天一樣。
他對此心知肚明,所以,才會仰賴他人的輔助丶指導和思考。
所以,不要把複雜的事情交給他,也不要指望他會像是常人一樣的軟弱思考。他會保護你,奮不顧身,但不要指望他會將其他的人當做同類。
不要讓他和人動手,如非必要。
可現在,已經再沒有忍耐和退避的可能。
他說,「隨你喜歡。」
哢!
那一瞬間,好像有看不見的枷鎖鬆脫了。
那一張稚嫩姣好如女子的麵孔之上,浮現微笑,如此輕柔和明媚,像是遊樂園中沐浴陽光的孩子一樣。
因為有血落在了他的臉上。
季覺甚至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從自己身後消失的,隻是眨眼之間,那少年就如同霧氣一樣不見。
再緊接著,便已經跨越了數十米,出現在了靈體戰馬的麵前。
暗星自袖中劃出,夾在指尖。
如是,信手揮灑!
再然後,擦肩而過的戰馬和騎士,便如同迎麵撞上了看不見的利刃一樣,四分五裂,自慣性勢能之下向前拋灑而出,自空氣中勾勒出稍縱即逝的鮮豔血花!
再緊接著,淒嘯聲迸發,手指微動,袖中的鐵片就已經投射而出,自劍氣呼嘯之中化為一道白光,向前疾馳而去。
可緊接著,斯蘭的身影就驟然加速,自隊末瞬間衝到了最前,正麵擋在了投射出的鐵片前麵。他渾身籠罩在血色的重鎧之下,抬起手臂上的圓盾,遍布刀痕的盾牌和劍氣白光碰撞在一起,迸發出刺耳的巨響。
鐵片彈射開來,可緊接著,慘叫聲卻從他身旁響起。
折射的鐵片中居然再度迸發出了嶄新的力量,加速,矯正偏移,然後自側方貫入了另一個騎士的胸膛,鑿出了一個深邃的大洞!
血色噴湧,瞬間重創!
——擲壺儀書·驍箭!
斯蘭不為所動,甚至沒有移開眼睛,反手掛在馬鞍之上的投矛向前甩出,赫赫雷鳴迸發,投矛呼嘯,貫穿大地,釘進了安然原本所佇立的位置。
可那少年已經再度消失無蹤,宛如鬼魅那樣,出現在了他視線的死角——他的身後!暗星橫掃,勢如破竹的切裂了頭盔,可緊接著,和倒持的刀鋒碰撞在一處,迸射火花!
交鋒驟啟,可雙方卻毫無動容,神情依舊。
一者飽經戰事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而另一個人,從出生到現在,腦子裡就沒有過所謂的生死。
大群之道的殺戮機器和白鹿之道的獵人自瞬間碰撞,交鋒,變招,脫離。
斯蘭的麵甲之上,一線細細的裂痕浮現,貫穿眼眶,粘稠的血色從裂口之後滲出,幾乎自一擊之中被貫穿大腦。
而再度落地的小安甩手,一條血線自指尖滴落。
手臂之上的慘烈血口翻卷開來,然後又在肌肉的收束之下合攏,蓋住了裸露出的骨骼色彩。隻剩下半截袖子上漸漸渲染開來的猩紅。
他再度彈指。
袖中數十丶上百道鐵片飛出,仿佛化為漫天的星辰那樣,彙聚,化為洪流,浩蕩呼嘯而出,同歸鄉騎士的鐵流碰撞在一處。
瞬間,蒼白的劍氣染上了猩紅,鋼鐵摩擦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而無數散逸的劍氣自他的手中的暗星之上再度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