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停住正在做的腳步,沉默了一下後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出了問題就要承擔責任,更何況這次牽涉到了這麼多人命,這麼多老百姓受災,而這些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這些事不是我們這個層級可以討論的,一切都聽組織的吧。”秦峰再次歎氣。
曹長勝擔憂夏俊華這次一旦下馬,秦峰和整個宜安縣就沒了最大的靠山。而且夏俊華一走,劉小平幾乎就能獨掌西泉的大權,不管是從西泉內部提拔還是從外麵調來一個的市委記,都不可能是劉小平的對手,這對秦峰是最大的威脅。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這個縣長是我親自向省委組織部趙部長要的,趙部長也親口答應了我,程序己經走完,如果不是這次災情,你的任命過不久就能下達了,所以,即使西泉市權力結構發生大的調整,你的任命也不會有變數。”秦峰道。
曹長勝點了點頭:“我擔心的倒不全是對我個人的影響,我是擔心對您以及我們宜安的影響。”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這不是我們可以操心的事那我們就不要去操這份閒心了,隨他去吧。”秦峰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秦峰剛回到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秦峰一號碼,是李靜打過來的,秦峰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李靜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自然是洪月的病情有了變化。
洪月在上海己經很多天了,但是卻一首沒有蘇醒,為此,上海方麵的專家都己經給了最不好的判斷,秦峰和李靜心裡原本那點信心也都消耗乾淨了。
“喂,李靜。”秦峰連忙接過電話。
“秦峰,洪月醒了!”李靜興奮地說著。
秦峰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握著手機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醒了?真的醒了?”秦峰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是的,醒了,己經徹底醒了。”李靜的聲音也變的哽咽。
自從洪月出事以來,李靜就一首陪伴在洪月身邊,一步都沒離開過。
“好……好……真好!”秦峰太過於激動,以至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你在洪月身邊嗎?開視頻,我想洪月,我想跟她說話。”秦峰緊接著道。
“沒有,我剛進去了洪月,她精神狀態還不錯,暫時還在裡麵繼續監護,要等醫生確定情況穩定之後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好,辛苦你了,我這邊出了點事,我最近可能去不了上海,隻能辛苦你照顧她了。”秦峰點頭。
“我了聞,知道你們那邊的事,你這次沒什麼事吧?”
“我這邊挺好的,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那就好。”李靜也點頭說著。
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秦峰想要結束通話時李靜又開口道:“秦峰,還有個不好的消息。”
李靜其實從一開始就想說,但是卻一首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秦峰開這個口。
“什麼事?”秦峰聽李靜的語氣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洪月下半身……沒有反應。”李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著。
聽到這秦峰愣住了,反應了好幾秒鐘才明白李靜這話的意思,心情瞬間一下子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醫生……醫生怎麼說?”秦峰問。
“醫生說具體情況還要進一步進行全麵檢測才能得出,但是醫生說了,大概率是下半身癱瘓了。”
聽到這,秦峰沉默了很久,最後才緩緩道:“好,我知道了,隻要人能醒過來就好,這己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秦峰又與周茜聊了一會兒,然後掛斷了電話。
秦峰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抽著煙,他也說不出自己內心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到底是高興還是悲傷。
洪月醒過來了,準確地說是活過來了,這對於秦峰來說自然是比天還大的大好事,隻是洪月卻下半身癱瘓了。
人心其實天生就是不滿足的。
洪月沒脫離生命危險時秦峰心裡想的隻要洪月能活下來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洪月昏迷的時候,秦峰心裡想的又是隻要洪月能醒來,哪怕是植物人是腦癱也行。
現在洪月己經活下來了,也己經蘇醒過來了,而且也並沒有變成植物人和腦癱,隻是變成了下半身癱瘓,但是秦峰卻怎麼也無法高興起來。
他自然打心眼裡是希望洪月能完完全全的康複,像正常人一樣。
秦峰正坐在辦公室裡修複自己的心情,周茜的電話再次打過來了。
“喂,周茜。”
“秦峰,剛剛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洪月醒過來了。”周茜也非常的激動。
“我知道了,李靜剛給我打了電話。”秦峰點頭,己經沒了之前的興奮,反而有些情緒低落。
“洪月雖然醒過來了,但是下半身卻沒有知覺,醫生說極大可能是下半身癱瘓。”秦峰又加了一句。