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板在市委邊上開了很多年,都是熟人了,不管客多滿,他都會留一到兩間包房空著,給隨時有可能過來吃飯的市委領導們。我也是跟著領導們沾了光,一來二去的,老板也就給我點麵子。”唐俊一邊往裡走一邊給秦峰解釋。
“這老板會做生意,人情世故把握的很到位,起來是虧了,實際上卻賺大發了。”秦峰笑著說著。
唐俊和秦峰兩個人坐了一個大包間,秦峰讓唐俊點菜,他則讓服務員上了一對茅台。
唐俊剛開始推脫,說是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酒,不然被領導聞到了影響不好,但是在秦峰的勸說下,半推半就也就來者不拒了。
兩個人正喝著,秦峰的手機響了起來,給他打電話的是山南縣組織部部長林斌。
老乾局是屬於組織部領導下的部門,秦峰也還兼任著組織部副部長,林斌是秦峰的首屬領導,可是在老乾局這半年,除了偶爾去組織部開會的時候林斌會與秦峰說幾句話,大部分的時候林斌都把秦峰當成了空氣。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秦峰抱歉地對唐俊道。
“沒關係,你這幾天電話會比較多。”唐俊笑著道。
秦峰沒明白唐俊的意思,接過了電話:“林部長,你好。”
“秦峰啊,還在市裡吧?”林斌笑嗬嗬地道。
秦峰詫異林斌怎麼會知道,不過還是點頭道:“對,部長有什麼吩咐?”
“秦峰啊,剛剛上麵來了調令,你這馬上就要到市委擔任大領導了,恭喜恭喜啊。”
“部長這話言重了。”秦峰對林斌沒什麼太多好感,也明白林斌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所以也就更對林斌不冷不熱了。
“晚上有沒有空?部裡想給你準備個歡送宴。”
秦峰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隨後道:“不好意思,部長,我這邊時間不太確定,可能不一定能安排過來。”
“理解理解,一切都根據你的時間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什麼時候安排。”林斌不僅不生氣,反而十分的“通情達理”。
秦峰掛斷了電話。
“體會到了世態炎涼、人情淡薄了吧?”唐俊笑著說著。
“唐主任真是慧眼如炬,的確如此。”秦峰苦澀地笑了笑,在老乾局這半年來的確是讓他體驗到了人情的淡薄。
“你放心,馬上你就會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就像我說的,從今天下午上班時間開始,你的手機將會非常的忙碌,忙碌到你會有想要摔手機的打算。”唐俊開了句玩笑。
秦峰自然明白唐俊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手機的忙碌肯定是因為他馬上要擔任市委記秘這件事。
“我隻是個秘而己,又沒有任何的決策權。”秦峰給唐俊倒了一杯酒。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知道在私下裡我們怎麼稱呼市委大秘嗎?”唐俊說到這賣了個關子,接著道:“我們都稱市委大秘為二號首長,從這個稱呼你就知道市委大秘的身份有多重要了。”
“的確如你所說,秘沒有任何的決策權,乾的也都是一些起來像是服務性質的工作,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市委記身邊最親密的人,你的一言一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市委記對一件事、一個人的法,你說重不重要?”
“秘嘛,沒有決策權,想要成一件事可能比較難,但是想要壞一件事卻很容易,就下麵這些官員,秘在領導麵前事是而非地告個狀、說句壞話,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有時候可能就斷送了他們一輩子的前途,你說他們怕不怕?”
“秘,特彆是市委記的秘,那是沒人敢得罪的,都是拚了命的拉近關係。你知道下麵的規矩嗎?市委記的秘到各縣區去,接待規格與副市長是同一個級彆的。”唐俊笑著說。
秦峰很驚訝,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市委記的秘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威,當然,他也知道,這個權威實際上來自於市委記。
“唐主任,你也知道我的工作經曆,我對秘這個職業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到現在我腦子裡也全是懵的。”秦峰給唐俊敬了一杯酒,然後開始向唐俊取經。
唐俊不僅在市委機關混了這麼多年,而且曾經還擔任過市委副記的秘,對這些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領導的秘分很多種,但是大體上來說,分成了工作秘和生活秘,一般來說,縣級以下是不配專職秘的,縣級秘,一般也都是工作秘,編製在辦公室,隻是為專門為領導負責工作上的事,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傳達一下命令、準備一些文字材料。”
秦峰點點頭,之前的王濤就是謝誌國的工作秘,乾的也都是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